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女兒班主任給開會,總結上周學習情況,同時展望未來。我豎起耳朵聽,卻沒有聽到具體什么時間復課,心情又落到谷底。
不過這回的谷底好像距離地面近了些,畢竟全國的氣象是全面放開的氣象,所有人都不愿意被這趟莫名的載著病毒的列車帶下懸崖。盡管前期掉進這谷底不知多少次了。
谷底太黑,又清冷,掉進去怎么辦?別指望讓人拽你出來,灰溜溜自己爬出來吧,尤其下個月就是我們最隆重的春節(jié),還不趕緊從谷底爬出來重見天日?!咱不得打掃廳堂,準備年貨,開開心心過年么?
女兒能不能復課咱說了不算,即便不能復課也得開開心心過春節(jié)啊!這可是咱們最重大的節(jié)日啊!三年都在不正常的狀態(tài)下活過來了,還糾結這一時半會,高三怎么了,不復課就不能參加高考了么!
我的工作都暫停三年了,我是說不止我的工作,好多行業(yè),尤其服務行業(yè)在這三年內遭受了滅頂之災,但人們都在這樣的畸形社會環(huán)境中連滾帶爬從黑暗的谷底主動往上爬往出擠。誰都明白,不爬出來只能被餓死,壓死,憋死,反正一句話,爬出來還能活著出氣。
夏天我在一個機構帶課,見了原來的同事,他和朋友開了家農產品專賣店,他問我現(xiàn)在做什么?他說好啊,有事做,能活下來就好。目標被迫降至谷底,問題是不降至谷底你也沒法跳脫出這個大的圈子啊,四周都是病毒攔截,你插翅幫也難飛啊!
咱不說遠處,前些日子靜默后剛解封我做了土豆餅和八寶粥想給我父親送去,但公共自行車不能騎,還是沒能給父親送過去。看著包里熱騰騰的餅子,我頭一回有了想變只鳥的念頭。一個多月沒見父親了,想啊!
盡管老人家自己獨立生活能力挺好,可總歸他一個人生活,平日里我們隔三差五就去父親家一起做飯,一起聊天,一起在熱氣騰騰的餐桌前聊聊時下的各國大事。
通常這個時候,我喜歡聽大姐、父親他們講國際大事件,我和二姐談點國內大事件。二姐中午有午休的習慣,談著談著她去午睡了,討論國內這塊就剩下我,大姐看我有些孤單,就國際國內一起穿插談,父親也會偶爾加點拳擊比賽啊,體育彩票啥的,說著說著把話題扯遠了,等二姐睡醒了,我們一起步行去護城河邊兒的綠化地帶散步消食,一直到斜陽西下,這一天就在晚霞映照的背影中快樂地度過。
其實如果在家,我中午也午睡,到了父親家,為了讓父親覺得我的精力挺好,我平時跑步父親反對,說可以像我二姐學習下打太極,舒緩又高雅。我對父親說我比較喜歡跑步,跑步能讓我白天不犯困。
于是,只要到父親家,中午我是不睡覺的,即使困了,眼皮都懶得打架了,懶懶的趴在那里不給抬,我就故意揉眼睛,硬是把眼皮往起抬,往起拽,不睡,不睡,就不睡,中午的覺,撐過去就不困了,父親看見我困的厲害,就說,去吧睡會吧,跑步得有節(jié)制,就像這中午時間,該睡還得睡啊!
一聽父親說這話,我和大姐互相使了個眼色,趕緊上床,伴著二姐早已鼾聲四起的午睡聲,我們一會會就睡著了。
而我們醒來時看見父親在書桌前抄書,透過父親的老花鏡,他目光灼灼,看似沒有倦意。
(感謝陳雁秋老師的攝影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