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河堂”掌柜仁發(fā)奎吃罷晚飯，就到老街黨府大院拜會黨總會首，因是熟人，任發(fā)奎一直來后院大廳。黨總會首也已吃罷晚飯，正與小孫子玩耍。見仁掌柜來忙支開小孫子，給任發(fā)奎讓座倒茶。任發(fā)奎說：
“一直窮忙，一個月沒來看你，現(xiàn)在身體好了罷？”
黨總會首說“勞仁掌柜操心，我身體已無大礙，基本好了?！?/span>
“你有病半年，外面的事知道的少了。現(xiàn)在賒店有個情況，你可知道？”仁掌柜說。
黨總會首忙問：“啥事？”
仁掌柜說：“近來賒店要飯災民越來越多，白天店鋪門口圍滿了人，晚上廟里住滿了人。有病的也越來越多，光我店已救助災民湯藥幾十人，我問了一下藥界同行都說到柜上賒藥的越來越多。象如此情況，該咋辦呢？”
黨總會首聽罷說：“我也聽伙計們說，街上災民不少。今年從二月到十月沒下雨。夏季欠收秋季絕收。現(xiàn)正將年關(guān)，四鄉(xiāng)災民也該外出逃荒。你 今天來說此事，我這幾天也正在想這事，該咋辦？”
仁掌柜說：“我輩經(jīng)商，四方百姓是我們的衣食父母，現(xiàn)在百姓有難咱們不能不管?！?/span>
正說著永隆統(tǒng)酒館的劉長利也來了，劉長利說：
“來我店的災民太多了，都要來做工，按排不了?！?/span>
大興饃店中掌柜是黨府鄰居也氣喘吁吁的說：“黨掌柜，我的饃店被災民搶了”。
黨總會首說：“慢慢說，咋回事?”
中掌柜說：“今晚上饃店前圍了很多人，剛要買，人們一哄而上，把饃搶光伙計們沒有辦法?！?/span>
中掌柜又說：“聽說幾個饃店都被搶了，街西一糧店也被搶了！”
黨總會首說：“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咱們得想辦法?！?/span>
想了一想說：“賒店經(jīng)商之人財產(chǎn)，多的百萬兩，幾十萬兩、幾萬兩總有幾百家，我想不方用老辦法，動員各家開設(shè)粥棚，對外舍飯 救濟災民。”
劉長利說：“那我們明天就開始。”
仁掌柜說：“開設(shè)粥棚只能幾家參加，救不了幾個人，解決不了災荒?！?/span>
黨總會首說：“仁掌柜有何妙計說來聽聽?！?/span>
仁掌柜說：“我聽說莊王廟里現(xiàn)住有很多戲班，都在餓飯，咱們可邀請義演，各家捐銀救災，二來也可解戲班的吃飯問題。”
黨總會首說“這個辦法好，明天與各會首商量一下?！?/span>
又聊一會兒閑話，商量了一會兒捐銀救災的具體事宜，各自散去。
隔一天在山陜會館開會，請各會館會首、各香火社社長參加，安排義演捐款，設(shè)粥棚舍飯救災之事。黨總會首說：
“天遭旱災，農(nóng)人絕收，現(xiàn)逢年關(guān)，百姓饑餓無食，到處討要，流落街頭餓死者有之，我輩商人不能眼看百姓凍餓不管，欲心何安 ！總會欲號召各家捐銀，購糧舍粥棚救災，一解饑民之困，求得社會穩(wěn)定，不影響各家生意。望各家響應(yīng)，義演時，踴躍捐銀?？倳蕚湓谏疥儚R、火神廟，關(guān)帝廟、大王廟、柴王廟五廟義演，按各會館、香火社結(jié)合，請各戲班演戲。”
劉長利說：“會館義演捐銀，我第一個參加，我捐五百兩”。
仁發(fā)奎說：“劉掌柜捐五百兩，我也捐五百兩。”
中掌柜說：“我本小利薄我捐五兩”。
仁掌柜說：“你就不用捐了”。
中掌柜說：“捐多捐少，我盡一份心?！?/span>
黨總會首說：“好好”。
