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大奇女子之孟小冬(下)
孟小冬和杜月笙的忘年之戀
文 |任理
梨園冬皇美姣娘,上海灘上霸兒郎。
臺上唱戲臺下看,臺下眾人把她贊。
小冬又成孤獨身,杜郎要來把親成。
一生名分終求得,皈依佛門修功德。
山與水可以兩兩相忘,日與月可以毫無瓜葛。人生聚散無常,又多有悲歡離合,嘗盡塵世種種煙火,歲月留下來的只有滿目的滄桑。曾經許下地老天荒的城,在離散之中漸漸變得陌生。青梅還在煮沸的茶水中翻滾,而相愛的兩個人早已走遠。
就在小冬與梅蘭芳正式分手以后,有一個人坐不住了。他要為小冬打抱不平,他認為是梅負了小冬。其實在這場戀情中沒有誰負了誰,只能說是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走過了一段既快樂又悲傷的旅程,他們在一次次的希望之中又走向絕望。在分分合合中無論有著怎樣的悲情都是你情我愿,都是為愛所要承擔的。
這個要為小冬出頭的人親自打電話給梅蘭芳,要他支付2萬元的賠償金給小冬,而當時的梅迫于壓力,也就只能照做。有人會問這個人到底是誰,怎么會有如此大的震攝力。
讓時間回到1925年吧,18歲的小冬在臺上唱著《上天臺》,下面的觀眾一片叫好聲。只有一個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心中有一團烈火、眼中有一股柔情。
他叫杜月笙,30出頭,剛剛在上海灘站穩(wěn)腳跟。
這是杜月笙第一次見小冬,后來小冬北上,上海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了她的消息。這一曲《上天臺》也就成了杜月笙心中難以抹去的傷痛。
說起這位杜月笙,在當時的上海灘可是叱咤風云。他處事謹慎,做人也極為周到,從不輕易給自己樹敵。
后來,小冬也有幾次到上海演出,每逢此時,杜月笙總要為小冬接風洗塵,并全力為她捧場。
直到1930年,小冬與梅正式分手后,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擊。呆在北平和梅總有些時候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且又還有些睹物思人,所以小冬孤身回到了上海。
在上海的這一段時間,小冬拜在余叔巖門下專心學藝。每天下午她會到余公館照顧生病的老師,晚飯后開始向老師請教藝事,到凌晨之后才能回到家中。這其間小冬沒有登臺,也就意味著沒有收入,此時她的一切開支都是杜月笙在打理,她每晚凌晨之后回家,也都有杜月笙的門人一路暗中保護。杜月笙就這樣默默的守護著這個孤苦無依的女子。這一切小冬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平靜的日子過起來也是飛快的。轉眼間,上海就滄陷了。倉惶之中,杜月笙為了擺脫日軍的控制,不得已把小冬留在法租界,自己則流亡香港。
日軍進城,讓上海這座原本繁華的大都市變得異常的陰冷,到處都是殺戮、到處都充滿了血腥。獨居“孤島”的小冬整日都在誠惶誠恐中度過。沒有經濟來源的她只能靠典當一些古玩字畫來維持生活。
直到有一天,杜家的管家?guī)е?span style="font-family: 宋體;font-size: 16px;text-indent: 43px;">杜月笙的親筆信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這個原本剛烈的女子一下子就泣不成聲了。管家的出現(xiàn)讓她感到了安全,她并不是一個人在這里苦苦支撐,她的身后還有杜月笙、還有青幫。
好不容易日軍投降,杜月笙也隨之回到了上海。此時,正值杜月笙60大壽,在祝壽宴會上,細心的杜月笙為了避免小冬的尷尬,把她和梅的戲分開來排。這一點讓小冬更為感激。而此時的梅也在抗戰(zhàn)時期蓄須明志,已是十年不曾登臺。
小冬和杜月笙的此次相聚是短暫的,由于梅家?guī)讉€姨太太在其中爭風吃醋,讓性格剛烈的小冬受盡委屈,一氣之下,她回到了北平。杜月笙知道小冬這一次是真的傷心了,于是派人在北平為她購置了房產,讓她在那里靜養(yǎng)。
