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80年代，貴陽人和國人一起，穿起了伸抖的“料子褲”。曾經(jīng)被黑、藍、灰一統(tǒng)“服裝山河”30年的人們，此刻，個性得到解放，衣著開始變得五彩斑斕。 “料子褲”，是改革開放伊始，貴陽人追求美好生活的代名詞。 究其原因，上世紀80年代以前，大多數(shù)市民穿的衣褲，都是用黑、藍、灰的布做成，顏色沉悶，款式單一，大籠大垮，千人一面。 隨著改革開放不斷推進，的確良、毛料、嗶嘰等料子做的衣服、褲子，不僅顯得挺括、上檔次，還提升了市民的精神面貌。這些服飾，以“料子褲”的名義，打開貴陽人追求美好生活的一頁。 接下來的幾年，喇叭褲、T恤衫、健美褲、棒針毛衣、柔姿紗、喬琪紗、蘿卜褲、雙排扣西裝等等，貴陽人的服裝潮流，讓人應接不暇。
第156期
黑羊巷，位于大十字百貨大樓旁邊，是一條不到200米的窄巷子。2000年以前的20年，這條巷子，是貴陽時裝發(fā)布的“T臺”。
上世紀80年代起，黑羊巷是貴陽裁縫一條街。家家鋪面上，擺著16開的《服裝裁剪》、《男裝裁剪》、《裁剪與裁縫》、《簡易童裝》等關于裁剪的書籍，顯示著裁縫不凡的能耐。
講述人：楊明遠，62歲，1985年在黑羊巷當裁縫
★黑羊巷 貴陽時裝“T臺”
黑羊巷，是大十字百貨大樓旁邊，一條狹長的小巷子，寬度不過4米，一頭連著繁華的中華中路。
1982年，市場管理部門把黑羊巷毗鄰百貨大樓圍墻的一方，用木板搭出10多間門面，每個門面長兩米、寬一米五。狹窄的鋪面，一個月租金15元錢，經(jīng)營者是當時的待業(yè)青年、疏散下放回貴陽的人家，裁縫的手藝，足夠他們養(yǎng)活一家人。
上世紀80年代，做衣服的熱鬧場景
黑羊巷的裁縫生意好到什么地步？用一個畫面來描述：巷子里還剩下兩米寬的道路，人們要想進去，不是靠走——即使站在那里不動，也會被從中華中路方向進來的、做衣服的人，擠著推進去；然后，又會被在巷子里取衣服的人，推著走出來。
上世紀80年代，貴陽只有一個城中心：大十字；貴陽只有一個商業(yè)中心：大十字的百貨大樓。人們要采購日常生活用品，都是前往這里。
百貨大樓的北側，是賣布料的地方。走進布料柜，滿目都是大卷大卷的布料，在柜臺上堆成小山一般高。
上世紀80年代的裁縫書籍
成年人做一條褲子，大概需要3尺3左右的料子。營業(yè)員拿著一把長約1米的竹尺子，在布料上量好尺寸后，用一塊三角形、粉色、扁平的畫片，在布料上做好記號，用大剪刀在記號上剪出一條5公分長的口子，然后看也不看，兩只手各扯口子的一邊，稍一用力抖動，“吱——”的一聲，顧客買的布料就撕了下來。這塊布料，撕下來的地方，不偏不倚，猶如剪刀裁下般整整齊齊。
百貨大樓對面，是朝陽棉布商店，里面各種棉布，擺出一副貨賣堆山的陣勢。顧客在柜臺上，精挑細選買棉布，售貨員總是提醒：”棉布容易縮水，多買兩寸，免得成‘二級干部’。”售貨員所說的“二級干部”，是貴陽人的一句玩笑話，意思是：穿在外面的衣服，或者是褲子，因洗滌后縮水，短了一截，使里面穿的衣服或褲子露出來。
朝陽棉布商店的店面不大，一進門的兩邊是玻璃柜臺，進深有20多米。兩邊柜臺的上方，大約兩米的地方，各自拴著兩根5號鐵絲，鐵絲上掛有大號鐵夾。收銀員坐在柜臺的中間位置，而且收銀臺墊高了50公分，讓高高在上的收銀員，對柜臺上的銷售情況一目了然。售貨員賣出多少布，開上一張三聯(lián)單，夾上顧客遞來的錢，“唰——”地一下，把鐵架子朝收銀員滑過去。收銀員看了三聯(lián)單，取下兩聯(lián)留做存根，把中間一聯(lián)和退給顧客的錢，又“唰——”地一下，滑向售貨員，一樁買賣就此完成。