又說：“都回家準備，五天后開始演戲?！?/span>
眾人散去后，黨總會首留下幾個人，房掌柜、仁掌柜、戴掌柜、靳掌柜、。房掌柜說：“我們都愿捐銀，只是金貨鋪路大腳，家產(chǎn)幾十萬，每次捐銀都不捐。仗著是襄陽人，是桑寶同鄉(xiāng)，平日欺行霸市，這次得讓他出點血?！?/span>
黨總會首說：“放心，這次有辦法，非讓他出血不行，這次讓他占個頭魁?！?/span>
黨總會首來到萬成街金貨盛店，管賬先生一見，慌忙出來相迎說：
“黨總會首今天咋有空到小店來？”
“我來見見路掌柜，不知在家嗎？”
賬房先生忙說：“在家在家?！?/span>
說著領(lǐng)黨總會首到后 院喊道：“掌柜的,黨總會首來訪!”路大腳忙從屋里出來說：“快請快請歡迎歡迎。”
二人到客廳分賓主坐下伙計倒上茶，黨總會首說 :“前天我有病在家,你去看我，貴店規(guī)模資金都較大，欲想為大伙做點事，想當個會長、金貨香火社社長，現(xiàn)在有一機會路掌柜還愿意爭取嗎？”
路大腳說：“如有機會為 大伙做事，我愿盡力爭取?！?/span>
黨總會首說：“金貨香火社 社長查掌柜年老多病，對我多次說，不再管香火社事務(wù)。你們金貨香火社今年要改選社長，這是一機會?！?/span>
路大腳說：“我也聽說此事，請總會首成全?！?/span>
黨總會首說：“你們社各店鋪掌柜選舉，我做不了主，不過我倒有個主意，不知路掌柜可聽否？”
路大腳說：“總會首請說?！?/span>
黨總會首說：“今年遭災如今賒店十里八鄉(xiāng)，到處是災民。。各家商社商量，要義演捐銀救災。如路掌柜帶頭捐銀，爭取站個頭魁，一不失身價、二可顯示熱心公益事業(yè)、三可救濟災民，做一善事,誰人不尊，誰人不敬。到那時，事情就好辦了！”
路大腳說：“黨總會首說得正和我意，不知捐多少可以站頭魁？”
黨總會首 說：“這個我也說不準，總得要五六百兩“。
路 大腳：“這個不多?！?/span>
黨總會首說：“六百兩對你來說也不過是個小數(shù)目。我聽說永隆統(tǒng)酒館劉掌柜要捐銀五百兩?！?/span>
路大腳說：“好,這次給他們比一比，捐銀救災咱不落后！”
黨總會首說：“中，義演，五天后舉行，到時我們恭候路掌柜捐銀?！?/span>
再說路大腳是金貨盛店掌柜，外號叫路大腳。此人為人精明摳門得很，人緣不好。由于此人在漢口九江有親戚在做批發(fā)生意，有人為其供貨，所以在賒店經(jīng)營金貨生意已十二年，批發(fā)零售兼營，生意規(guī)模越來越大，成為賒店金貨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店鋪，但無有朋友，可總想混個會首社長干干，撐個臉面。聽黨總會首一說，他心想這是一個機會，但要花五六百兩銀子，事情也不知能不能辦成，還不好說。不如先問一下 神靈，先去占卜一下。聽說柴王廟里從武當山來一道士，道術(shù)高深，能預測未來知人吉兇，何不前去問問，請道士占卜一下。
第二天一早路大腳就帶兩個伙計分擔貢品一路奔柴王廟而去。進得廟里，擺上貢品跪下禱告，然后扔下十文錢，雙手合十心里默默禱告，用雙手抽出一簽交給老道，那老道用眼瞟了一下，接過簽，雙手拿著，背向路大腳面向柴王象，默默禱告一會兒說：“好簽好簽?！甭反竽_說：
“請師父明講，是如何好簽？”
道士說：“你請看簽上說：‘窮困小子貴人幫，占盡一方財富榜，多年夢想今如愿，為今只缺一善緣’。施主夢想如愿，只缺一善緣?！?/span>
路大腳一聽心中暗喜，放下二兩銀子，高高興興而去
