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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藏園“蓬山話舊”雅集說開去

       日本學(xué)者稻畑耕一郎《傅增湘與蓬山話舊》(載《版本目錄學(xué)研究第二輯》,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0年12月出版),首次對傅增湘藏園“蓬山話舊”雅集的起因、內(nèi)容、歷史背景等,作了系統(tǒng)的梳理和分析,發(fā)人深省。我近日恰在整理傅增湘先生捐書的相關(guān)資料,讀后更是受益良多,并由此產(chǎn)生了跟進(jìn)的念頭:1補(bǔ)充一些相關(guān)資料,如時(shí)間更早的藏園“祭書會”;2對稻畑先生文章中的一些結(jié)論,略加補(bǔ)正。藏園“蓬山話舊”及祭書會的史料分散在諸多善本書中,加之不少信息在善本書目中漏載,找尋不易,故此項(xiàng)研究需要較長時(shí)間及眾人的努力,方可大見成效。本文初衷即為此添磚加瓦,不妥之處請大家批評指正。

      

            一、“蓬山話舊”雅集之前的藏園祭書會

       藏園“蓬山話舊”雅集,開始于1931年農(nóng)歷七月十八日,比藏園“祭書會”晚了十余年。傅增湘在《藏園居士六十自述》中寫道:“戊午(1918)以后,買宅城西,旁拓藏園,更營書庫。每屆歲除,仿蕘翁祭書之典,招邀耆宿,賞奇析異,并品第布居,綜其卷帙,錄入庫儲”。藏園祭書會作為“年例”,始于1919年初,因藏園裝修尚未竣工,第一次祭書會是在傅增湘任教育總長時(shí)居住的“太平湖寓齋”舉辦的。

      民國戊午(1918)農(nóng)歷除夕,傅增湘邀集名流柯劭忞及一眾書友,于太平湖寓齋行祭書之典,所祭之書為宋乾道元年零陵郡庠刻本《唐柳先生外集》(國家圖書館藏,索書號5238)?!恫貓@群書經(jīng)眼錄》云:“是書字體渾穆端莊,摹仿魯工,精刊初印,墨氣濃厚,紙用羅紋皮料,勻潔堅(jiān)韌,在宋本亦為罕覯。癸丑(1913)冬張菊生前輩為余收之。各本外集皆二卷,此獨(dú)一卷,與晁志合,又溢出三首,諸本正外集皆不載。雖寥寥數(shù)十葉,亦驚人秘籍也。(圖1-4)”

  圖1  宋本《唐柳先生外集》1


  圖2  宋本《唐柳先生外集》2


  圖3  宋本《唐柳先生外集》3


圖4  宋本《唐柳先生外集》4


       眾人贊賞之余,共推張?jiān)柿令}寫觀款:“膠州柯劭忞、汾陽王式通、武進(jìn)董康、仁和吳昌綬、江寧鄧邦述、海寧張宗祥、歸安徐鴻寶、吳江沈兆奎、豐潤張?jiān)柿廖煳绯胀涫逑壬胶S祭書,獲觀并記。允亮?xí)ㄒ妵鴪D藏宋本《唐柳先生外集》)?!?/span>

       1920年第二次祭書會未找到相關(guān)資料。

       1921年初,庚申年農(nóng)歷十二月二十二日,在藏園舉行了第三次祭書之會。沈兆奎在國圖藏宋本《隋書》(索書號11282)中題記,列舉是年傅增湘所購善本及與會嘉賓:“藏園主人庚申一歲中得宋本《禮記釋文》《群經(jīng)音辯》《龍龕手鑒》《隋書》《通典》《水經(jīng)注》《輿地廣記》《歐陽文忠公居士集》《蘇文定公集》《豫章先生集》《劍南詩稿》、汲古閣景宋本唐《國史》、補(bǔ)何義門校宋本《淮南子》、穴硯齋寫本《戰(zhàn)國策》《萬歷七年大統(tǒng)歷》。以嘉平月二十有二日為祭書之會,循年例也。與祭者,仁和吳昌綬、汾陽王式通、武進(jìn)董康、陽湖陶湘、長白彥悳、蕭山朱文鈞、海寧張宗祥、吳興徐鴻寶、浭陽張恂、張?jiān)柿?。吳江沈兆奎題記。(圖5-6)”

