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八面玲玲的首輔
各位書友早上好,今天,我們開始共讀《萬歷十五年》這本著作的第二章,我們的主題是:和稀泥的高手申時行。
如果要從明朝歷史上選出一位最擅長“踢皮球”、“和稀泥”“打太極”的人才,那一定首推申時行。
申時行也許很多人并不熟悉,他是繼萬歷皇帝恩師張居正之后的明朝又一任首輔,相當于現(xiàn)在的總理一職,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然而就是這位身居高位的首輔,卻沒什么大的功績。
因為他當上首輔之后,沒干別的事情,凈忙活著和稀泥了。
張居正死后,明帝國最重要的舵手失去了,但作為萬歷從小的老師之一,申時行又知道這個孩子是很優(yōu)秀的,理應能夠做出一番事業(yè)。
可是與此同時,他也深刻地認識到,文官集團的平衡,才是關乎這個國家能否繼續(xù)走下去的核心問題。他甚至明白,一項政策能否順利實施,主要在于它能否令文官利益集團整體感到滿意,而并不在于政策本身是否合理。
正是抱著這種妥協(xié)、左右逢源的心態(tài),申時行在各種利害關系上成為了騎墻派,以及和事佬。
如果說張居正是一個理想高過現(xiàn)實的人,在改革上雷厲風行,撇開當時的文官集團,重用自己的親信,那么申時行卻是一個現(xiàn)實高過理想的人,他當官有很大的現(xiàn)實感。
他明白,人,無論是官員,還是平民,都有“陰陽”兩面。
陽的一面就是對道德倫理圣人教誨上級命令的遵守,陰的一面就是要為自己謀私利,以及如何首鼠兩端,兩面為人。所以為官為政之道,就在于調和折中,大家拿出誠意來,彼此團結和諧又不觸犯自己的私利。
所以申時行大多數(shù)的時候是以和事佬的面目出現(xiàn)。下屬有派系爭斗了,他要去調和;大多數(shù)的官員跟皇帝意見不一了,他要去調和。這顯然是吸取了張居正的教訓。
當了幾年首輔之后,申時行感覺到,萬歷皇帝,甚至是整個明朝的施政綱領中,就從來沒有什么開疆辟土的想法,也沒有多少深度改造社會的意愿,只要能夠在基本保障全民溫飽的低標準下,維持長治久安就行了。
因此,申時行堅定了用妥協(xié)和調和的態(tài)度,來換取國家暫時的安寧。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調和大師也有調和不了的時候,這次不但調和不了,甚至還牽連于己。一場立儲風波,結束了申時行的政治生涯。
關于立儲,萬歷皇帝和群臣之間意見相左。大臣們堅持立長子朱常洛為太子,堅持儒家教化;可是萬歷想要立自己喜歡的兒子做太子,也就是朱常洵。首輔申時行夾在中間,為了堅持自己的調和態(tài)度,只能首鼠兩端。
他在萬歷面前,說萬歷說得對,常洵如何如何優(yōu)秀,要立常洵為太子;在大臣面前,又說要尊重傳統(tǒng),立長子為太子,申時行把解決問題寄托在時間上面以及自己作為首輔的調和折中能力上面。
可到了后來,卻落了個兩面都不是人,大臣參劾他表里不一,欺騙圣上,排擠陷害同僚,萬歷也難辦,一直拖著不辦,最后見參劾他的人越來越多,自己只好上疏辭官。
一個以調和折衷之道為官的人,反而被同僚的參劾結束了自己的政治生命,這無疑是一個嘲諷。
在后世多數(shù)批評者的眼中,申時行是一個“首鼠兩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既無主見,也無能力,更無作為的人,特別是申時行入主文淵閣的這九年時間里的作為,和張居正大刀闊斧的改革相比,實在是過于平靜,以至于有點波瀾不驚。
但是正是有這樣的一種類似潤滑劑作用的人物的出現(xiàn),才使大明帝國的經(jīng)濟和民生得以短暫的休養(yǎng),才能期待以后的發(fā)展。
黃仁宇依然認為,申時行有他的價值,他的價值就是和事佬,他起著調和劑的作用。
明朝的官員技術上不先進,但吵架個個都是先進標兵。所以申時行面對的主要問題,是怎么調和各級官員的爭議。
他成了調解員,而不是帝國技術官。
申時行強調以德服人,申時行亦以德量人。評判一個官員的最高標準,是道德是否完備,而不是技術是否先進。調解的標準,也不是誰的論點更合理,而是論者的道德是否高尚。
事實上,所有的現(xiàn)代國家同樣有這樣的問題,過于關注道德,而忽視技術。
于是,這位萬歷十五年的內(nèi)閣首輔,陷入道德的泥潭,他或許是最好的內(nèi)閣首輔,同樣也是最壞的內(nèi)閣首輔。
也許有讀者要問了,有沒有人試圖提高過帝國的技術?
答案當然是有,他就是我們下一章出現(xiàn)的張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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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長島人民廣播電臺播音員。微信號:fac792。新浪微博@阿成A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