無論是在百貨大樓，還是在朝陽棉布商店，買到布料的顧客，都會朝同一個目標——黑羊巷走過去，找一位裁縫，做自己想要款式的衣服或褲子。
★裁縫三件套
裁縫三件套：剪刀、皮尺、畫片。
黑羊巷的每家裁縫鋪，平整的案板上，都擺著一把雪亮的張小泉12寸裁縫剪刀。這把剪刀，除了裁縫，任何人都不能碰。
張小泉12寸裁縫剪刀，純鋼打造，重約兩斤。裁縫在布料上剪一個口，然后用刀刃對準口子，在“咔……”的聲音中，將剪刀推向前，在勻速的力道中，沿著布料上畫片畫出的直線條、弧線條，就能把衣服、褲子裁出形狀。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功夫全在刀刃上，也是決定一條褲子，或是一件衣服的成敗。
下午6點下班，裁縫別的東西不拿，唯獨剪刀，用一塊紅色絨布包裹，順手別在背后的皮帶上，瀟灑的姿勢，好像電影中別槍的樣子。“命可以丟，剪刀不能丟?！蔽幕桓叩牟每p，打的比方不太恰當，不過，也說出一個道理：這剪刀，是裁縫養(yǎng)活一家老小的命根。
站在鋪子里的裁縫，都是一個模樣：頸上掛著一卷皮尺，這是用來給每一位做衣服、褲子的人量尺寸；案板上放著一把竹尺，是用來在布料上畫線條所用。這兩樣東西和剪刀加在一起，就是裁縫的全部家當。
大十字的市中心地位，以及百貨大樓和朝陽棉布商店，給黑羊巷帶來的人流量，每天可以用“數(shù)以千計”來形容。每天中午11點過，到下午6點過鐘，狹小的巷子里，總是人頭攢動。
為啥會有這么多的人？黑羊巷的裁縫，在貴陽的名氣太大，不止城中心的人來這里裁剪做衣服，貴陽郊區(qū)廠礦的人們，也慕名來這里。當時，貴陽郊區(qū)的廠礦——西郊的貴州輪胎廠，每周二休息；北郊的新添光學儀表廠，每周四休息；還有一些廠礦，休息周一、周三、周五不等。大家常常是在各自的休息天，坐著郊區(qū)開往市區(qū)的公共汽車，晃悠一、兩個小時，來逛大十字，扯上一段布料，做一件心儀的衣服。
每天滾動的人流，為黑羊巷提供源源不斷的顧客。
從剪裁到做出一件成品衣服，裁縫給出的時間，至少是一個月。心急的顧客，焦躁地問裁縫：“能不能一個星期??？”裁縫搖頭。顧客繼續(xù)說：“半個月呢？”裁縫還是搖頭。顧客問多了，裁縫不耐煩了，指著案板上堆得成小山的布料，說：“看，那么衣服，哪一件不是一個月后??？”顧客磨不過裁縫，還得央求裁縫，怕把裁縫弄得不賴煩，裁縫在做衣服時搞“孤拐”（使壞），只好留下自己的尺寸和布料，心欠欠地離開。
上世紀80年代的童裝裁剪圖書
要想半個月之內(nèi)取到衣服，真得和裁縫是“天關系”。
裁縫都是男的，女的都是在家里，按照裁縫的思路，踩縫紉機縫衣服。在黑羊巷，總會看見男顧客，給裁縫“鏟煙”（遞煙）；女顧客，就會把自己買的鹽葵花，放一把在案板上，或者是把買的一斤硬糖，抓幾顆留在案板上。要想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美美的，先從“抬好”（奉承）裁縫開始。
