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場校友聚會上,見到好幾年不見的詩人表姐。她一頭烏黑短發(fā),娃娃臉和大眼睛顯得比同齡人年輕許多,在一群中年人里特別出眾。她侃侃而談、神采飛揚(yáng),不時與眾人哈哈大笑。表姐這些年筆名叫王后,不時有佳作見諸媒體。記得多年前她的筆名叫雪儀。
小時候讀表姐的詩覺得清新又富有靈氣,很抒情很朦朧,像是輕聲對誰說話,怕驚動了別人似的,我讀著就笑了。那時我也寫詩,常常把寫好的詩稿拿給表姐看,總希望能夠得到她一兩句肯定。她應(yīng)該是鼓勵過我的,以至于我那么自信地一直寫,直到靈感枯竭。
人的詩情大概都有用完的時候吧。曾經(jīng)思如泉涌,上課時如此,下課后如此。有時一邊走路也一邊在吟誦或構(gòu)思。偶爾有風(fēng)拂過,那縷風(fēng)也可能成為寫詩的靈感。日子過得詩情畫意,但更多的是一個人的低吟淺唱。表姐有時寫詩相應(yīng)和,我們像來自同一個村落。
詩成為我們的方言,也成為我們的暗語。寫詩的表姐在我眼里是超凡脫俗的,我常常騎很遠(yuǎn)路的單車去表姐的醫(yī)院找她談?wù)撐膶W(xué),談?wù)撛?。表姐是醫(yī)院里的護(hù)士,在忙碌之余還要惦記著去飯?zhí)媒o我打飯。有時我獨自在表姐的宿舍待一天,讀書或?qū)懺?,自得其樂?br>
后來表姐戀愛結(jié)婚生子了,我漸漸不去她的宿舍了。她繼續(xù)寫詩,我卻漸漸寫得少了。她女兒出生后她給女兒取名“雪儀”,就像把一個詩意的靈魂安放在女兒的生命里?!巴鹾蟆边@個筆名漸漸替代了“雪儀”,表姐也漸漸從現(xiàn)代詩轉(zhuǎn)到了古體詩。而我?guī)缀醪粚懺娏恕?br>
(作者:秋水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