因天旱遭災，賒店的戲班子一部分出外討飯去，莊王廟里只剩下五大班子，分別是漢劇班、越調(diào)班、二個邦劇班、一個曲劇班。這幾個班人數(shù)多，規(guī)模大、有影響，班主都是讀過書識字之人，拉不下架子，組成草臺班子演出混飯吃。在莊王廟里勉強度日，平時省下的錢已不多了。聽說總會要義演賑災，解決吃飯問題，各班都歡呼錯躍，聯(lián)系場地，搭臺演出。
山陜會館戲樓一早鑼鼓就響了。戲樓下圍滿了人，戲樓上用紅布寫著四個大字。“賑災義演“。賒店漢劇班一早就開演了。第一折：罵殿。臺子中央后邊，放一桌子，宋太宗坐在桌后，兩邊站著內(nèi)侍太監(jiān)，何太后手拉著趙德芳，用手指著宋王爺高聲大罵：“你好比賊王莽，篡朝奪位，你好比、、、、、、罵混王罵的我頭昏腦脹，哀家我舍命與混王一同亡！”說著一頭闖向宋王，眾太監(jiān)一起向前拉著。宋太宗急忙站起，唱道：“嫂嫂?。⊥醴饽阌礼v永壽宮，護國太后在后宮，德方兒為八王千歲，王賜你一柄純鋼锏，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叔王頭上管三分！、、、、、、、、”
第一折完，永隆統(tǒng)酒館掌柜劉長利第一個在一干伙計簇擁下敲鑼打鼓來了。劉長利跑上臺子說：
“永隆統(tǒng)捐銀五百兩”。
臺子左邊立一木板貼著紅紙，房會首拿起筆在紅紙上寫上“永隆通酒館捐銀子五百兩”。臺下一片鼓掌喝彩聲。一會兒，有一隊來，房掌柜又寫上湖北會館“捐銀子五百兩”。臺下又是一片喝彩聲。接著不斷有鑼鼓聲,不斷有人捐銀,掌聲喝彩聲不斷
金貨盛后廳，路大腳還在桌邊坐著心想：
“黨會首所說是真嗎？簽上說的是真的嗎？真有人愿意捐銀？我為當個社長、會首白白捐銀子五百兩實在可惜?！?/span>
這時探事的伙計來說：“掌柜的，快些去，永隆通已捐銀五百兩，還有幾十家多少不等。”
路大腳大腳一跺說：“集合人，咱們捐銀六百兩”。
金貨盛在路大腳地帶領(lǐng)下敲鑼打鼓，還吹著嗩吶響器，慢慢的向山陜會館而去。
會館戲臺下看眾都回頭看，各家掌柜也都注目看，心里想：“路大腳歷來不捐銀，今天是咋啦？”路大腳走到戲臺下，，黨總會首忙說
“快請路掌柜上臺?！?/span>
路大腳邁開大步三步兩步走到臺子，從袖子里取出一張紙交給方會首大聲說：
“金貨盛捐銀六百兩?！?/span>
在臺上連走幾趟，方才下去。方掌柜拿筆寫到紅紙上，大家也是一陣掌聲喝彩聲。
原來為堅路大腳捐銀決心，從路大腳這只鐵公雞身上拔毛，黨總會首派人找去河北會館賈會首，二人計議，知道路大腳信神好抽簽，設(shè)計讓老道士那樣做。 在大王廟義演的是越調(diào)劇班，該班有一坤腳，藝名紅牡丹，聲腔好扮相好，花旦演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在賒店方圓幾佰里很有名聲。聽說紅牡丹要出演，大王廟戲臺前老早就站滿了人。越調(diào)劇班早已斷糧，每天靠老主顧接濟過日子，一聽說要義演捐銀，有會館管飯大家高興壞了，頭一天就到大王廟聯(lián)系搭臺子，各種道具也一起運來。早飯后就開始化妝，鑼鼓敲打起來。今天演三休樊梨花山，是著名坤腳戲。一岀演完，湖北會館、湖南會館、江西會館經(jīng)營船運船家大戶，紛紛登臺捐銀，如山陜廟一樣，張榜公布，每一個捐銀之人，都贏得一陣喝彩聲。