抽了顧客的煙，或是吃了顧客的鹽葵花、糖果，裁縫也會拿著張小泉剪刀，在畫好線條的布料上比比劃劃，好像是馬上要給顧客一個答復?？匆姴每p動手了，顧客也笑瞇瞇地走了。望著顧客遠去的背影，裁縫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放下手中裝模作樣比劃的剪刀，說：“心理安慰?！边@句話，成了裁縫忽悠顧客的一個總結，他們在一起常常說：“接下來的縫紉活路，在家里都堆成山了，一個月能做出衣服來，已經(jīng)是最快的速度，哪里可能提前？”
★喇叭褲和“三根筋”
逛街，在沒有網(wǎng)絡和智能手機的80年代，是人們重要的消遣、娛樂方式，也為沿街商業(yè)聚集人氣。
1982年，我的鄰居華勇，當時19歲，在中華中路街道的服務社工作，一個月工資15元錢。他上班的地方，在正新街，距離大十字、黑羊巷，不過100多米。每天沒事，他就喜歡逛街，尤其是逛到黑羊巷看人做裁縫。
那時，貴陽剛剛流行穿喇叭褲。這種低腰短襠，緊裹臀部；褲腿上窄下寬，從膝蓋以下逐漸張開，褲口的尺寸明顯大于膝蓋的尺寸，形成喇叭狀的褲子，成為青年人的時髦。每天，在黑羊巷做喇叭褲的的男女青年，趨之若鶩。而且，他們在做喇叭褲時，明顯有競賽的氣氛。你做七寸的褲口，他就要做八寸的，這種褲子穿在年輕男女的身上，屁股包得緊繃繃的，好像要“炸線”（開裂）。喇叭褲口蓋住了整雙鞋子，掃在地上，把“渣渣”（垃圾）都掃干凈了，看不慣的老人們，稱喇叭褲叫“掃地機”。
喇叭褲
更讓老人們看不慣的，是男青年穿喇叭褲，配上高跟鞋。老人們說，女的穿高跟鞋，是女生普遍個子矮，穿起來顯身高；男的穿高跟鞋，“母眉母眼”（像女人樣妖嬈）。有男青年反駁，說高跟鞋是法國國王路易十四發(fā)明的，也有人說油畫《查理一世行獵圖》中，查理一世的腳上已經(jīng)有高跟鞋了。當時，人們不知這兩種說法孰真孰假，但是，年輕人強調(diào)的理論，是想為男人穿高跟鞋找出依據(jù)。
1983年，貴陽的時髦男青年，開始穿一種叫“三根筋”的紅色高跟鞋。這種高跟鞋，鞋根的高度有5公分，鞋面上有三條隆起的斜杠條紋，故名“三根筋”，主要在中華南路的皮鞋店售賣。
在黑羊巷做一條喇叭褲，滌綸布料加工藝，10塊錢；在中華南路買一雙“三根筋”，20塊錢，這些都是上世紀80年代中期，貴陽時髦男青年的標配。
華勇和貴陽眾多的男青年一樣，想追求喇叭褲、“三根筋”的時髦，卻沒錢。華勇聰明，他家住在黑羊巷旁邊，他發(fā)現(xiàn)來剪裁衣褲的人們，一到中午，要走到兩、三百米外的小十字附近，才有粉、面吃。華勇找到商機，他辭去街道服務社的工作，自己用裝汽油的鐵皮桶，敷上耐火粉，做成爐子在家里開了一個素粉店，一碗賣一角錢。華勇的父母很生氣，認為他是不務正業(yè)，好好的工作不去干，情愿當沒有工作的“社青”（社會青年，貶義指不務正業(yè)）。不過，倔強賣素粉的華勇，第一個月就掙了27塊6角錢。當時，一個上了20年班的人，每月工資30元左右。
華勇如愿以償，穿上喇叭褲、高跟鞋。他以這幅時髦打扮的樣子，站在家門前，胸前多掛了個圍腰，依舊天天賣素粉。
上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貴陽街頭在一夜之間，所有的店鋪就會風靡售賣同一種服裝，整條街上的男女，穿著都是統(tǒng)一的T恤、褲子、裙子。
市民爭相掏腰包，購買和大多數(shù)人相同的服飾，如果不這樣做，他們就會覺得自己落伍，被甩在時髦的后面。20多年以后，這些在80年代追求時髦的人，才知道自己的行為，叫：撞衫。
講述人：代華，71歲，貴陽針織廠退休職工
★“幸子衫”和“光夫衫”
“幸子衫”和“光夫衫”，是上世紀80年代追星的產(chǎn)物。
