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娜娜 整理/婉兮
1
我叫娜娜，是婉兮的忠實讀者，看了許多別人的故事，今天也想說說自己的困惑，一方面是紓解情緒，一方面也想聽聽各位的意見。
當(dāng)年嫁人，我也歡天喜地滿心憧憬。
老公是獨生子，我們自由戀愛，花前月下談了三年，感情是踏踏實實培養(yǎng)出來的。
至于和公婆相處，我覺得問題不大。畢竟他們沒有女兒，想必能全心全意地待我。而我也做好了愛他們、孝順?biāo)麄兊臏?zhǔn)備。
誰料女兒出生后，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當(dāng)作“外人”的殘酷事實，他們對我是既不愿出錢、也不愿出力。
女兒的足尖往上翻，問了醫(yī)生，說中醫(yī)按摩就可以。于是一出月子，我就帶著她去市里，公婆主動提出陪我去。
開始我很感激，誰料這“陪”的意思就是一旁干看著：孩子得我自己抱、隊得我自己排、費得我自己繳……
女兒包著小被子，我這一米六的小體格獨自上上下下，說不累是假的。
出人意料的是，一路上都不愿搭把手的公婆，卻在下車回家時急忙搶過孩子疾步而去。我楞在原地，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是怕自己要出車費。
說實話，這一幕傷我很深，直到今天，那個畫面還清晰地映在心里，讓人難以釋懷。
我知道公婆沒有出錢出力的義務(wù)，可作為一家人，相互幫扶必不可少。更何況襁褓中的，是他們的親孫女啊。
可笑的是，公婆來來回回陪我去市里的故事還被傳為美談，親朋好友說起來，無人不對他們豎起大拇指。
呵呵。
2
好在后來，老公帶我離開了老家。
他跟我堂哥學(xué)了一門手藝，想要自己創(chuàng)業(yè)闖出一番天地來。
可公公不同意，他鬧著嚷著要和兒子斷絕關(guān)系，也不肯拿出半分錢來支援。無奈之下，我們夫妻倆只好借了錢買了車，去到別處開始新生活。
等租完房進(jìn)完貨安置下來，手里只剩下一千塊錢。
初來乍到，生意并沒有想象中好做，兩人天天都頂著大太陽跑市場，卻遲遲開不了張。沒有收入，只敢以拉面充饑，吃了整整一個月，以至于我現(xiàn)在看到拉面都想吐。
幸運的是，生活費所剩無幾時，我們迎來了第一筆生意；又靠著第一筆利潤捱到第二個訂單，這才把苦日子熬了過去。
在這期間，二老沒打過一個電話、沒關(guān)心過只言片語。
等到我們終于穩(wěn)定客源走上正軌，公公不請自來了。他外出打工，半年后便哼唧著太累，義無反顧地投奔兒子而來。
我心中不悅，卻還是收拾鋪蓋行李，做好了迎接他的準(zhǔn)備。
誰料我們迎來的是一位“老佛爺”。
來的時候，公公要求坐飛機，理由是“沒坐過，想開開洋葷”。
機票不便宜，但也在我們的承擔(dān)范圍之內(nèi)，老公略有些為難，可還是滿足了老父親的心愿。但他那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卻很讓我生氣，講起話來跟大富翁似的，掙起錢來卻跟流浪漢似的
到了租住處，他又嫌棄沒電視沒洗衣機、床也不夠軟，生活條件與想象中相去甚遠(yuǎn)。
飲食方面，公公要求也很高，必須餐餐有魚，且必須是淡水黃魚。偶爾點了外賣，他便皺著眉頭用筷子挑挑揀揀，一臉嫌棄地埋怨：“你只點自己喜歡吃的！”
我……
但是蒼天老爺，我們?nèi)缃襁€在小心翼翼討生活，哪兒有條件奢侈享受？
3
頭幾年，公公只是小住，待過三五個月，便依然去打他的工、忙他的事。
但今年，我們的生意忙碌起來，萌發(fā)了雇人的打算。老公叫來了他的老父親，意思是在人力成本上節(jié)約一部分，畢竟我們還在還房貸，好緩一緩經(jīng)濟(jì)壓力。
我原本不同意，卻經(jīng)不住老公軟磨硬泡，最后只得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來幫忙”的公公。
接下來，便是雞飛蛋打一地雞毛了……
當(dāng)雇傭關(guān)系疊加了翁媳關(guān)系，我們各自的定位便發(fā)生錯亂，責(zé)任義務(wù)攪和不清，是非自然也因此而生。
