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麥浪
文 / 梁幼貞
圖片 /雪山飛虎、湞
- 2019 -
May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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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兩首感人的歌曲。
王菲陳奕迅演唱的《因為愛情》，在春晚。有人說王菲唱跑調了，我聽到的，是她為愛哽咽了。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因為愛情簡單地生長，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李健孫儷演唱的《風吹麥浪》，也是在春晚?！爱斘L帶著收獲的味道/吹向我臉龐/想起你輕柔的話語/曾打濕我眼眶”，那份感傷美，每次聽，都會打濕眼眶。
藝術已讓人著迷，當愛與藝術融合在一起，美得讓人不忍觸碰，也讓人無處可逃。
田埂裊裊，蕎麥青青，曾是童年一道不曾褪色的風景。小滿時節(jié)，掐幾枝青蔥的麥穗裝褲兜，挺挺的芒刺，讓麥穗無法安分，一次次調皮地往外蹭，莫非，那是扎扎的胡子最初的味道？捻幾顆麥粒放嘴里輕嚼，漿漿滑滑，糯糯甜甜。已經(jīng)不記得如何打曬，只記得蒸出來的饅頭特醇香——現(xiàn)在已無法嘗到的醇香。
于是莫名地喜歡麥穗，喜歡麥浪，青蔥的，金黃的。看到余姚的文友在朋友圈曬麥田，忍不住奢侈地問了一句：能否挑一把寄過來？
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并且到鄉(xiāng)間去挑剪。大概覺得不夠滿意吧，建議我網(wǎng)購一把修剪好涂色佳的。我說喜歡自然美，于是他托北方的戰(zhàn)友剪了一把郵寄過來。
麥穗沒到，北方的雪山飛虎已發(fā)來圖片。蒼山負雪，綿延千里；麥穗染金，無邊無際。晚霞中，她一定是偷喝了酒，一片柔柔的緋紅。讓人想起南方浪漫而溫馨的薰衣草花海！
飛虎說，在新疆，在天山北麓，在一個叫巴里坤的地方，那里的人們主要以面食為主。
那里的冬天遲遲不愿意離去，春天來得晚，一年只種一季農作物，幾乎都是麥子。清明過了才播種，名副其實的“夏種秋收”。
七八月，齊腰的麥子發(fā)育成熟，挺直了腰桿。它們只臣服于土地，一陣風吹來，就虔誠地行叩拜禮。跟著風的節(jié)奏律動，此起彼伏，好像一場壯觀的沙場秋點兵，不時變換隊形。幾只紅蜻蜓卻不管那么多，在麥浪之上飛舞，儼然一派檢閱者的姿態(tài)。
他最喜歡麥子由青變黃前的樣子，站在田埂上，站在夕陽下，靜靜地看它們變換色彩。和遠處山頂?shù)姆e雪輝映著，綠中帶著黃，黃中夾著綠，甚至在太陽跑下山坡坡的時候，它們又是紫紅或者緋紅，風一吹，猶如絲綢般柔滑，忽閃忽閃掩不住的嬌羞，醉倒在秋天的懷里……
麥子收割后，麥垛曬在村莊里的每個角落，像士兵， 像城堡，孩子們鉆來鉆去，把它當成了游戲樂園 。曬干后剪下麥桿腦頭，桿子留用，編成大大小小的草帽、扇子、坐墊等，這些工藝品當年大多出口到國外。寧靜而溫柔的夜，男人拎著酒壺嚼著爆得脆香香的麥粒，醉悠悠地守望著麥垛，女人在燈下用麥稈靈活地編織著各種各樣的工藝品，乖巧的小女孩常常在一旁幫打結，紅線在手里一捻，便是一個結，艷艷地纏在小草人上。
麥子可釀白酒，叫麥燒。
在五月的陽光中打開麥穗。柔柔的綠葉子，扎扎的長麥芒，小小的青顆粒，糯糯的甜麥漿。插一把在花瓶，滿屋子已是幽幽草木香！
一個人的大廳，一碟最愛的舞曲，足以淹沒自己的音量。如淹沒在風吹麥浪的氣息里。
遠處蔚藍天空下
涌動著金色的麥浪
那里曾是誰
相愛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