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到乙渾在北魏大權(quán)獨攬,任意誅殺。隨著權(quán)勢的越來越大,乙渾居然想讓掌管吏曹事的安遠將軍賈秀封他的妻子為公主。賈秀斷然拒絕道:“公主豈是異姓女子所應(yīng)稱呼的?我寧肯今日去死,也不可為后世譏笑?!睔獾靡覝喆罅R他是“老奴才,死摳門!”賈秀,武威姑臧人,尚書左丞、秘書監(jiān)賈彝之子,先后侍奉五帝,執(zhí)正守志,官位雖不顯赫,但常掌管機要,清廉儉約,不營資產(chǎn)。之后,乙渾多次想要陷害賈秀,北魏大臣都為他而擔心,賈秀卻泰然自若。不久,侍中拓跋丕忽然控告乙渾謀反。泰始二年(公元466年)二月初二,馮太后秘密定策,詔令拓跋丕率拓跋賀、牛益得捕殺乙渾,重振皇室權(quán)威。當時,拓跋弘尚年幼,馮太后開始臨朝稱制,將中書令高允、中書侍郎高閭及賈秀引進中樞,共同參與朝政,北魏步入正軌。高閭,幽州漁陽郡人,原名高驢,早年孤寒,勤奮好學,博涉經(jīng)史,下筆成章。崔浩見而奇之,幫他改名高閭,作為門客和幕僚。高閭議政知無不言,為文風格優(yōu)雅,與高允齊名,并稱“二高”。三月十三,馮太后以隴西王源賀為太尉,朝政日趨清明。馮太后掌權(quán)后,除了重用當時公認的賢臣,還大力推行改革,北魏逐漸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掀起漢化改革的大幕。九月二十五,采納高允和相州刺史李?的建議,北魏開始在每個郡設(shè)立學校,設(shè)置博士、助教和生員,儒風由此大興。十月,劉宋徐州刺史薛安都擔心被劉彧秋后算賬,向北魏歸降,并請求援兵。馮太后派兵迎接,在慕容白曜和尉元的經(jīng)略下,取得豐碩成果。泰始三年(公元467年)正月,北魏東平王拓跋道符在長安叛變,誅殺副將駙馬都尉萬古真等。正月二十四,司空和其奴等率禁衛(wèi)前往討伐。
正月二十五,和其奴尚未抵達,拓跋道符的司馬段太陽反水,將拓跋道符斬首。隨后,北魏以安西將軍陸真為長安鎮(zhèn)將,安撫軍民。
九月二十九,拓跋弘的妃子李夫人生下皇子拓跋宏,由馮太后親自撫養(yǎng)。不久,馮太后還政于拓跋弘。這一年,拓跋弘尚不到十四歲,卻表現(xiàn)出了不俗的行政能力,勤于為政,獎罰嚴明,提拔清廉有操守的人,罷黜貪官污吏。在拓跋弘的引導下,北魏州、郡的治理逐漸變得專業(yè)化,地方官中開始有人因廉潔而聞名,治理效能進一步提升。十月初三,劉彧下詔改封被北魏收容的義陽王劉昶為晉熙王,派員外郎李豐帶一千兩黃金,想要將其贖回。拓跋弘不肯,讓劉昶寫信給劉彧,劉昶在信中以兄弟相稱。劉彧氣憤于劉昶竟不稱臣,拒絕回信。之后,拓跋弘再命劉昶寫信給劉彧,劉昶也不樂意了,說道:“臣是劉彧的哥哥,從沒當過他的臣屬。如果更改稱呼,是向兩國君主同時稱臣;如果不改,他又不肯接受,臣不敢聽命?!弊罱K作罷。劉昶對北魏忠心耿耿,拓跋弘對他更沒話說,先后嫁給他三位公主。泰始四年(公元468年)三月,在攻下歷城后,慕容白曜再次進圍東陽,沈文秀固守城池,慕容白曜久攻不下。八月,劉彧以沈文秀的弟弟征北中兵參軍沈文靜為輔國將軍,統(tǒng)領(lǐng)高密等五郡軍事,從海路北上,援救東陽。然而,沈文靜率軍行至不其城時,被北魏軍截斷,只能守城自保。八月十八,劉彧分出青州一部,設(shè)立東青州,以沈文靜為東青州刺史,變救援為固守。十二月,北魏攻破不其城,殺死沈文靜,又攻入東陽西郭。到泰始五年(公元469年)正月,沈文秀據(jù)守東陽已近三年,北魏軍也圍了三年。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沈文秀率領(lǐng)士卒日夜抵抗,頭盔鎧甲長期不得離身,里面都生了虱子,將士卻無背叛之心。正月二十四,北魏軍攻下東陽,沈文秀脫下戎衣,換穿文職官服,整理周正,手持符節(jié),端坐在屋中。北魏軍先后涌到,問道:“沈文秀在哪里?”沈文秀大聲道:“我就是!”北魏軍上前將他捉住,剝下衣服,捆綁后押送給慕容白曜。慕容白曜逼迫他叩頭下拜,沈文秀道:“我們都是國之大臣,憑什么要我向你下跪?”慕容白曜敬佩他的氣節(jié),還給他衣服,送給他飯菜,然后帶上腳鐐手銬,押送平城。面見沈文秀時,拓跋弘列舉他的罪過,嚴詞斥責,然后赦免,把他當作下等賓客,穿粗布衣服,吃素食。不久,因敬重他決不屈服的氣慨,稍稍以禮相待,以他為外都下大夫。十年后,北魏改封沈文秀為外都大官,為了嘉獎他對故國的忠誠,賜絹彩二百匹,沈文秀拒不接受,甘于清貧。此后,沈文秀又出任持節(jié)、平南將軍、懷州刺史,假吳郡公,直到南齊永明四年(公元486年)才因病去世,享年六十一歲。東陽失陷,宣告青、冀之地全部并入北魏版圖,北魏暫時停止了繼續(xù)南下,而劉宋呢,既無心也無力收復失地,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想當初,青州和冀州都是劉裕親手打下來的,到了劉彧手里,全部喪失殆盡,劉宋的聲勢一路走跌。二月初九,北魏以慕容白曜為都督青、齊、東徐三州諸軍事、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青州刺史,晉爵濟南王。任上,慕容白曜安撫有方,青州百姓得以休養(yǎng)生息、安居樂業(yè)。乙渾當權(quán)時,慕容白曜對他刻意巴結(jié)奉承,拓跋弘對他懷恨在心。泰始六年(公元470年)十月,拓跋弘以慕容白曜謀反為由,將其誅殺,還殺了他和弟弟慕容白如意??磥?,自毀長城這事兒不止發(fā)生在劉宋,北魏同樣屢見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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