  圖5  宋本《隋書》


  圖6 《隋書》沈兆奎題記

     1922年初,辛酉小除夕,藏園舉辦第四次祭書會。國圖藏宋明州刻本《文選》(索書號11435)邵繼全跋,詳記傅增湘辛酉年購書情況及與祭者:“辛酉小除夕,武進(jìn)董授金、嘉定徐星署、仁和王叔魯、長白彥明允、侯官邵幼實(shí)、海寧張閬聲、蕭山朱幼平、吳江沈羹美、豐潤張孟嘉集藏園,為祭書之會。沅叔列是歲所得北宋本《文中子》十卷、明州本《文選》二十五卷、紹興本《唐六典》二卷、《東坡前后集》十九卷、宋本《太玄經(jīng)》一卷、《甲申雜記》一卷、《聞見近錄》一卷、《分類集注杜詩》三卷、《臨川先生集》一百卷、汲古閣影宋本《東家雜記》二卷、述古堂抄本《弔伐錄》二卷、元本《順齋先生閑居叢稿》十三卷。星署以宋本《陸宣公奏議》、幼平以紹興本《漢官儀》來會,沅叔更出楊鐵崖《真境庵募緣疏》、年雙峰廷試卷及孟嘉所贈《黎二樵隸書楹帖》侑祭。松鄰走書,致鮮鯽一雙、蜜橘十五餉客,宗室沈盦、宮保徐森玉、張庾樓不至,侯官邵繼全記。(圖7-8)”

  圖7  宋本《文選》之一


  圖8  宋本《文選》之二

       邵跋提到的宋本《陸宣公奏議》,傅增湘曾借來校勘清光緒十二年淮南書局刻《注陸宣公奏議》(國圖藏,索書號75),并作跋,亦提到辛酉小除夕祭書之會:“匋齋(端方)沒后,篋中藏書畫散,余既得宋刻百衲本《通鑒》及《山谷集》、《劍南詩稿》,皆海內(nèi)孤帙,可云撥其尤矣。昨歲復(fù)聞其家出《陸宣公奏議》十二卷求售,為嘉定徐星署獲之。殘臘藏園祭書之會,星署曾挾以俱來。”

       1923年初,壬戌農(nóng)歷十二月二十三日,藏園舉辦了第五次祭書會,國圖藏宋本《五代史記》(索書號8007)章鈺題記,記載了傅增湘當(dāng)年收書情況及與會之人:“壬戌十二月自津來京,二十三日, 沅叔同年招游藏園,并集同好五舉祭書之典。是年,沅叔所得為北宋本《五代史記》十二卷、北宋本《唐百家詩選》、宋本《義豐集》一卷、宋巾箱本《四朝名臣言行錄》二卷、宋本《揚(yáng)子法言》十卷、宋本《太玄經(jīng)》一卷、宋本《播芳大全文粹》四卷、宋本《尚書注疏》二十卷、元本《遼史》一百十六卷、元本蒲道源《閑居叢稿》十三卷、元本《道園類稿》五十卷、明藏本《墨子》十五卷,尤為銘心絕品。墨緣書福,歲益光大,敬書歐《史》卷端, 以志盛集。長洲章鈺記。”

       傅增湘附記當(dāng)天與會者:“是日同集者,嘉定徐禎祥、長白彥悳、蕭山朱文鈞、吳興徐鴻寶、吳江沈兆奎、豐潤張?jiān)柿痢F诙恢琳?,仁和王克敏、豐潤張恂。年年與祭而以歲暮南歸者, 江寧鄧邦述也。”又云:“祭書方畢,書友魏經(jīng)腴又持歐《史》序目一卷來, 以百番易之?!駜r(jià)收書不似貧’,殆為我詠矣。傅增湘附記。”

       按:該《文選》卷一至十二原為傅增湘所藏,卷十三、十四周叔弢藏。1959版《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及此后各目,將兩本合并,且未標(biāo)注傅捐或周捐,不知根據(jù)何在(圖9-11)。

  圖9  宋本《五代史記》卷一 傅增湘藏本


  圖10  宋本《五代史記》卷十三 周叔弢藏本


  圖11 《五代史記》章鈺題記,傅增湘附記

       章鈺題記中提到的“五舉祭書之典”極重要,映證了《藏園居士六十自述》“每屆歲除,仿蕘翁祭書之典”的說法,從第一次的1919年算起,正好五年。此后的祭書會,我找到的資料僅有1929年和1932年的兩次。

