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影迷的狂歡，不僅有《風中有朵雨做的云》、《復仇者聯(lián)盟》等精彩的院線電影（完整片單請戳→復聯(lián)4、沙贊、婁燁…4月電影檔熱鬧得像過年！），更重要的是，北京國際電影節(jié)，雖然剛剛落幕，但是對經(jīng)典的回味永遠不晚。 今年也恰逢好萊塢鬼才導演昆汀的名作《低俗小說》電影上映25周年。我們就來說說這部電影。
作為好萊塢著名的鬼才導演，昆汀的影片幾乎都離不開黑色和暴力，每一部作品都是誠意滿滿。
《低俗小說》也不例外。
它在影史上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包攬了當年奧斯卡的最佳電影、最佳導演等重要獎項提名，當年一起入圍最佳影片的是《肖申克的救贖》、《阿甘正傳》等，可謂神仙打架。
最后獲得了金棕櫚在內的多項世界大獎。
影片中的名場面扭扭舞不僅是影迷們嘖嘖稱贊的片段，更被許多影視劇致敬。
（△△《低俗小說》中的扭扭舞片段）
對于這個名場面，其實是男女主公的即興發(fā)揮，從花絮中也可以看到昆汀“調皮”的影子。
（△△《低俗小說》拍攝現(xiàn)場）
在大量對扭扭舞致敬的影視劇中，最為經(jīng)典的要數(shù)周星馳主演的《百變星君》。
（△△《百變星君》片段）
除此以外，影片獨特的非線性敘事也成為影人們效仿的對象，如蓋·里奇的《兩桿大煙槍》、諾蘭的《記憶碎片》等都受到《低俗小說》的影響。
25年過去了，《低俗小說》仍然是昆汀的重要代表作，在這部影片中，不僅體現(xiàn)了昆汀后現(xiàn)代主義的暴力美學，更是他對觀眾傳統(tǒng)審美方式的一次“戲弄”。
反常規(guī)的敘事結構
要看懂《低俗小說》并不容易，故事的突發(fā)性、偶然性，敘事結構的拼貼、錯亂、游戲，都是對傳統(tǒng)敘事結構的一次顛覆。
片名《低俗小說》，原意是指用廢舊的報紙、書籍加工的再生紙印制的趣味低級的書籍或雜志。
從這點便可以看出影片所蘊含的拼貼式敘事結構。
影片主要分為五個部分：情侶打劫、文森特和馬莎的妻子、金表、邦尼的處境和朱爾斯金盆洗手。
但故事的時間線和影片講述的時間線卻是不一樣的。
怎么個不一樣法？
影片開頭，一對情侶在咖啡廳里謀劃搶劫，這時，常年混跡黑社會文森特（John Travolta 飾）和朱爾斯（Samuel L. Jackson 飾）正在用餐。
開頭的部分到這里戛然而止，情侶搶劫的結果如何？文森特和朱爾斯如何教訓這對情侶？這部分的內容被擱置，剪切到影片的最后。
緊接著，第一個故事拉開序幕——文森特和馬沙的妻子。
文森特是黑社會大哥馬沙的小弟，米婭（Uma Thurman 飾）是馬沙的妻子。在馬沙的要求下，文森特需要陪伴米婭一個晚上。
文森特無疑知道，這是個危險的差事。因為朱爾斯告訴他，湯尼因為幫米婭足底按摩，就被馬沙從四樓扔了下去。
米婭極度妖艷和危險，紅色的指甲、紅色的唇、充滿誘惑力的眼神。
而文森特只是個忠誠聽話的馬仔。
忐忑不安的文森特和美艷危險的米婭，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事實證明，是驚喜與危險并存的。
他們一言不合就尬舞打破尷尬的沉默▼▼
一點都不好笑的冷笑話▼▼
突然嗑錯藥的米婭險些喪命▼▼
文森特為了救活米婭，將她帶到毒販家里。
一副耶穌樣的毒販卻在注射腎上腺素時慌亂地翻找醫(yī)學指南，充滿反諷意味。
救活了米婭，兩人在返回的路上又陷入沉默，因為他們擁有了需要彼此保守的秘密。
文森特和馬沙妻子的故事到這里又戛然而止，緊接著是金表的故事。
拳擊手布奇（Bruce Willis 飾）的金表是曾祖父留給祖父再留給父親，最后留給他的，意義非凡。
