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魏晉名士”,作家余秋雨曾說過,凡是對中國文化有記憶的人都不應該抹去這個名詞?!叭堋薄ⅰ敖ò财咦印?、“竹林七賢”、王羲之的書法、顧愷之的人物畫、陶淵明的田園詩,一個個在文學藝術史上不可磨滅的名字,印證了那個時代藝術發(fā)展的水平和高度。東晉王羲之在《蘭亭序》開篇就提到“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從文字敘述上看,就不難想象這是一幅充滿詩意的雅集場景。據說《蘭亭序》中所描繪的這次出游,一同參加的還有當時鼎鼎大名的世家大族子弟謝安、孫綽等。魏晉時期文人們喜好一同出游、吟詩對酒,講究即興而作、對客揮毫,所以王羲之才特意為此寫就了《蘭亭序》。
近日,北京師范大學教授李山在以“魏晉風流”為主題的講座中介紹,王羲之這種意氣即起、隨興而作的創(chuàng)作方式也是前代的沿襲,如當年西晉名士石崇,即那位在歷史上有名的金谷園主人,就是崇尚這種詩酒風流的。飲酒之后,意興翻飛,解衣盤礴,這種灑脫自在的境界才算得上是真名士、真風流。所以對于《蘭亭序》,還曾經有傳說:王羲之酒醒之后又寫了幾遍,卻總感覺不如當時寫得好。毋庸置疑,王羲之和《蘭亭序》已成為我國書法史上不可逾越的高峰,不應忽略它是東晉時期世族文化發(fā)展到極致的產物,這也是當時獨特的時代風尚造就的。
“魏晉時代重才子、重藝術,才思敏捷成為衡量一個人的重要標準,它影響了唐、宋時期,及至后代都成為一個無形的標準。”李山說道。對才情的推崇、風神氣韻的強調、名士意氣的表達,成為整個時代的特征。此時所追求的藝術創(chuàng)作方式,用李山的話來講是“應聲即起的,不能有任何的猶豫的,即反應要快速,就像杜甫的詩有跡可學,李白卻不可學一樣”。李山還舉例他的老師啟功和黃苗子一段有趣的對話:兩人一起下樓梯,啟功在前走,黃苗子見了說:“你看啟功,跟個兔子似的?!眴⒐σ换仡^,機智地對答:“咱們賽跑?”“正是這種東西不可學,要點就在這里。”李山說,“這其中還涉及到諸多歷史文化現象,但可惜現在相關研究還沒有提出當時的文藝批評標準——才思快,這才是最活生生的標準?!闭蛉绱?,魏晉時代成就了一個崇拜才子的時代,成為一個獨特的藝術時代、文學時代、風流時代,造就了王羲之這樣的千古風流人物和千年不朽的《蘭亭序》。
(來源:中國藝術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