       1929年祭書會,“循年例”,當(dāng)為第十一次。國圖藏明抄本《席上輔談》(索書號8354)邵章題跋云:“戊辰一歲中,藏園主人所得書以宋抄《洪范政鑒》為稱首,次則正德抄本《席上輔談》,姚舜咨手抄《續(xù)玄怪錄》、百川書屋抄本《澄懷錄》、影宋抄本《黃勉齋集》、舊抄本《龜巢集》、《吳都文粹續(xù)集》、《曲水集》。其校本則趙元度?!稑氛录贰ⅫS蕘圃?!赌线w錄》,均精審。刻本有永樂間所刊《密庵稿》及《麟溪集》,亦罕覯。凡十二種,都一百六十卷。主人校書,是歲得四百三十五卷。十二月歲除前二日,舉行祭書之典,沿往例也。與祭者,會稽沈祖憲、江陰夏孫桐、長白寶熙、汾陽王式通、贛縣陳任中、江夏傅岳棻、楊熊祥,約而未至者,長白彥悳、侯官邵繼全、蕭山朱文鈞、吳江沈兆奎、豐潤張?jiān)柿?,題記者仁和邵章伯褧,時(shí)年五十七?!?/span>

       《席上輔談》二卷,宋俞琰撰,明抄本。金俊明校并跋,黃丕烈、李盛鐸、邵章跋。此書后歸弢翁,故1959版《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云“周捐”?!稄|翁藏書年譜》“民國二十六年(1937)丁丑”曰:“用所藏楊氏海源閣舊藏王注《蘇詩》與傅增湘易得三書,計(jì):明抄本《席上輔談》二本(直五百元),此書有金少章跋,金跋缺一葉;明抄本《賓退錄》二本(直二百元),有孫岷自跋;陳西昀校宋本《邵氏聞見錄》四本(直三百元)?!敝^“《席上輔談》二本(直五百元)”,蓋有所本,《藏園群書題記》子部五道家類:《席上輔談》……“越日,書賈來議直,估五餅金,以家刻書易之(圖12-17)。”

  圖12  明抄本《席上輔談》


  圖13 《席上輔談》金少章跋(缺一葉)


  圖14 《席上輔談》黃丕烈跋


  圖15 《席上輔談》黃丕烈跋、李盛鐸跋


  圖16 《席上輔談》邵章跋1


  圖17 《席上輔談》邵章跋2

       1932年初,辛未年歲末祭書會。章鈺《四當(dāng)齋集》卷五“藏園祭書記題詞”云:“辛未歲莫,江安傅沅叔(增湘)藏園祭書,(鈺)以夜寒道遠(yuǎn)先歸,題名記事,吳江沈羹梅(兆奎)詳矣。是年主人周甲,座中則以齒序,八十以上為膠州柯鳳孫(劭忞),七十以上為江陰夏閏枝(孫桐),次則六十、五十、四十、三十、二十以上,皆備焉。遠(yuǎn)者,東晉蘭亭;近者,吾吳繡谷,皆以少長咸集,……越歲壬申正月初九日記。(鈺)年六十有八?!卑凑骡曀?,辛未祭書會之詳情,沈兆奎曾予記載,然訖未尋獲。

       以上祭書會期間,傅增湘亦曾不定期舉辦賞書“宴集”。如壬戌十二月二十三日,藏園第五次祭書之會后的次月,藏園便有一次規(guī)模不小的賞書宴集。國圖藏宋本《文選》(索書號11435)楊潤六跋云:“沅叔師以藏書名海內(nèi),雙鑒樓所儲宋刻書至二千卷,畹瑾等久列門墻,未窺美富。今者藏園宴集,特出《史記》、《通鑒》、《文選》及歐蘇黃陸諸集相示,皆人間孤本,古香馣藹,目所未見。他日絳帷請益,將丹鉛以從事,師其許之乎?癸亥正月十三日,女弟子無錫潘吳畹瑾、嘉興陸董文英、南海王吳玉清、山陰吳單秉仁、無錫諸鄒筠英、閩侯翁陳翠琬、無錫賴曹敏王、吳震劉楊潤六、仁和邵吳振炎、南溪陳趙懋云、滄縣楊鐘英、青縣劉海鵬、天津王董潔如、山陰關(guān)陸紹馨、震澤陳凌蘅芳、嘉定王襄、嘉興黃沈景英、屏山趙聶靚儀同觀。潤六書。”

