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雖小 玩的是整個天空
還 原
曾勇
比如外出開會，有人總喜歡住高級賓館，吃高檔菜肴，順便游山玩水按摩桑拿什么的，往往一個會下來，花費令人咋舌。又比如逢年過節(jié)發(fā)福利，有人專愛跟自家親戚做交易：親戚販賣水果，他就進水果；親戚制作糕點，他就買糕點；親戚做服裝生意，他就去親戚那里給大家訂做服裝，質量沒保證不說，價格還總是比市場上的相同產品貴許多。還比如，單位里有幾個年輕女同事，長的有些姿色，有人便忍不住要去撩撩她們，人家情愿倒也罷了，問題是人家并不情愿。而且不分時間、地點，背地里撩，公開場合也撩，弄得人家又是叫又是哭的。碰上這樣的事，人們大都睜只眼閉只眼，只張三容忍不得，經常提意見，有時來了火，還會跑到“上面”去反映情況。每每此時，單位里總有好心人背地里勸阻張三，因為做這些事的，通常就是單位里的領導，不是一把手，就是二把手或三把手，得罪不起。但張三從不聽他們的。張三脖子一拗嚷著說：我他媽大頭兵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今天我就得罪他了，他能把我怎么著?。?/span>張三的話很快就傳到了那領導的耳朵里，領導還真拿他沒辦法，張三本是個普通科員，既無職可撤又無權可收，唯一的對策就是強忍著不去惹他。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時候張三說話高聲大嗓，走路昂首闊步，很有些男子漢氣派。單位里的人每每說起張三，總要豎起大拇指夸贊：這家伙不錯，硬氣！單位要提一個科長，新調來的一把手不了解情況，讓“下面”推薦，結果張三因呼聲最高而入選。張三出任科長后，單位里依然有好些事讓人看不慣，尤其新來的一把手，跟他的前任有著相同的毛病，也愛大手大腳花國家的錢，也愛假公濟私為親友謀利，也喜好調戲婦女。但這時張三卻極少提意見，有時實在忍不住，也只是在背后嘀咕幾句，完全沒有了過去那份底氣和膽量。倒不是因為感恩戴德不好意思跟新領導作對，也不是心里頭忽然間就丟失了正義感，主要是怕丟了頭上的烏紗帽。科長官職雖小，但還是有些看得見或是看不見的好處。這些東西你沒得到它時倒也無所謂，現(xiàn)在得到它后又要把它丟了，心里總有些舍不得。為此張三心里很是憋屈，說話聲音小了，走路也沒有了往日的精神氣。單位里當初推舉他的那些人這時都有些后悔，說推選了一個科長，失去了一條好漢。后來一把手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被“雙軌”，張三也因為某些方面跟他有牽連被撤職。再后來調整了領導班子。新班子各方面表現(xiàn)都不錯，下面群眾一度非常滿意。但后來時間一長，老毛病又出現(xiàn)了。新班子里的兩個主要領導，一把手好色，二把手愛財。這讓大家心里很是不爽。前些日子過端午，單位里每人發(fā)一箱蘋果，是二把手吩咐后勤科的人去他堂弟那水果批發(fā)部買來的，打開一看，里面爛了至少一半；暗地里找經辦人打聽價格，竟比零售價還要高！發(fā)蘋果的次日，張三也跟大家一樣議論起了這事，說話間張三忍無可忍沖出了辦公室去找二把手。從二把手辦公室發(fā)泄一通出來，忽聽到隔壁一把手辦公室傳出一聲尖叫，疾步走過去，就見收發(fā)員小琳漲紅著臉從屋里沖出來，張三立刻猜出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收住腳朝里面提“建議”：大白天的，要注意影響??！……須臾返回，科里同事都很為他擔心，說他這么做可能會招致報復。張三聽了挺著腰板扯開嗓門說：我他媽大頭兵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怕他報復什么！？此言一出，眾人一時間都瞪大了眼睛，張三本人也愣了好一陣，他恍惚覺得，自己重又回到了從前……【曾勇閃小說 】男人的心事往哪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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