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陌柒柒
很早很早就想寫這篇故事,又因為各種原因把這種想法給掐滅。
凌晨一覺醒來,刷到表姐的某音作品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大抵血親的魔力非凡吧!
時光匆匆,一晃而逝。不知不覺中,距離大姑離世也已經(jīng)過了小半年。
而我跟大姑姑的最后一通電話也永遠停留在了5月29號早上8點38分。
那個時候我大概也沒有想到,短短2分52秒的通話記錄會成為我們這輩子最后一次對話。
我的大姑姑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從容貌上,所有的侄女當中,我跟她的長相應該是最為相似的。
我們都是一樣的圓方臉,沒做眼睛之前我常常會想:自己老年之后容貌會不會就是大姑姑那樣的?
印象中的大姑,更像是《紅樓夢》里的鳳辣子。辦事干練、處事周全。
我們家中的所有大事,(爺爺奶奶名下所有孩子孫子)都是大姑來給意見,我們執(zhí)行。
大姑說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安排。這么一來,省事不少。
當然,有一點一直讓我憤憤不平。
我的大姑姑算是受封建思想較重的那一類人,主張“重男親女”。
侄子靠里,侄女靠外。只要家族男孩有事,她都是沖前面的。而女孩也不是不管,只是沒男孩那么上心就是了。
但她又是極明事理的人。
記得小時候我在大姑姑家住著,跟我年歲相仿的表弟老讓我喊他哥。
我就跟他打鬧起來,急眼了就把狀告在大姑姑面前說:“姑,楠楠老是讓喊他哥,明明他喊我姐?!?/p>
正在做飯的大姑姑回頭說:“給我揍臭小子,誰大就是誰大,反了他了。”
于是一個寒假下來,人高馬大的表弟愣是被我揍服帖了。
從那之后,在我“武力鎮(zhèn)壓”下這表姐的地位便牢靠了直至我們成年了也一樣。
說她不疼侄女,太片面了。
記得我懷大寶的時候住娘家,迷上了十字繡。
我是一個做什么事情都急吼吼的人,一米二的十字繡放在那里,我每天都想著趕緊把它弄完。
于是,除了早飯,午飯,晚飯的時間。
我都在埋頭苦干。
大姑姑去我家串門,看到我窩在那里縫十字繡。喊道:“你這個姑娘怎么就不聽話?聽你媽說從早到晚都不帶歇一下的?走起來跟我去你奶奶家溜達一圈?!?/p>
我說:“這點馬上就完了?!?/p>
辦事是會上癮的,我就是不做完心里難受那種。
大姑過去一把給我東西放下,拉著我起來說:“走,成天在這窩著孩子都缺氧了。”
為了“應付”大姑姑,我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計跟她出門。
路上大姑姑還苦口婆心道:“誰誰家閨女不聽話,天天窩著,生下來的小孩駝背了。你家閨女不聽話,生下來孩子臍帶繞頸了?!?/p>
聽了,我又害怕又驚驚戰(zhàn)戰(zhàn)的。
同樣,大姑也是一個特別愛操心的人。
所有的侄子,侄女,她都默默關(guān)心著。
我家里的老房子,被人家惡意整蠱。
我們蓋新房的時候,后面留了一個小門本來是想開一個商鋪什么的。
但誰也沒想到,后面鄰居家在我們之后蓋新房把大門正對著我們的小門。
大姑姑是多少懂一些陰陽易經(jīng)之類的,苦口婆心勸我:“大口吃小口,人家那個門對著你們家。從風水上來講不好,您上點心要么把門給堵上。要么放個鏡子以免人家黑你?!?/p>
我還總覺得她迷信,不曾放在心上。
后來很多很多人這樣講,(懂五行的朋友都這么說)我只好把那門封死從未開過。
可大姑姑擔心我吃虧,一直記著這事兒。
包括她臨終前的那段時間還跟表姐表妹念叨:“慧的不聽話,跟她說多少遍那個門留著不好就是不聽。”
可能我們血脈相連,妹妹告知我她離世的時候,我從床上彈起拿著被子捂頭痛哭。
那么精明能干的人,她還那么年輕。誰能想到她會以那樣憋屈的方式驟然離世。
姑親,舅親。這輩子,我再也無法見到我的大姑姑了。
小姑姑說:“苦了一輩子,一天福都沒享上。也算好,再也不用受苦了?!?/p>
是??!因為大姑姑能干,所以沒一天閑著的。忙時張羅農(nóng)種秋收,忙著養(yǎng)娃逆襲。閑事忙著張羅家庭瑣事。
現(xiàn)在她長眠,再不必為我們擔憂了。不曉得大姑會不會在另一頭看到我們,氣得叫喚:“一個個不省心不聽話的孩子們,都是笨蛋?!?/p>
寫于2021年11月8日凌晨4:30,悼念我的大姑姑。
愿您在另一個世界也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