其他三處義演也都獲得了成功，江西會館、湖南會館、湖北會館、兩廣會館、福建會館、江蘇會館、山東會館、河北會館、京畿會館、和一些大戶也都紛紛上臺捐銀。黨總會首本人捐銀六百兩，山陜會館捐銀一千兩。五廟五臺戲三天義演共捐銀八千六百五十八兩，，莊王廟里的各戲班因參加義演也都有了飯吃。義演結(jié)束后，各會館會首各香火社社長都到山陜會館商議賑災之事。黨總會首說：
“這次義演承蒙各家抬愛，共計捐銀八千六百五十八兩。會首們決定銀子由總會館保存，整個賒店成立八家舍飯大棚，由各會館各香火社主辦，每月二兩銀子，由會館方會首發(fā)到各處，各處粥棚要足額舍飯，金貨鋪香火社社長查掌柜身體有病，暫由路掌柜代理。另外各商鋪可依自己財力自設(shè)粥棚，布舍善心。據(jù)報永隆統(tǒng)、廣河堂、銅器香火社、‘火燒李、三粉行、金貨盛、網(wǎng)聚奎、漕幫、竹木行等愿自設(shè)粥棚舍飯救災。出外購糧，賒店二十幾萬人，還有四方饑民，每天需糧不少，應(yīng)早儲備。我們的想法是：好事辦好，經(jīng)過大家努力不使一人餓死，不讓饑民四處討要，保持賒店社會秩序穩(wěn)定，大家安心做生意。散會后大家到方會首處領(lǐng)銀子，后天開始舍飯”。
賒店粥棚開始了。有的熬小米粥、有的烝饃、有的面條、幾家南方人熬大米飯。一時街上災民少了，街上清靜了。
半個月過去了，一天萬成街金貨盛粥棚鬧事了。饑民們砸爛鍋灶將稀面條潑地，滿街都是吵鬧聲一片。黨總會首問是咋回事？下邊的人說：
“舍飯的，有的稠，有的稀了，路大腳的最稀，看不見面條，清水一碗，惹得饑民發(fā)怒了?！?/span>
黨總會首聽后說：“咱們組織人檢查一下看看，各粥棚情況，稠的表揚，稀得批評，不能糊弄饑民?！?/span>
通過檢查，永隆統(tǒng)、廣河堂、銅器香火社、裕糧社等六個飯稠饃大，安徽會館粥棚飯稀量少，路大腳的最不行，幾乎清水一碗。決定改有韓掌柜韓豐粉行承辦。會館每天派人到各粥棚檢查評比，后來各粥棚再也沒有出現(xiàn)糊弄饑民之事，街面上基本相安無事了。
一天裕盛糧行，還未開門，買糧的一擁而至，圍個水泄不通，約有百十人，爭著買糧。可庫房里已無糧了，伙計一直不賣糧。推說：
“正從倉庫向這里運糧，讓先等等?！?/span>
人們更慌了，人越來越多。一片喊聲，
賣糧！賣糧！
黨總會首來了。問：“咋回事兒？”
伙計們說：“大家聽說糧店快無糧了，都爭著買糧！”
黨總會首來到糧店門口對大伙說：“鄉(xiāng)親們，不要慌，本糧店糧食有的是，大家盡可買，這時大家對我店的信任，剛才是在整理倉庫，耽誤大家了，我向大家道歉！現(xiàn)在馬上開始買糧！賣糧之前，誰愿同我到后院糧庫看看，看看有沒有糧！”
又回頭對伙計們說：“快開秤買糧！領(lǐng)鄉(xiāng)親們到倉庫去看看！”
有幾個人隨伙計一起到后院倉庫去看，打開倉庫滿屋盡是糧食，一連打開三個倉庫個個是滿倉。幾個人跑到前面對大伙說：
“不要急了，糧食多的是，三大倉盡是糧食！”
買糧的不急了，人慢慢的少了！賣糧的伙計，也一頭霧水，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無糧，怎么還有三大倉那？原來黨總會首聽說糧店已無糧，為避免搶購糧食現(xiàn)象出現(xiàn)，連夜讓伙計們用麥秸充糧食裝包，跺在倉庫內(nèi)，糧店里知道情況的不多,買糧的伙計因夜里沒有住店不知道這事。黨總會首又召開糧行香社會議，為救災，全鎮(zhèn)糧行不漲價，照常賣糧，如有虧空，總會救災銀補助。
各糧行都開倉賣糧，但各糧店庫存的糧食都不多了。各糧行的掌柜急了，眼看無糧可買，又收不到糧食，怎么辦呢？紛紛找黨總會首想辦法。