       又,1930年3月宴集,所賞之書為宋紹興衢州刻本《居士集》(國圖藏,索書號5239)?!恫貓@群書題記》卷十三“宋衢州本居士集跋”云:“憶己未(1919)初秋,余謝職薄游淮南,覯此本于世好劉君許,楮墨精美,字大于錢,裝褙簽題盡存宋式,望而識為內(nèi)閣大庫之物,愛翫不忍去手。顧主人似有吝色,未敢遽以為請,然縈于夢寐形之歌詠者,非一日矣。昨歲聞有待價(jià)之訊,浼人往商,除夕定議,洎清明乃郵致而來。十年夙愿,一旦獲償,喜可知也。行當(dāng)攜入山中,就古松流泉之下研朱細(xì)勘,半月光陰其消磨于此殘卷中乎。庚午三月既望,傅增湘書于藏園長春室?!辈痪茫翟鱿姹阌诓貓@宴集書友,共賞此書。朱益藩題記曰:“庚午暮春,藏園燕集,獲觀主人新得宋衢州本《居士集》,楮墨精美,字得北宋歐體,洵人間之瑰寶。同觀者恩施樊增祥、瀘州高樹、膠西柯劭忞、昭文孫雄、杭邵章、如皋冒廣生、云陽涂鳳書,屬蓮花朱益藩記之(圖18)。”

  圖18 《居士集》

       1932年初的辛未歲末祭書會后,再難見到正式祭書會的文獻(xiàn)記載,大概與1931年開始的藏園“蓬山話舊”雅集有關(guān)。

           二、對《傅增湘與蓬山話舊》的補(bǔ)正及其他

       稻畑耕一郎先生的《傅增湘與蓬山話舊》(以下簡稱《話舊》),對藏園“蓬山話舊”雅集的歷史作了較全面的總結(jié),在資料匱乏的情況下,將雅集第五集以后各集的情況詳加考證,落實(shí)了第六至十二集舉辦的時(shí)間及諸多細(xì)節(jié),殊為不易。但其中也略有瑕疵,特補(bǔ)充、訂正如下。

       1,《話舊》文中未提到第十集的具體情況,傅增湘所藏“雙鑒”之一的南宋寫本《洪范政鑒》(國圖藏,索書號2462)邵章題跋,記錄了此集詳情:“《洪范政鑒》為宋淳熙秘閣寫本,其顛末已見《藏園群書題跋》。歲癸未(1943)三月廿四日,藏園主人舉行蓬山話舊第十集,風(fēng)日晴麗,牡丹盛開。預(yù)是集者保山吳煦、德清俞陛云、江安傅增湘、宗室文斌、唐吳震春、仁和邵章、靜海高毓浵、開州胡嗣瑗、易州陳云誥、臨桂張書云、侯官郭則沄、清遠(yuǎn)朱汝珍、貴陽邢端,獲觀是集,贊嘆靡已。屬邵章記于冊尾(圖19-21)?!?/span>

  圖19  南宋抄本《洪范政鑒》序


  圖20   南宋抄本《洪范政鑒》


  圖21 《洪范政鑒》邵章題跋

       2,《話舊》云:“在他中風(fēng)的過程間,甚至在他病倒后,‘蓬山話舊’似乎依舊應(yīng)期得到召開。其間具體的詳情盡管并不明確,我們至少可以肯定,雅集一直持續(xù)舉辦到1946年(民國三十五年)的春天。相關(guān)文獻(xiàn)記載在傅增湘寄給張?jiān)獫?jì)書信函的附筆中,其內(nèi)容如下(《張?jiān)獫?jì)傅增湘論書尺牘》1946年12月27日條目,商務(wù)印書館,1983年):

       ‘附呈照片三幅。為今春舉行蓬山話舊第十二集時(shí)在藏園所攝。家嚴(yán)命以奉上。年伯如有最近小照,亦祈賜寄一幀為盼。侄忠謨敬叩’?!?/span>

       查上舉《張?jiān)獫?jì)傅增湘論書尺牘》一書,只有1946年條目,未見“1946年12月27日”條目;“侄忠謨敬叩”后落款文字為“(乙酉)十二月廿七日”,而非“1946年12月27日”,二者相差甚遠(yuǎn)。乙酉為民國三十四年,公歷1945年,雖然寫信時(shí)間農(nóng)歷十二月廿七日已進(jìn)入1946年,但“今春”尚在1945年無疑,故第十二集蓬山話舊舉行的時(shí)間應(yīng)為1945年。國圖藏宋本《中說》(索書號11320)陳云誥題款,即為佐證:“乙酉(1945)三月二十日蓬山話舊第十二集,藏園主人出示此本。德清俞陛云、杭邵章、靜海高毓浵、桂林張書云、貴陽邢端、侯官郭則沄、易水陳云誥同觀,并識(圖22)?!?/span>

