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中的人們,很多都似難以飛出故鄉(xiāng)的云,平日只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中徘徊輾轉(zhuǎn)。并非沒有一顆想飛的心,只是足下總有太多的牽絆,憑風(fēng)遠游是要靠機緣成全的。
列車一路向南向西,窗外的風(fēng)景如同一個個久別重逢的故人,七分熟悉三分陌生,這一位剛熱切地撲入眼睛的懷抱里,似乎還未及緊緊擁抱,下一位又歡呼著迎上來,等著你去招呼。
紅杏枝頭春意鬧,已是記憶中的風(fēng)景了。四月的馬蹄聲似乎還在心坎上回響,桃樹杏樹已悄然謝卻了枝頭的繽紛。
花事如夢。在夢得最熱鬧的那天夜里,一陣風(fēng)雨不期而至。因為嬌妍明媚,曾被金暉玉露千寵百戀,閱盡人間春色。可到底不是可以長久握在手心里的甜蜜。風(fēng)來了,雨來了,那份愛哪里去了?能時刻為自己擔(dān)當(dāng)風(fēng)雨的,除了土里的根和枝上的葉,不要指望別的了。努力生長,才是保全自己最根本的一種力量。
終于了悟了。于是,淡了花容,收了清淚,才幾天的工夫,每一棵桃杏枝頭,都撐起了一片如蓋綠蔭,上面該有許多毛茸茸的果娃兒吧?隔著窗玻璃,我望著山上一片片的果木,潛思暗想。
綠樹掩映間,視野里突然呈現(xiàn)出一尊佛,臥的。任著車?yán)锏奈覀冇蛇h而近再由近而遠,它始終姿態(tài)如故,波瀾不驚。你來了,我靜臥;你走了,我依然靜臥。因著這種淡定,佛才所以成佛的吧。關(guān)鍵是,這種不為風(fēng)生不為水起的淡,得需要拒絕多少塵世的悲喜才能做到呢?
不覺想起了一朋友的話:我十年前,就將萬事看開了。望著漸行漸遠的那尊佛,我暗自反駁:不是那樣的,都看開了,活著也就了無生趣了。如一場旅行,都看遍了,勢必容易厭倦。如此,回去的時候就快到了。
紅塵自有紅塵的好,紅塵有愛,身在其中,即使不愛其中之人,也要愛紅塵。風(fēng)吹過,心湖有素白的漣漪泛起,難道不別有一番美麗?
等到看不見了,我才意識到應(yīng)該揮手和它告別一下的:再見,臥佛!你好好做你的佛,我好好做我的人,咱們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自安好。
作為?男人?,我?感覺?40左右?的女人,心亂多半是為情所擾。心歸普陀的女人,可以把名利看得淡如云煙,偏偏對最淡如云煙的情看不透、放不下、繞不過,經(jīng)不得輕輕一吹,一顆心,就柔軟如秋日蒲公英花般,即便成熟,也散亂得不可收拾了。
果然是為情所困了,無須再多問,只想想自己不遠的曾經(jīng),就可以知道她的現(xiàn)在了。人在無助的時候往往期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能幫幫自己,尤其是女人,更是如此。
“慧根深埋春未至,心海一世有波瀾。勸君莫要苦咨嗟,緣散緣聚且隨緣?!?div style="height:15px;">
是啊,既然離合總關(guān)情,既然聚散都是緣,就由他去吧。萬物皆空相,愛情尤其如此,香煙成灰煙蒂被棄殘茶潑漓樣的結(jié)局,誰能阻止得了呢。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一去不回頭,從此成陌路。當(dāng)然會痛徹心扉,想云淡風(fēng)清地放下,得需要怎樣的自愛和定力才能做到啊。
面對感情的廢墟,想哭就痛快地哭吧,時間久了,淚盡了,自然就好的。人生是一段漫長的旅程,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伴著固然很好,可如果那個人中途撇下了你,走了或死了,那么請你為了曾經(jīng)的愛稍稍停留,把那些不堪回首的悲傷掙扎和猙獰,用一顆云水心,一一沖洗干凈。
然后一個人走吧,雖然不再有溫暖,心亦無掛礙。心無掛礙了,便不再有失愛的恐懼。
如此,也好。
來源: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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