二天后一連三十大車糧食運來。滿街的人都看到了，人們再也不擔心無糧可買了，全鎮(zhèn)人的情緒穩(wěn)定了?？苫镉媯冃盾囈豢矗藥装Z食，剩下的都是草?；镉媯儐枺?/span>
“這是咋回事？”
黨總會首說：“不要聲張，我為穩(wěn)定情緒，到方城假伴運糧車運回?？倳雅扇说疥兾?、江南賣糧，已去二十多天，估計糧食這幾天就到。你們想，賒店有十二三萬人，每天得多少糧食。附近各縣收不來糧，不早做準備會行？到江南陜西去買糧的人，算來就快到了?！?/span>
伙計們說：“掌柜的，真英明！”
二天后，全鎮(zhèn)各糧行的糧食都快賣完了，紛紛到總會找黨總會首問怎么辦？黨總會首也一天跑到街外、碼頭幾趟，急得團團轉(zhuǎn)。
忽然接糧的伙計來說，到陜西去買糧的侄少爺回來了。黨會首說：“快傳他來見我！”一會兒，侄少爺來啦，侄少爺跑得滿臉灰塵，真是風塵仆仆。一見面，黨總會首就問：“你怎么回來了？”
“大哥押著糧車馬上就到，大哥怕你著急讓我提前報個信，另外山西黨家村三位侄子也來了！”
“黨家村侄子?怎么回事？”黨總會首問。
“此事說來話長，快讓人準備接待，大哥特意交代，陜西本家侄子第一次來這里拜會族人，一定要熱情接待。”
“那是自然要熱情招待。不過你說說陜西侄子怎么回事？”黨總會首說。
“快讓我喝碗茶，渴死我了！”侄少爺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喝完茶用手一抹嘴說：“此事說來話長，太有意思了！”
侄少爺慢慢說來。
我們到山西境內(nèi)，一打聽，山西晉城有糧，我們到晉城一打聽，該地大家黨家開一大糧店，糧食堆積如山。我們就到黨家買糧，可到黨家店前一看，黨府店前黨府大門外，掛滿白障，府內(nèi)哀樂陣陣鞭炮聲不斷，前去吊孝拜祭的絡(luò)繹不絕。一打聽，原來黨府大少奶奶剛亡啦，現(xiàn)正操辦喪事，各店生意暫停了。我們和大哥商量，既是黨家大奶奶新喪我們也不如前去吊喪拜祭聯(lián)誼。我和大哥一同前去，到靈前拜祭，黨府聽說河南黨家客商前來吊喪，特命人迎接引領(lǐng)，拜祭后又讓瞻仰遺容，我們在遺體旁看到靈床下有血點顏色鮮艷，我早先聽說這說明人沒死，還在流血。我悄聲對大哥說，人沒死這是尸蕨病，人還有救。大哥聽說后，趕忙對管事的人說，你家奶奶沒死，還有救，快對東家的說。東家一聽不敢怠慢連忙問：“人沒死怎么救？如何施救？”
“我不是先生，沒有十分把握?！睎|家的求道：“請先生憐免我家孫兒，善施仙法 ，救救我家媳婦吧！”
“能救，就救救吧！你看，三個孩子還年?。】薜枚嗫蓱z！”大哥也說。
“快讓人離開回避，找艾來！”我對他們說。
人們離開散去，退到一旁窺看。我讓人去掉靈帽，取出針來，在她人中穴上刺了一針，艾找來了，我把艾葉揉碎用紙卷成卷，打著火，燃著艾卷，脫掉她的靈靴襪，在她的涌泉穴上灸了起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隱隱聽到有呻吟之聲，灸著灸著，腿會動了，艾灸的腳來回伸圈。看到這些，掌柜喜極而涕，“活了活了！大奶奶活了！”眾人聽說大奶奶又活了，都歡呼起來，“大奶奶活了！大奶奶活了！”人們到處傳頌！