比如，公公干活達(dá)不到要求。
有心教他一教，他卻擺起家長派頭，拿出長輩的身份來壓人。有時惱了恨了，還會摔東西罷工，脾氣要發(fā)上大半天。
再比如，公公好吃懶做，對工作得過且過。
他幾乎每天都在喊累，罵我不懂得享受，“誰誰都在家?guī)€孩子，沒事旅游玩玩，就你這山看著那山高，就你這樣的，一輩子享不了福！”
講出這句話時，他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氣勢洶洶眼里仿佛冒著火。
這句話深深刺傷了我，也成了我永遠(yuǎn)無法原諒的理由。
我陪著他的兒子吃苦受累創(chuàng)家業(yè)，他卻以此作為攻擊我的理由？
有錢誰不知道享受？問題是沒錢，必須把汗珠子摔成八瓣，才能換來個像樣的人生?？蓢@他活過大半生，還看不明白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
我和公公之間的矛盾，也不可避免地加深了。
同處一個屋檐下，觀念不和會被無限放大，怨氣怒氣都毫無藏身之處，稍微來一把火，就能把彼此都點燃。
也吵過幾次的。
老公甚至因此吼了我，指著我讓我閉嘴，我還憤懣地跑出家門，差點因此而回了老家……
久而久之，我便動了讓公公走人的心思。
4
如果不住在一起，我和公公的關(guān)系，也許不至于如此惡劣。
空間上的阻隔，能最大程度地淡化矛盾。于公婆兒媳而言，靠得太近反而是一場災(zāi)難。
因為走近了，彼此的缺陷就無法遮遮掩掩，當(dāng)它們都赤裸裸暴露出來，關(guān)系自然也就一天天惡化。
所謂遠(yuǎn)香近臭，如是而已。
講真，我對公公的意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遠(yuǎn)在新婚第二天，他便大大咧咧來向我討要娘家陪嫁的四件套和櫥柜，摳門和算計都達(dá)到了一種高深境界。
我娘家來客人，他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沙發(fā)上，眼皮不抬嘴巴不動，基本當(dāng)作沒看到——哪怕那個人是我的親哥哥。
站在我的角度，這的確就是一種輕視和冒犯。
說實話，我也不想給他養(yǎng)老。
且不說他沒幫過小夫妻一針一線，光論其人品性情，就足夠我退避三舍一輩子不想接觸了。
當(dāng)然，這也只是氣話而已。
畢竟他生養(yǎng)了我老公，老公還是他唯一的孩子。真到了老了動不了那天，我不可能完全徹底地把責(zé)任推卸開。
現(xiàn)在我只求他能回老家去，讓我和老公能安生做生意，把小日子平靜地過下去。
可問題是，我老公不肯出面去辦這件事兒。
其實他明白自己的作爹是“蘇大強”一枚，可孝道明晃晃擺在那里，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開口請老父親離開。
他和中國的大部分男人一樣，意識不到妻子的委屈，反而把她們的抱怨看作是“斤斤計較”，要求她忍一忍讓一讓，拿出耐心和孝心來替他盡孝。
“畢竟那是我爸媽！”
所以現(xiàn)在該怎么辦？真的需要我親自上陣讓公公回老家嗎？
我一分鐘都不想再忍受，可又害怕我出面，事情性質(zhì)就變了。
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作者-
婉兮，十點讀書簽約作者。90后，不偏激不毒舌，有溫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鋪，個人公眾號：婉兮清揚（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敗你的，終將讓你更強大》，新書《愿所有姑娘，都能嫁給夢想》火熱銷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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