小冬獨居在北平這座中西合壁式的四合院中,每天只是靜靜的看看書,極少出門。漸漸的她從平靜的日子里、從濃郁的書香中看透了世事,看開了心境?;叵肫鹨郧案返亩鲪?,后來跟杜月笙的恩情。她對梅是少女純情時的真情、是對于愛情的無限渴望,她對杜月笙是無盡的感激、是如父如兄般的依戀。
1949年華北戰(zhàn)事日緊,北平已在解放軍的重圍之中。杜月笙心急如焚,他四處托人,又花重金好不容易才租了一架飛機把他的小冬接回上海。同年5月,小冬隨杜月笙移居香港。
到香港后杜月笙已近花甲之年,且身體多疾,大部分時間都只能臥在病塌之上。此時的小冬自然也就承擔起了侍奉杜月笙的擔子。在她看來床畔侍疾是她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正是因為有她的相伴讓已病入膏肓的杜月笙有了不可或缺的安慰。小冬在杜月笙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給了他最大的幸福。
可是盡管如此,小冬依然沒有名分。之前就說過她是一個守舊的女子,很看重名分。這一點是刻在她骨子里的。
有一天,杜月笙在家里盤算著去法國要多少張護照,這時小冬輕輕的說了一句,我跟著去是算丫頭還是算女朋友啊。一語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于是杜月笙決定和小冬拜堂,就在當晚小冬穿上了一件紅色的旗袍,杜月笙頭戴禮帽、胸扎紅花,兩人在杜宅的議事廳內拜了天地。從此小冬就成了杜月笙明媒正娶的第五房姨太太。那一年,杜月笙已是63歲高齡,小冬是42歲的半老徐娘。
小冬一生苛求的名分終于在杜月笙這里得到了,梅不能給她的東西,或者說梅給不了她的東西,杜月笙都給她了。小冬笑了,她終于有了歸宿,有了名分,在人前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一回杜太太、可以堂堂正正的出入杜宅。
雖然上天一直在眷顧這個孤苦無依的女子,但卻總也不忘跟她開一些玩笑。就在她與杜月笙婚后的第二年,杜月笙就撒手人寰、駕鶴西去了。
可憐的小冬又只剩下一個人,身如浮萍、在外漂泊多年的她是如此的想念家鄉(xiāng)、思念故土??蛇h在海外想要回家談何容易,她只能將她晚年生活的地方安排在離大陸最近、離家最近的臺灣。站在小小的閣樓上每天看著太陽從東方升起,遙望著海峽對岸那一片生她養(yǎng)她,卻不能回去的故土。是的,她只能在這里看著她的故鄉(xiāng)、想著她的親人、爾后慢慢老去。
“一切都過去了吧。”這是小冬晚年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昔日的梨園皇后,今日已是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在臺灣這座海濱孤島上,小冬終日吃齋念佛,過著平靜,淡泊的晚年生活。
直到1977年,已70高齡的小冬在一陣劇烈的喘息當中漸漸停止了呼吸。也許在世界的另一頭小冬會帶著她的杜郎一起跨過那道淺淺的海灣,回到闊別多年的家鄉(xiāng),只有在那里他們才能得到永久的安息。
雨兒停了,天空漸漸飄起了雪花,還是撐著那把傘,走在古舊的回廊上看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從眼前散落,冬天到了離春天還會遠嗎?正如小冬說那樣“一切都過去了吧?!睙o論你是哪界的帝、哪朝的皇、哪幫的大佬,一被歲月搓洗,都只能漸漸化為灰撲撲的影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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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任理,1985年生于長沙,畢業(yè)于中南林業(yè)科技大學。愛好播音和寫作,在廣州的烈日下奔走,在聲音和文字里找尋家的方向。你看,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