黨府全家盛情拜謝我們，讓三位小少爺給我們磕頭，感激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命人擺宴招待我們。酒席上，當聽說我們是來買糧的，東家的說：“買什么糧！咱家糧庫糧食有的是，需要多少拉多少！”又聽說我們買糧是為救災，東家立刻說，這糧我全捐了！席中盤起黨家淵源，他們說是西夏黨建宏黨閵之后，這樣說來，我們都是黨閵之后，祖奶奶姓顧，是祖爺黨閵在陜西留下的一脈。原是一個祖宗，是一家人。說到這里，當時的高興勁兒無法形容。來回勸酒敬酒，論一下輩份他們老東家是我們的兄弟輩，東家應(yīng)稱呼我們是叔叔。我們在那里一連幾天，頓頓招待，我們要走了，他們雇來二十輛馬車，糧食裝的滿滿的送我們回來，三位侄兒一定要來拜見族人。
“奧！原來是這樣，趕快接糧車，到酒樓安排酒宴！”黨總會首聽罷高興的說。
不一會兒四匹馬來到山陜會館前，領(lǐng)頭的是黨府大少爺，后邊并馬三匹，均是商人打扮，幾人在大少爺帶領(lǐng)下翻身下馬，正要進院，侄少爺領(lǐng)著黨總會首等一桿會首迎了出來，侄少爺忙前行幾步，說：“侄兒們，這是咱家掌柜，你們的爺爺，這是各位會首！”
三位侄兒附身就拜，齊聲說道：“侄孫拜見爺爺！拜見各位會首！”
黨總會首及眾會首慌忙攙起，連聲說：“免了！免了！快里面請！里面請！”
在眾人的簇擁下，山西客人來到春秋樓三樓大廳，早有人斟茶，山西客人還要拜見，黨總會首及眾會首不讓，分賓主坐下，喝茶敘話。
黨總會首吩咐，安排接車卸糧。陜西的運糧車回來了，一溜排有二里地。方回首問：“卸車后馬車怎麼辦？”
“一律送到天德場，讓伙計們喂馬休息，請山西客人到碧海春酒樓用餐！”黨總會首吩咐到。
經(jīng)卸貨清點，這次從山西運回了約有一萬三千斤糧食。
這次山西黨家遠道送糧，又是本家侄孫來拜祖，黨總會首請各家會首都來作陪。碧海春酒樓的酒宴，異常熱鬧隆重。永隆通酒館掌柜劉長利聽說要招待山西黨家三位侄兒，特意從家?guī)矶洳囟嗄暧缆⊥ň?。酒席間，山西黨東家沿途看到這里確實是在鬧糧荒，慷慨表態(tài)，只要這里需要，糧食馬上運來，需要多少運來多少。各會首紛紛敬酒，感謝他們伸出援手，慷慨援助，解賒店糧荒，救百姓于水火中。天德場大掌柜敬酒時，他盯著黨大爺反復看了一會，不禁唏噓起來，“這不是恩公嗎？你不是黨大爺嗎？”說著就要跪拜。
“我是姓黨，你是、、、、、、、”黨大東家不懈的說。
“大爺 ！你老忘了，我就是十年前大雪天你從山溝里救出的人！”大掌柜說。
“對對對！你現(xiàn)在可好??！”黨東家說。
“好好！若非你相救，恐吧早已已不在人間了！”大掌柜感激地說。
在座眾人不知就里，紛紛問是怎麼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容我日后告訴大家！”大掌柜說著，一連喝了三碗酒，“來！今日得見恩人，讓我略進薄意！”端起酒杯向黨大東家敬酒。
黨大東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嘴里說道：“客氣了！客氣了！”
咱們先放下酒宴不說，先交待運糧救荒之事。山西回來的黨家三個侄子，后來黨總會首帶領(lǐng)，又到唐河老家拜祖，自此山西唐河兩地互認宗族，常年來往。這是后話不提。
兩天后，在碼頭接糧的伙計也來報，江南運大米船也到了。一時賒店各大糧店堆滿了糧食，各糧店的掌柜笑了，再也不愁無糧可賣了，都紛紛到總會感謝黨總會首，稱贊黨總會首未雨綢繆，為賒店避免了一場糧荒災難。
糧食陸陸續(xù)續(xù)運回來了。賒店沒有因缺糧出現(xiàn)搶購現(xiàn)象，在各商家、糧行的努力下，賒店災年不災，糧荒就這樣過去。（未完待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