  圖22 《張?jiān)獫?jì)傅增湘論書尺牘》1946年條目

       關(guān)于《中說》,《藏園群書經(jīng)眼錄》謂:“此書余庚申(1920)春以千四百金獲之廠市。書前有葉、錢二家跋語,遞藏明吳縣香山潘氏、葉林宗、錢遵王、季滄葦、徐健庵、成親王、英煦齋諸家。以字體雕工審之,是北宋末杭州刊本。錢跋見牧齋有學(xué)集,余嘗見舊本,標(biāo)出某某跋為錢遵王作,此跋亦在其中,則此書亦述古堂故物也(圖23-24)?!?/span>

  圖23  宋本《中說》


  圖24 《中說》陳云誥跋

       又,《話舊》曰:“傅增湘就在這第十一集的雅集后便病倒了??梢酝茰y,雅集因而無法在第二年舉行,要等到1946年(民國三十五年)春,他的健康狀態(tài)稍有恢復(fù)后,‘蓬山話舊’才再度于‘藏園’得以召開?!@場集會,應(yīng)該就是給張?jiān)獫?jì)的那封代筆書簡中提到的‘第十二集’,這恐怕也是最后一場‘蓬山話舊’的集會了?!?/span>

      “蓬山話舊”第十二集舉行于1945年,并未推遲,如前所述;并且第十二集也非最后一次集會,后面又舉行了兩次。其中第十三集尚未找到資料,國圖藏宋咸淳七年吳安朝等刻公文紙印本《忠文王紀(jì)事實(shí)錄》(索書號11294)商衍瀛題跋,記載了第十四集的情況:“戊子(1948)三月二十日蓬山話舊第十四集,藏園主人出示此書,世所稀見。德清俞陛云、番禺商衍瀛、杭縣邵章、靜海高毓浵、易水陳云誥、桂林張書云、開縣胡嗣瑗、貴陽邢端同敬觀。商衍瀛識,時(shí)年七十有八?!鄙萄苠淇钪蟮蛢筛裼謺敖母翟罈?、杭縣袁毓麔、許寶蘅同觀”。傅岳棻等人觀款,亦為商衍瀛所題,落款右側(cè)諸人均系翰林出身,依中進(jìn)士先后順序排列,“蓬山話舊”雅集之舊規(guī)也(圖25-27)。

  圖25  宋本《忠文王紀(jì)事實(shí)錄》之一


  圖26  宋本《忠文王紀(jì)事實(shí)錄》之二


  圖27 《忠文王紀(jì)事實(shí)錄》商衍瀛題跋

       《忠文王紀(jì)事實(shí)錄》,傅增湘極為看重,《藏園群書題記》云:“此書傳世最稀,罕秘特甚,遍檢古今書目,皆未入錄。明徐階之《岳廟志》、徐縉芳之《精忠實(shí)錄》亦未述及。其書以官牘紙印行,細(xì)審紙背字跡,有洪武九年嵊縣申文、洪武十一年紹興府冊籍,知明初其板尚存于浙中。是此書刻于宋季,印于明初,經(jīng)錫山安氏之珍藏,不知何時(shí)乃歸于內(nèi)府。至乾隆五十四年己酉,始出以賜河間紀(jì)文達(dá)公。光緒以來,文達(dá)遺書稍稍散佚,此書為臨清徐梧生監(jiān)丞所獲。迨共和八九年間,徐氏藏書又出,余乃于內(nèi)城帶經(jīng)書坊獲之。其流傳大略可考見者如此?!t至今日,乃藉余手表而出之,抑何幸歟!夫孤本秘冊已自足珍,矧其《告詞》可考史籍之遺,其文字可補(bǔ)故書之闕。天假奇緣,錫茲瑰寶,不僅珍之什襲,更將傳之萬本?!?/span>

