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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賬
作者丨韓天民 攝影丨秋天的單車
對于生意人來說，要賬是年底最頭疼的事了。幾年前的那次要賬，直到現(xiàn)在我也久久不能忘懷。
二零一六年臘月二十一的中午，要賬未果，一身疲憊的我剛剛躺在沙發(fā)上，想歇會，孩他媽就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嫌我無用：“錢都要不回來還睡覺。”我無奈地說:“我也累??！不好要?。 ?/span>
“不好要不好要！起來，下午我和你去要，到底看看有多么難要！干了活還有不給錢的，我就不信！”老婆氣憤地說。
我詫異一下，對??！這么多年了，要賬她一次也沒跟著，也好，讓她知道有多難也好。
中午吃了點飯，我就拉著她上路了。邊走邊琢磨，找個難點的戶主讓她感受感受。忽想起一家，對！就她家了。
這是女主外男主內(nèi)的一家，女主人身材高大肥胖，一臉的橫肉。最讓人頭疼的是，她有一雙讓人琢磨不透的小黑眼睛，看你的時候瞇成一條線，很瘆人。
進屋，寒暄、茶水、以及男主人的憨笑，女主人的皮笑肉不笑都映入我的眼簾。落座后，女主人給我們夫妻倆倒上茶水，又給男主人倒了杯，男主人受寵若驚的雙手捧著杯子貓到了一邊。俺孩他媽臉色挺好看，陪著笑。
幾杯水下肚后，話入正題：”嫂子，你看我來過多次了，馬上也過年了，欠一萬二?！蔽野奄~單放在桌子上。女主人馬上止住皮笑，臉一拉，眼睛一瞇，叨叨起干的活，質(zhì)量不行等等。她唾沫星子亂濺，滔滔不絕。我只是在一旁陪著笑，無語。
最后拍板，女主人說：“天民，給你一萬吧！”
“啥！你這不訛人嗎？”老婆氣得突嘣一句。
女主人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巨響，好像打了個站雷。由于用力過猛，茶碗在空中翻了兩翻落在茶幾上，茶水灑了一地。
“啥？訛?zāi)悖【陀災(zāi)懔?，你能咋的吧？”女主人忽地站起，雙手往腋窩一夾，腦袋一歪，來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不屑一顧地斜眼看著我老婆。
“你——”老婆一下子站起來，嘴唇緊繃，驚恐的眼神充滿了氣憤，和女主戶對視了幾秒后，一轉(zhuǎn)身，狠狠地一摔門子，嘟囔著跑車上去了。
憨厚的男主人說：“還是給人家吧！”
“你死一邊去！”女主人惡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男人嚇得躲到了一邊，再不敢吭聲。
我看女主人累了，就拿出我這三寸不爛之舌，擺事實，講道理，好說歹說，最后以扣掉五百元完結(jié)。
錢拿到手，我譏笑著對女主人說：“嫂子，就這么點事，本來十分鐘就完成，你卻讓我跑了那么多趟，今天又待上了兩小時，喝進去的茶水在肚子里真難受啊！還有，我孩子他媽有個生了氣心口痛的毛病，回去沒事不要緊，要是有事，我就賴著你?！?/span>
女人笑了，比剛進門時笑得好看多了。臨走時男女主人還一直把我送出門口。
在路上，老婆氣哼哼地斜躺在車后背上，問：“給了嗎？”
我繃著臉說：“沒！就你那樣，人家咋給？”
老婆馬上坐起來，氣的又想訓(xùn)我，可能想到剛才自己錯誤的表現(xiàn)，又把話咽了回去。
到了家，我假裝上廁所，把早準(zhǔn)備好的五百元添上?；匚萑咏o老婆：“給了！一分不少，一萬二?！碧稍谏嘲l(fā)上氣鼓鼓的老婆，忽地坐起來，急忙數(shù)開了錢。
“正好?！崩掀旁尞惗吲d地看著我。
“你咋要的？” 她急切地問。
“咋要的，你以為我上午是真睡覺??？我是在想事來，還不是中午歇著時，想的辦法?！?我假裝嗔怒道。
“你的本事呢？訓(xùn)我行，有本事你訓(xùn)訓(xùn)她??？”我來勁了......當(dāng)時我心里那痛快?。?/span>
老婆低著頭，若有所思地說：“唉！要賬還真不容易來！你真挺能！晚上給你弄倆好菜，讓你喝點！”
那晚我吃飽喝足，偷偷地樂著睡了個好覺。從那以后，老婆再也不跟我去要賬了，再也不嫌我要不回賬。
作者簡介：
韓天民，東營市，利津縣汀羅鎮(zhèn)人，愛好文學(xué)，在家鄉(xiāng)從事門窗工作。
東營微文化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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