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傳奇劇《清平樂》終于降下了帷幕,它和去年熱播的《知否》一樣,有別于我們習(xí)慣了的清宮戲。除去文華風(fēng)流的盛世景象之外,劇中徽柔和駙馬的婚姻悲劇也是后半段最重要的主線?;杖峒藿o了并不喜愛的李瑋,婚后與駙馬全家相處非常不快,最終夜扣宮門?;杖嵩跉v史上的原型福康公主也基本如此,大體與電視劇的經(jīng)歷相當。
其實,不光是??倒鳎彼螘r的其它公主,婚姻生活也很難談得上順心。隨便舉幾個例子,首先??倒鞯拿妹茫稳首诘氖还?,品行端正,生性節(jié)儉,被宋神宗指定嫁給了曹彬的曾孫、曹皇后的侄子曹詩,也就是《清平樂》中曹評的堂弟。然而,十一公主卻沒有將生活過得詩情畫意,她的丈夫曹詩到處沾花惹草,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而且,就在十一公主生病期間,曹詩還向皇家隱瞞了病情,讓公主沒有得到更好的救治,去世時年僅24歲。
曹詩生性風(fēng)流,另一個駙馬王詵更是如此。他非常有才華,與蘇軾、范仲淹都是好友,娶了宋英宗的次女魏國大長公主。這位公主在史書上得到的評價也很高,有著“中外稱賢”的美譽。然而王詵卻依然娶了小妾過門,更為嚴重的是,小妾還在駙馬的縱容之下,故意欺負凌辱公主。
這位公主沒有徽柔的勇氣,只能將苦水咽下,但她終日憂郁,最終也在30歲的年齡去世。本來這些事情都無人所知,只是公主的乳母看不過眼,向宋神宗控訴駙馬的無禮行為,這才讓閨房之事大白于天下。
《清平樂》中也提及魏國大長公主的婚姻不幸,其實這位公主的原型就是宋仁宗的姑母、宋太宗的七女萬壽公主。她從小就品德貴重,知書達理,是相夫教子的好媳婦??墒?,她的駙馬李遵勖名為大儒楊億的學(xué)生,為官也很有能力,卻做出了私通公主乳母的荒唐事。這件事曝光后,天下嘩然,李遵勖被貶官,但萬壽公主依然坦然面對。順便說一句,著名的濟公和尚就是這對公主駙馬的玄孫。
其實,宋神宗的女兒唐國公主下嫁給韓琦的兒子韓嘉彥,過得也非常不愉快。這也是宋朝公主的普遍婚姻狀態(tài),相比之下,她們比不過后來的明朝公主,更不用說唐朝的同行們。這是為什么呢?
首先,這是宋朝的體制所決定的。宋朝雖然也是封建君主集權(quán)的國家,但與其它朝代有所區(qū)別的是,皇帝愿意讓渡一部分權(quán)力給士大夫,形成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面。由此,宋朝優(yōu)待文人貴族,幾乎沒有濫殺大臣的習(xí)慣。這樣一來,皇室的權(quán)威自然不如其它朝代。那些對公主并不好的駙馬,最多受到的不過貶官處理,放在明朝試試,朱元璋們不會剝了他們的皮嗎?
其次,這也是當時的風(fēng)氣使然。宋朝是理學(xué)逐漸形成的階段,對于女子的束縛逐漸抓緊。女子“三從四德”的標準逐步建立,男性主導(dǎo)的權(quán)威進一步加深。這就與漢唐不同,漢唐的女子可以再嫁,那時的公主婚姻不幸或者駙馬去世,轉(zhuǎn)頭就可以嫁人,根本沒有多少約束。唐朝的公主們更為彪悍,“醉打金枝”之所以出名,就是因為那是冒著滅族之罪,在宋朝卻不至如此。
再次,宋朝的公主們選擇的夫婿,往往都是功勛元老之后,高門大戶的出身。這些人的背后,也有著千絲萬縷的家族背景,有的家族甚至反復(fù)與皇室通婚,早已血脈相連。于此相反的是明朝,除了開國那段時間外,公主大多下嫁民間普通百姓之家,皇子也是迎娶民女為妻。在家族勢力不在同一量級的情況下,駙馬當然只能委曲求全,所以明朝的駙馬特別窩囊。
以上三點,也許別的朝代也能占上一兩條,但三條全部都全占的只有宋朝。這樣的社會背景下,公主的不幸婚姻,幾乎成為了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