       自1931年農(nóng)歷七月十八日開始,至1948年農(nóng)歷三月二十日,“蓬山話舊”雅集共舉行了十四次集會。值得注意的是,第一、二次之間,第三、四、五次之間,分別間隔了一年;但從第六次至十二次皆按年舉行,僅第十二與十三或十四次之間空過一年,原因何在?《話舊》解釋1936年第四次與1938年第五次間隔一年,系“七七事變”造成,不免牽強(qiáng)。第四、五次集會均于農(nóng)歷三月舉行(此后集會也大多于農(nóng)歷三月舉行),“七七事變”在七月,事發(fā)突然,不大會影響之前農(nóng)歷三月的集會。我以為,雅集前幾次的間隔,大概與藏園祭書會照常舉辦有關(guān)。例如1931年第一次蓬山話舊集會之后不到半年,便舉辦了辛未年歲末(1932年初)祭書會,1932年如再度辦會,就過于頻繁了。第三、四、五次雅集的間隔年份,亦有舉辦祭書會的可能,雖然目前尚無資料可證。

       我以為,“蓬山話舊”雅集從第六集開始,之前的一些特色開始消退,逐漸向祭書會的形式靠攏。為更好的說明問題,我們不妨重溫一下蓬山話舊雅集最初的宗旨。稻畑耕一郎先生根據(jù)記載了第一至五集“蓬山話舊”集會的《蓬山話舊集》,總結(jié)道:“昔日同僚陸續(xù)駕鶴西去,因此‘憶昔’、‘懷舊’之情愈發(fā)強(qiáng)烈。集會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集會最初的意圖,應(yīng)該是想通過集會帶來的交流,為翰林院的制度、儀禮、逸聞、故實(shí)等留下記錄,以繼承在嘉慶年間所編纂、爾后中斷的《皇朝詞林典故》?!钡Y(jié)果卻很不理想,到第五集時(shí),初始成員的半數(shù)已駕鶴西歸;詞林典故增修之事亦“故典遺聞檢尋匪易,署檔早失,案牘無征,殺青之期未知何日(《藏園居士七十自述》)?!憋@然,“蓬山話舊”雅集的宗旨亟需變更。恰在此時(shí),藏園祭書會也因與會人員的流失,即將走到盡頭。

       傅增湘辛巳(1941)三月七日,在《藏園群書題記》“方百川先生經(jīng)義跋”中為此感嘆道:

       “藏園歲暮祭書之典,與會者常數(shù)十之君?;虬l(fā)為詠歌,或題諸典籍,風(fēng)流勝概,傳播長安。同時(shí)輩流犖犖可紀(jì)者,自德化夫子以次,如董誦芬、章茗理、鄧正闇、吳松隣、袁寒云、吳偶能、陶涉園、朱翼庵諸公,皆能窮蒐博采,家富萬籤,常契古歡,得修雅誼。歲月不居,忽忽已三十年,屈指前游,唯誦芬同年巍然尚在,余則先后凋零,有人往風(fēng)微之感。其締交差晚而往還邃密者,為吳興徐森玉、吳江沈無夢及庾樓年兄,所謂藏園三友是也。是三君者,識力精能,見聞廣博,頻年搜討,貺我實(shí)多?;蚺挤旰泵?,為目所未經(jīng),或創(chuàng)獲珍奇,而力不克舉,相與流傳抄白,校定丹黃,時(shí)補(bǔ)佚文,共商舊學(xué)。緣斯密契,遂訂久要,風(fēng)誼相期,載歷年祀。邇來暮景侵尋,知交寥落,自維情緒,非復(fù)曩時(shí),唯此素心,長共晨夕。何意棋枰怱改,踨跡遂暌。森玉以護(hù)持古物,轉(zhuǎn)徙滇黔,無夢以出謀稻梁,棲遲海嶠,唯余與庾樓留滯舊京,以金馬之陸沉,作窮魚之喣沫。祗自閉門而卻掃,未嘗閱肆以探尋?!?/span>

       如上所云,往年祭書會的中堅(jiān),僅剩董康(董誦芬)、張?jiān)柿粒ㄢ讟牵┒?,活動難以為繼。合二為一,將祭書會的內(nèi)容引入“蓬山話舊”雅集,是唯一的兩全之策:既可以滿足同館翰林的憶舊之情,又能延續(xù)傅增湘念茲在茲的祭書之典。從第五集之后,已經(jīng)找到的第九、十、十二、十四次蓬山話舊雅集資料看,與會者基本為翰林,賡續(xù)了雅集的舊規(guī);賞書,并在某善本上題記,移植了祭書會的做法。不足之處,題記中缺少了藏園主人當(dāng)年購書校書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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