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文/林海倫
華頂杜鵑成片盛開時，是四明山上顏值最高的珍稀野花
2016年6月，我在奉化區(qū)溪口鎮(zhèn)的高山上意外發(fā)現(xiàn)了成片生長的珍稀植物華頂杜鵑，當時花期已過。2017年4月上旬，華頂杜鵑全部開花，呈現(xiàn)一派花團錦簇的壯觀景象，由此確認真的是華頂杜鵑。那是我首次在寧波境內(nèi)發(fā)現(xiàn)華頂杜鵑。
其實，在寧波境內(nèi)華頂杜鵑主要分布在寧波林場黃海田林區(qū)的高山區(qū)域。目前在余姚寧波林場的畚箕灣已經(jīng)設(shè)立了“華頂杜鵑的原生種群保護區(qū)”。與余姚的寧波林場相比，溪口鎮(zhèn)的華頂杜鵑算是一個分枝小部落。
今年清明假期，我在寧波林場的三尖山上發(fā)現(xiàn)成片開花的華頂杜鵑群落。由于該處的華頂杜鵑植株高大，且分布比較集中，花朵數(shù)量多，它們生長在山頂黃山松林中，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空中花園”那般的壯觀，是名符其實的四明山最美麗的山頂。
三尖山位于紹興嵊州市境內(nèi)，與余姚相接壤，海拔1000米，高于寧波境內(nèi)的最高峰——青虎灣崗的979米。
從三尖山山頂望見四明山的第一高峰撲船山（右峰1021米）、第二高峰金鐘山（中峰1018米）
三尖山是四明山脈的第三高峰，略低于第一高峰撲船山的1021米和第二高峰金鐘山的1018米。這3個主峰離青虎灣崗都不遠，直線距離均不超過7千米。目前三尖山、撲船山和金鐘山（又名四明山）的森林資源均有寧波林場進行養(yǎng)護管理。
這片華頂杜鵑生長在海拔950米以上的高山針闊混交林中。此時華頂杜鵑的花朵已開得十分熱鬧，眼下正是其盛花期。站在滿眼燦若云霞的杜鵑花面前，我有種被迷醉和炫暈的感覺。這不是種普通的杜鵑花，而是有種花神一般的震撼力。
我發(fā)現(xiàn)三尖山上的華頂杜鵑花開得特別密集。它們的樹高多數(shù)在3-4米，主桿不明顯，多數(shù)為叢生狀，可能是歷史上曾被砍伐后又重新萌生長成的緣故。老樹滿樹紅花，花朵的數(shù)量可以用成千上萬來形容。有的早開的樹，樹下落花鋪滿一地。
現(xiàn)在的高山落葉林中多數(shù)植物還沒有長出葉片，因此開花的華頂杜鵑可以一目了然地被發(fā)現(xiàn)。初步統(tǒng)計結(jié)果是該區(qū)域總共有100多棵，分布在一片面積不大的落葉林范圍內(nèi)。對于珍稀植物來說，這個種群的數(shù)量已經(jīng)算是很大的。
華頂杜鵑的身世相當了得，它是我省特有物種，也是浙江省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種類。2021年調(diào)整后的《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中，華頂杜鵑被新列入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保護級別為二級。
華頂杜鵑開花時，枝條上還沒有葉片長出，呈現(xiàn)春花獨有的花團錦簇奇觀
華頂杜鵑系落葉灌木或小喬木，花期特別早，不過其花期卻是十分短暫的，每朵花開2天即凋謝，比普通的映山紅的花期短了許多。這顯然是種不適合人工栽種觀賞的花木，加上其只適應(yīng)高海拔的涼爽氣候環(huán)境，目前還無法成為城區(qū)園林的觀賞樹種。
要欣賞其花容月貌，只有親臨現(xiàn)場。因此我們不妨在高山上設(shè)立華頂杜鵑的保護區(qū)，增加其植株數(shù)量，這樣既可以保護其原生境，同時又能讓每個人享受到華頂杜鵑花團錦簇的視覺盛宴。
初開的華頂杜鵑，花冠呈紫色，花心處有橙紅色斑點，花瓣脈紋十分精細
初開的華頂杜鵑，有的花冠呈淡紫色，花萼幾乎看不到，因此開放的花朵看上去干凈利落，十分高貴大氣
華頂杜鵑開花時苞片早落，幾乎沒有花萼或萼片長為1mm，花梗比較顯著，長達2cm，密被腺毛。花朵大，花瓣厚實，呈紫色，花朵長約5cm，直徑6至7cm，花心處有顯著的橙紅色斑點，每個花枝的頂端通常開3朵花。華頂杜鵑開花時整棵樹的花朵幾乎是同時綻放的，因此會呈現(xiàn)出花壓枝頭的壯觀景象，這是許多春季開花樹種共有的特點。其細枝梗較粗且光滑，而粗樹皮則呈鱗片狀縱裂。
華頂杜鵑的樹皮呈鱗片狀開裂