他被馬沙收買要輸?shù)羧瓝糍?，卻將對手打死。在和女友逃出馬沙追捕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金表忘記拿了。
緊接著，故事的發(fā)展便充滿了偶然與荒誕。
布奇返回老家拿表→被蹲守的文森特發(fā)現(xiàn)→開槍打死文森特→開車逃離，碰見馬沙→車禍，兩人被黑店老板抓獲并虐待→布奇僥幸逃脫又返回救了正被性虐待的馬沙→兩人恩怨了結，布奇載著女友離開。
這部分是時間上的最后結局但并不是故事線上的最后結局。
緊接著穿插了邦尼的處境。
文森特和朱爾斯前往公寓搶回黃金，并殺死了對方兩個人，在開車回去交差的路上文森特意外打死了人質，并弄得血跡斑駁，急需藏身之地。
于是來到了朱爾斯的朋友吉米（昆汀 飾）家，為了瞞住吉米的老婆邦尼，在沃夫的幫助下，四人毀尸滅跡。
經(jīng)過此事，朱爾斯決定洗手隱退，和文森特前來餐廳吃早飯。
這樣，故事又回到了開頭，情侶搶劫餐廳正好遇上了殺人如麻文森特和朱爾斯。
一部電影可以有開頭、中間、結尾，但不一定要按順序出現(xiàn)，在《低俗小說》中，昆汀將這一理念實施的很到位。
故事的順序被完全打亂，隨意的拼貼在一起。
其實故事發(fā)生的順序應該是：①邦尼的處境、②情侶餐廳打劫、③朱爾斯和文森特餐廳用餐、④文森特和馬沙的妻子、⑤金表
但在影片中，故事被隨意的拼貼，打亂，以②④⑤①③的順序呈現(xiàn)。
看似雜亂無序，但片段之間的關聯(lián)性和互文性又使得它們互為文本，環(huán)環(huán)相扣。
這是昆汀對電影傳統(tǒng)敘事方式的一次解構，更是對觀眾審美體驗的一次挑戰(zhàn)。
荒誕、暴力和死亡
從片名《低俗小說》便可以看出影片徹頭徹尾的荒誕性，無論是人物還是主題都充滿了荒誕與隨意。
影片雖然融合了搶劫、犯罪、吸毒、性虐等黑色暴力元素，但在處理這種暴力時，昆汀又試圖消解和弱化暴力，用無厘頭的荒誕行為、廢話來消解這種嚴肅性。
如喋喋不休的廢話：文森特和朱爾斯在去往公寓的路上從漢堡的味道到阿姆斯特丹對大麻的容忍；
秀逗的行為方式：神似耶穌的毒販在危急關頭尋找醫(yī)學指南、和文森特爭論注射器的用法
歡快的尬舞：餐廳內的扭扭舞、米婭的獨舞solo等各種無厘頭橋段無疑消解了黑色暴力影片的嚴肅和殘酷。
更為重要的是，這部暴力電影中的主要人物也都是荒誕的，他們是處于暴力和危險漩渦中的強者和弱者。
朱爾斯殺人如麻，但在每次殺人前都要朗誦一段圣經(jīng)；
文森特辦事小心翼翼，十分警惕，最后因為上了個廁所就輕易的game over；
馬沙是黑社會的老大，有錢有勢，但卻被雜貨店的老板性虐待忍受非人恥辱；
餐廳內搶劫的情侶看似跋扈囂張，但在朱爾斯面前只能唯唯諾諾。
這徹底顛覆了二元對立的人物設定，每個人都是暴力的發(fā)出者與接受者。在看似偶然的事件中，演繹出命運的荒謬。
暴力與死亡構成了昆汀電影創(chuàng)作的母題與核心，而影片中的文森特和朱爾斯也無疑是暴力中人物的兩種命運：自我死亡和自我救贖。
朱爾斯被對手連打六槍而毫發(fā)無損，認為是神的旨意，選擇金盆洗手，救贖自我。
文森特將此歸結為幸運并對朱爾斯的選擇嗤之以鼻，結果，文森特被布奇輕易殺死。
在這兩個小人物身上，暴力正好指向了兩種不同的命運：死亡或是救贖。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關于選擇和生命的哲學思考。
「暴力」和「死亡」在導演碎片化的拼貼下看似偶然，但又是必然的，導演通過這種方式消解權威，否定傳統(tǒng)，諷刺現(xiàn)實世界。
這種帶有后現(xiàn)代意味的暴力美學，也構成了昆汀作者電影的重要特征。
文：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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