1984年，中央電視臺播放了一部日本電視連續(xù)劇《血疑》，這是由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主演的片子，講述女青年大島幸子，不幸受到生化輻射，患上血癌，需不斷換血?？墒牵母改负退难投疾煌?，只有她的男朋友相良光夫的血型與其相符，而幸子的特殊——RH陰型AB型，引出了她的身世之謎。這部片子播出時，萬人空巷。
《血疑》這部電視劇，讓不少中國人了解到三件事：首先，第一次知道白血病這種不治之癥，也讓一些人萌發(fā)了想知道自己血型的興趣。其次，《血疑》的主題歌《謝謝你》，成為大家在不同場合哼唱的曲子，不懂日語的人們，就用漢字注音，跟著曲拍學唱：“瓦踏西露，這一瓦拿……”。第三，“幸子衫”和“光夫衫”在全國風靡。
“幸子衫”和“光夫衫”
“幸子衫”和“光夫衫”，是《血疑》主角大島幸子和相良光夫所穿的白色高領毛衣，現(xiàn)在叫情侶裝。因為男女主角在劇中都以清純可人的形象出現(xiàn)，在中國觀眾的眼中，老年人就像看到自己的兒女，同齡人就像看到自己的兄妹，少年人就像看到自己的哥哥姐姐，致使人人都喜歡這對金童玉女似的演員，所以，他們的穿著，也成為年輕人模仿的對象。
“幸子衫”和“光夫衫”，還有一種說法，是指劇中主角大島幸子和相良光夫，分別穿的領口有飄帶的短袖連衣裙、大尖領襯衫。在黑羊巷的裁縫鋪，裁縫們敏銳地捕捉到商機，設法買來《幸子衫裁剪法》的圖書，在書的左上角鉆一個小孔，用線穿過，掛在鋪子的屋檐角。這本書，就成了招徠生意的活廣告。
出版商也抓緊時機蹭熱點，出版《幸子衫編織法》。本來，當時的貴陽女青年，就喜歡用勾勾針、竹簽子打毛衣，《幸子衫編織法》一問世，她們馬上買來、借來這本書，照著上面的編織課程，給自己以及丈夫或是男朋友，織上一件“幸子衫”和“光夫衫”。
當年的報紙曾記載：《血疑》熱播期間，有一家針織廠組織生產(chǎn)了一大批短袖“幸子衫”，受到女青年的追捧，所有商品銷售一空。
★棒針毛衣：“麻花絞”最流行
1985年，貴陽一夜之間，時興棒針毛衣。
棒針，是指比筷子稍細一點點毛線簽子。以前織毛衣，都是細電線般的簽子，棒針是它的三倍。棒針織出來的毛衣，花紋圖案猶如浮雕，具有立體感。
當時，棒針毛衣的時髦之風，來自上海，上海的出版社還專門出版了棒針毛衣的圖譜，教授了100種棒針毛衣的織法。而那個時候，最流行的棒針毛衣圖案就是“麻花絞”。要織棒針毛衣，最好的毛線是海馬毛線，它同樣來自上海。所以，從上海傳來的編織技巧和原材料，一直影響著貴陽的時髦風向。
其實，在棒針毛衣流行前的兩年，流行的毛衣是羊毛衫。這種雞心領的絨毛織成的衣服，大多數(shù)并非用羊毛來織的，而是用羊絨、兔毛等等動物毛纖維為主要原料紡成紗線后織成的毛衣，因其款式新穎，色彩艷麗，也從上海風靡到貴陽。盡管一件羊毛衫，價格要30元錢，是人們一個月的工資。不過，在追求時髦的路上，貴陽人從不拖后腿。
上世紀80年代出版的《上海棒針衫》
羊毛衫還沒時興兩年，棒針毛衣橫空出世，出現(xiàn)在貴陽人追求時尚的視線。貴陽人喜歡棒針毛衣，有一套理論：自己編織毛衣，便宜；自己編織的毛衣，耐穿；自己編織的毛衣，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花樣，不像廠家生產(chǎn)的羊毛衫，就那幾個花樣。其實，這些話，都是為自己追求時髦找的借口——自己編織毛衣，海馬毛線要從上海請人帶回貴陽；8塊錢一斤的海馬毛線，織一件成人毛衣，根據(jù)編織花樣的繁簡程度，要3——4斤毛線；還要請人編織，花費人情往來的費用，也是要買幾斤糖果表示感謝。最后，編織毛衣的費用，也是“豆腐盤成肉價錢”。