從照片上看，華頂杜鵑的花朵與常見的映山紅花朵似乎有些相似。但是映山紅開花時，花朵下部均有綠色的苞片狀葉片，花萼明顯，萼片長約5mm，密被白色硬毛，花梗短于1cm。映山紅花朵較小，花瓣薄，長約3cm，直徑3-4cm，枝梗較細而粗糙，同一海拔處花期要比華頂杜鵑遲約1個月。
簡單地說，華頂杜鵑花期比映山紅早，花朵更大氣，色彩淡雅高貴，花瓣呈半透明狀，脈紋精細。而兩者最顯著的差別是，華頂杜鵑開花時沒有葉片，花序和枝梗也特別干凈利落。古人說，紅花雖好，還須有綠葉相配，但華頂杜鵑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杰出事例，這就是所謂的純粹之美。
初開的華頂杜鵑，花冠呈紫色，花心處有橙紅色斑點
開紫花的滿山紅特寫，又名三葉杜鵑、紫花杜鵑，花朵明顯要單薄一些
華頂杜鵑無疑是寧波四明山上顏值最高、最有觀賞價值的野生杜鵑花種類。保護好它們的原生環(huán)境是當務(wù)之急。
此時，與華頂杜鵑相伴生的許多植物也開始長出嫩葉或花蕾。它們中的黃山松有雄球花開始揚花粉。東亞唐棣已是滿樹白花，而常綠的云錦杜鵑才開始發(fā)芽，云錦杜鵑的花期在5月份。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黃山松開始揚花粉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黃山松的雄球花和去年的雌球花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云錦杜鵑，一種常綠樹種的杜鵑，花期在5月份，屬于夏花類型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東亞唐棣及開花枝特寫，花瓣較長
倒卵葉忍冬是只生長在高海拔區(qū)域的忍冬屬落葉小灌木，此時已經(jīng)開花了，同時有許多下江忍冬也有細小的花蕾出現(xiàn)。省沽油是種高山落葉灌木，已有白色花苞出現(xiàn)。牛鼻栓，是早春開花樹種，總狀花序直立，這種喬木在低山也是較為常見的。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倒卵葉忍冬進入始花期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省沽油已有白色花苞出現(xiàn)
華頂杜鵑伴生植物：牛鼻栓，早春開花樹種，總狀花序直立
金錢松是人工造林的重要樹種，這是種落葉樹種，此時剛剛有嫩葉伸展開來。開黃花的棣棠已進入盛花期，這種園林觀賞植物在野外多數(shù)出現(xiàn)在高山上，低山幾乎看不到。三葉委陵菜剛開出黃色小花朵。林下還有許多長梗黃精已有花苞出現(xiàn)，牯嶺藜蘆的嫩葉剛剛伸展出來，這也是種典型的高海拔植物種類。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金錢松剛剛有嫩葉伸展開來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掌葉覆盆子有花朵剛剛綻放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棣棠花進入盛花期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三葉委陵菜剛開出黃色小花朵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長梗黃精已有花苞出現(xiàn)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牯嶺藜蘆嫩葉剛剛伸展出來
華頂杜鵑的伴生植物：南方兔兒傘的嫩葉成片展開
中國虎甲剛剛從土中鉆出來，一枚具有金屬光澤且色彩艷麗的“寶石蟲”
眼下本地的疫情復(fù)雜嚴峻，不建議大家進行戶外活動。從屏幕上看看我為大家拍攝到的野花照片，也是一種輕松關(guān)注大自然的好途徑。
林海倫 2022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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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林海倫，寧波市藥品檢驗所主任中藥師，30多年來一直關(guān)注研究寧波的鄉(xiāng)土動植物資源，發(fā)現(xiàn)過大量珍稀物種，并長期致力于科普宣傳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