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品2022-10-28 12:38
“我想成為一個能夠報效國家,報效民眾的人,我希望咱們的國家不要被外國人控制,民眾不被當官的欺負,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陳延年《覺醒年代》
自從2021年2月《覺醒年代》播出后,陳獨秀的兩個兒子--延年、喬年就受到了大家的關注。在為紀念他們而起名的“延喬路”畔,也總有人獻上一束束鮮花。
但鮮少有人知道,陳獨秀還有一個兒子:陳松年。他看到了延年和喬年一直盼望著的全新的中國,建國后陳松年換過很多份工作,艱難的時候甚至在磚窯賣過力氣。
陳松年在磚窯
陳松年是幸運而又不幸的,和父親以及哥哥們不同,陳松年半生輾轉,四處流落,但他確實是一母同胞兄弟中唯一一個見證新中國成立的幸運兒??赏瑫r,陳松年也因為陳獨秀特殊的身份,而導致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不得不為生計奔走勞碌。
作為陳獨秀的兒子,陳松年雖然沒有像兩個哥哥那樣出國留學,但也從小接受著良好的教育。
只是因為哥哥的犧牲和姐姐的早逝,陳松年不得不低調(diào)一些,久而久之,陳松年養(yǎng)成了與世無爭的性格,縱然有時候吃了虧,也會樂觀地告訴自己“吃虧是?!?。
也正是因為如此,新中國成立后,陳松年將生活過得頗為窘迫。受到父親身份的影響,陳松年不得不頻繁地更換工作,老師、會計……這些工作陳松年都接觸過,但不多時就會被辭退或者自己被迫離開。
每每回到家,看著曾不止一次提出讀完高中就不再上學,要出去做工的大女兒和二女兒,陳松年的內(nèi)心也頗為酸楚。但所謂“苦了誰也不能苦孩子”,陳松年以及妻子竇珩光極力反對兩個女兒。妻子竇珩光甚至寬慰女兒說:
“我就是勒緊褲腰帶,不吃不穿也一定能供你們上大學,媽媽很厲害的!”
從這之后,竇珩光和丈夫一樣,每天都在外面找工作,奔扯生計。
彼時陳松年因為久久找不到新工作,一咬牙決定去磚窯廠賣力氣,而竇珩光和丈夫一樣,同時進了窯廠。
只不過她到底是一個女人,身體素質(zhì)上和丈夫有很大差距,窯廠并不愿意收下竇珩光,陳松年也不舍妻子跟著自己干這種苦活,勸說竇珩光找別的工作,自己在窯廠就足夠了。
陳松年一個讀書人,體力自然比不得那些從小吃苦的鄉(xiāng)間漢子,所以窯廠給陳松年開的工資并不高。
竇珩光為了緩解丈夫的壓力,偷偷跑出去修鐵路,干其他體力活,然后再接些“糊火柴盒”之類的工作“掩家人耳目”。長期的勞作和照顧家庭的重擔讓竇珩光身體越來越差,沒過多久竇珩光就去世了,這給本就不富裕的陳松年一家?guī)砹?/span>沉重的打擊。
一直到1953年2月,毛主席得知陳松年的生活現(xiàn)狀后,陳松年一家的生活才有了很大改善。
主席批示“照顧”
當時正值毛主席巡視長江沿岸期間,路過安慶時毛主席忽然想起,此地是陳獨秀的故鄉(xiāng)。
由于毛主席早年間在北京大學當圖書館助理員時,時常因為自己是《新青年》的作者和忠實讀者,和當時作為《新青年》主編的陳獨秀經(jīng)常交流,可以說陳獨秀與毛主席是有“師生之誼”的,故而毛主席詢問周邊人:
“陳獨秀家中,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人留在安慶啊?”
《新青年》雜志
“陳獨秀現(xiàn)在還有一個兒子在安慶,叫陳松年,就在安慶窯廠,因為家庭人口多,收入低,生活并不好?!?/span>
毛主席聽到這里,開口:
“陳獨秀家庭生活有困難,地方上照顧一下,補助一些嘛?!?/span>
這之后不久,安慶地方政府很快整理了陳松年的家庭情況,然后每個月給陳松年一家補助30塊錢,這讓陳松年一家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陳松年很感謝毛主席的掛念和幫助,他在第一次收到補助的時候,還恭敬認真地給毛主席像鞠了三個躬。
而更令陳松年感動的是,在1954年1月,他還收到了中央人民政府為陳家頒發(fā)的“革命犧牲軍人家庭紀念證”,這紀念證上承認了兩個哥哥--陳延年和陳喬年的烈士身份。
陳松年收到“革命犧牲軍人家庭紀念證”
后來的陳松年一家
如果說30塊補助緩解了陳松年一家的經(jīng)濟困難,那么后來中央人民政府頒發(fā)的“革命犧牲軍人家庭紀念證”,則讓陳松年一家后來的生活徹底發(fā)生改變。
在特殊時期,陳松年一家因此沒有受到牽連,并且陳松年和孩子們出去找工作變得輕松了很多,不再會出現(xiàn)曾經(jīng)被拒之門外或者被迫辭職的情況。
等到1978年12月,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并圓滿結束后,陳松年還被安排成為市文史館員。
這份工作比陳松年以往干過的任何一份工作都要輕松,陳松年本人也終于可以施展自己的才能,讓大家看到一個學富五車、見多識廣的陳松年。因為工作期間認真負責,后來陳松年還成為了省文史館員。
哥哥們被追認為烈士,孩子們各自有各自的事業(yè),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也好了,但陳松年本人還是有很多遺憾,那就是他想要重修父親陳獨秀的墓。
前文我們也說過陳獨秀身份特殊,陳松年早年甚至還因為這個,家庭生活相當不好,但身為人子陳松年也不可能看著父親墓地成荒。
1979年,陳松年懷著忐忑的心情,請求安慶有關部門批準自己重修父親的墓地,他甚至都做好了因此丟掉工作,生活變差的準備。
但令他感到驚喜的是,有關部門同意了這個請求,還特地指出:以家屬名義重修,政府出資。并且陳松年本人的工作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將父親墓碑銘文更換為“陳公仲甫字獨秀、母高太夫人合葬之墓”后的第二年,陳松年退休了,政府考慮到陳松年本人上了歲數(shù),特地將給陳家的補助金從30塊提到了60塊。
同時隨著政策的變化,陳松年和妻子竇珩光當年咬牙供出來的兒女,均憑借自己的才能,在各自的領域發(fā)光發(fā)熱。
比如說陳松年的兒子陳長琦,他在75年時就選擇畢業(yè)留校,曾任職合肥工業(yè)大學機械學院院長、黨總支書記、中國真空學會理事等。
長女陳長瑋曾在鋼鐵設計院工作,擔任工程師,但因為工作期間積勞成疾,1984年時先父親而去。
次女陳長玙曾在軍工廠上班,當過高級工程師。
幺女陳長璞雖然沒有上成大學,還曾在農(nóng)村勞動鍛煉,后來隨著政策改變,陳長璞得以返城,她憑借自己的努力從普通的安慶圖書館工作人員,成為安慶市文物管理局副局長。
我們?nèi)缃窨吹降?/span>陳獨秀先生墓碑上的新銘文--“陳獨秀之墓”,就是陳長璞努力的結果。
1990年,陳松年去世。雖然半生困苦,但好在最終“苦盡甘來”,終陳松年一生,他都無比感謝毛主席和政府,是他們改變了陳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