織毛衣的婦女，從夏天開始，走到哪里，都喜歡帶著一個大提袋。大提袋里面，是裹成球的毛線，以及織了一半的毛衣。她們不管是上班，還是出去游玩，只要有空閑，就會十指翻飛，用四根毛線簽子，不停地穿、鉤、翻、攪兩根海馬毛線，編織成衣服。有的人手緊，織出來的毛衣，要緊湊一些；有的人手松，織出來的毛衣要稀松一些。有的人，喜歡把兩種不同顏色的毛線，混在一起，織出來的毛衣，就要花哨許多；有的人，喜歡凈色，用同一種顏色，織出大塊大塊的圖案。反正，風格由各自的喜好決定。
自己織毛衣的好處，是哪一天對某一款毛衣的式樣穿煩了，就把毛線衣服拆散，按照《棒針毛衣編織》一書上教授的方法，重新織一件新款式的毛衣。這種“舊瓶裝新酒”的編織方法，確實是上世紀80年代中期，許多婦女愛用的辦法。
★健美褲：男人也穿
1988年初春，又是一夜之間，健美褲在貴陽風靡。
接下來的四、五年時間，貴陽街頭的婦女，穿著的褲子很統(tǒng)一，全部是黑色健美褲。這種褲子，緊身，用絲質材料和人造纖維混紡而成，上寬下窄，褲腳下連著一條帶子或直接設計成環(huán)狀，以便踩在腳下，穿上后，產(chǎn)生一種拉伸感，襯托出腿部的修長，體現(xiàn)出女性的線條美。
產(chǎn)自廣州的健美褲，最大的特點，是彈性大。不少婦女到了冬季，貼身穿棉毛褲、毛線褲，外面再套上一條健美褲，上身穿一件大衣，腳上穿一雙高跟鞋，依然婷婷玉立，顯示出自己的身材，真正做到“美麗不凍人”。
不過，健美褲的風靡，也帶來一個審美問題。健美褲相當于是一種舞蹈褲，應該是在特定場合穿，一下子被趕時髦的人們搞成正裝，滿大街的穿著走，也鬧出不少笑話。身材頎長的婦女，穿著健美褲，給人帶來視覺享受。而一些體態(tài)臃腫的婦女，也穿著貼身的健美褲在街上行走，這種沒有量體裁衣的穿著，給人的視覺效果并不太美觀。
幾年時間過去，人們的審美水平不再是盲從，到上世紀90年代初期，大家發(fā)現(xiàn)既能展示傲人身材，也能暴露體態(tài)缺點的健美褲，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穿起在街上走，就根據(jù)它貼身、暖和的特點，用健美褲取代臃腫肥大的棉毛褲。這個發(fā)明，依舊推動健美褲在貴陽的銷量。
冬天，在貴陽不僅是女人拿健美褲當棉毛褲穿，男人也是這樣穿。因為，那時穿的全是“料子褲”，要把兩條褲腿用熨斗燙出筆挺的“精神線”，貴陽人俗稱“刀刀褲”，有的人為了保持“刀刀褲”筆挺，上廁所都要脫下來，請人提著，免得下蹲時導致膝蓋處產(chǎn)生褶皺。棉毛褲臃腫，常常讓穿在外面的“刀刀褲”，在膝蓋、腰圍處隆起，而貼身的健美褲當棉毛褲穿，就解決了這些問題。
健美褲對女性的貢獻，是冬天穿了兩條健美褲，外面還可以穿上絲襪，再套上呢子包裙，讓人一眼望去，平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魅力。冬天穿裙子的畫面，以前只在歐美電影中見過。
(未完待續(xù))
貴陽日報融媒體記者 田堅 李強 編審 陳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