Eva 打電話給我,訴說她所受的的委屈,因為她被懷疑偷錢。
她在臺灣幫傭九年,從20歲到29歲,人長得清秀甜美,如同所有的印尼人一樣,皮膚黑,說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由於我媽視她如同家人,她連續(xù)干了三個合約,為期九年。今年九月,她就要回到印尼結婚,結束幫傭的日子。
她說;“我沒有偷錢,阿伯不聽我講的話”。她的意思是;失主不聽她的辯白。
我知道Eva是可以相信的女孩。
我要她午睡休息,他總是笑著說;“事情做完了,我自己會休息的?!?/div>
我們的錢包,首飾總是任意置放,從不擔心會丟掉。
他唯一的嗜好是,利用晚上的時間上網,用skype 越洋與她在汶萊的未婚夫通話。
我給失主掛了電話,說;“抓奸在床,抓賊在贓。你沒有當場看到她的偷錢,怎可輕易的懷疑她?若是你冤枉了她,難道不自責?”
失主急了,失去了理性分判的能力。
他掉了錢,有可能是記錯了數字,有可能別人拿走的,有可能放錯了地方,也有其他的可能。
我對他說;“即使你真的被偷了4500元(大約人民幣1000元),就當做送給窮人,救助別人。你如此大動干戈,何必?”
這事,使我想起印度的種姓制度的不公平。古印度的婆羅門教將社會分成四大種姓-階層(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首陀羅是沒有人身自由的奴仆,是社會的賤民。提供勞務給上層的的瓦爾那(種姓)。種姓是世襲的制度,首陀羅的種姓永世不得翻身。其悲慘的狀況有甚于過去在中國被標簽為“黑五類”的人們。
目前,來臺灣的外籍家庭幫傭人數大約有17萬人(印尼69%,越南17%,菲律賓13%,泰國1%)。她們只身來臺,被稱為“外傭”。將一生寶貴的青春歲月奉獻用來服侍老人,照顧小孩。若不是家里真的窮,有誰愿意離鄉(xiāng)背井,出國為人幫傭?
這些外傭,有點類似印度“首陀羅”的悲情,與生俱來的苦命??墒?,他們卻勇敢地與命運搏斗。
幫傭是一種職業(yè),外傭不是奴仆,有人卻當奴仆呼喚使用,顯出主人的不仁與自私。
一粒花的種子,被撒在貧瘠的土地上,始終長不出枝葉葳蕤的鮮艷花朵。一個出生在貧窮的國度的孩子,一生注定較為坎坷的命運。
難道這就是宿命?
窮是一種無奈,不是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