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醒,就聽到窗外風聲鶴唳,狂妄得很。
匆匆吃飯,送孩子上學。
推開門,雖有勁風,天氣還不算冷。
一抬頭,我一下子被驚呆了:瓦藍的天空撐在頭頂,清澈得像一汪水、一塊幕布,一團濃云像海一樣漂浮在東邊的天際。我急忙喚起孩子看天空,我們一起欣賞天氣的壯闊與奇異!
送好孩子,把車停好。東方已露出晨曦。太陽還在云層下面醞釀著它的情感,光芒卻早已穿過云層,把瓦藍的天空照射得更富動感了。東邊的天際呈現(xiàn)出一片火海,火海之上是墨藍色的云團在浮動,再向上看就是灰藍色的天空:溫暖、深沉而富有夢幻。公園里樹的葉子早已零落了,晨光從樹的枝椏里透射過來,竟也顯得搖曳多姿。北邊的天空兀然聳立著,更顯得它的沉默與凝重。
我就這在晨光里走動著,欣賞著天空的變換,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動……
近幾年來,我最喜歡的一件事是看天,看天成了我最養(yǎng)心的一門功課。
早晨,迎著朝陽上班時,我看到東升的太陽照在西山上,石頭上折射出耀眼的白光,踏著被晨光鋪就的大道,走路似乎也顯得很有儀式感!晚霞也別具色彩,只要天空晴朗,傍晚的太陽總能給天空上演一場瑰麗的色彩,把簡單的紅色、黃色、藍色能再細分成千萬種的光束,像一個印象派的畫家一樣,隨意地潑灑在西方的天空之上,至于勾勒出來的各種形體,有的像奔馬,像少女,像大?!芏喽歼h遠超出了你的想象。
深秋之即,天空的白云也是一道曼妙的風景。特別是雨后,天空的塵埃被一一洗去,整個天空的基調(diào)就成了藍色,藍色成了天空的底版。但是,若一味的“藍”就單調(diào)了。別急,還有白云來妝扮它。有時,是一大團白云堆在藍天之上,像山丘、像樹叢、像高樓;有時,就是一抹白云,像少女的絲巾,隨意地一拋,就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這些風景總是那么隨意,那么天真,并且不斷地變幻著,絕對不會給你帶來一點審美疲勞。
我還常常想起小時候看日出的情景。小時候,我家就住在山上,因為住得高,無遮無攔地,自然也就看得遠。在吃早飯的時候,常??吹揭惠喕鸺t的太陽從東方升起,被四周的云霞托起,一點點地向上升騰。那火紅的太陽,像車輪,像火球,燦爛奪目,光耀四方。幾乎就在那一瞬間,大地蘇醒了,田地顯得潤澤了,樹木顯得多姿了,人們也有精神頭了,新的一天就這樣被太陽叫醒。
這個場景仿佛過去了很久,但是時時映入心頭。一個男孩,端著飯碗,癡癡地望著東方,也成了我記憶中最浪漫的童年。
曾幾何時,常為五斗米操勞,在塵世里走得久了,目光越來越狹窄,幾乎只看得見眼皮子下面的事情,因為看得見,看得真切,也看見了更多的煩惱與憂傷。就在幾年前,近中年時,才知道太大意了,竟然忘記了抬頭看天!《論語》里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姓生焉,天何言哉!”真正的大美是不言不語的,常常抬頭看天,就會懂得自己的弱小與無知,就會找到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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