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差點(diǎn)溺死在備課定語從句的深海里浮不上來,那一刻突然有種明媚無法言說的感覺——就像濃濃大霧的黑夜被明亮的燈火掀起某個邊角。
“在寫文嘛?”——不自覺笑了,說得煞有介事似的,冷不丁還以為被問的我是個作家在集結(jié)作品什么的,其實(shí)啊,我知這些推文,不過是一個矯情、敏感、喜歡涂涂寫寫的偽文青的滿腹牢騷罷了。
周敦頤說:“文所以載道也” ,我有自知之明,是萬萬不敢稱自己這些前言不搭后語的零散思緒為“文”的。
媽時而疑惑我半夜敲打鍵盤的意義何在。可是我想,許多事,是沒有“意義”之分的。喜歡而已,足矣。
而且”意義“這種抽象內(nèi)斂的東西,大多要經(jīng)過時間的淬煉、歲月的洗禮,才會慢慢凸顯。
每次敲打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就在想,三年后、五年后、甚至十年后,當(dāng)自己再次面對這些過往的時候,該作何感想?
一直有寫日記的習(xí)慣,近段改為隨感。每每回顧之前的記錄,都感喟曾經(jīng)波蕩起伏的內(nèi)心——字里行間,我在成長,而那些文字,都是最好的物證——如此,即是“意義之一吧”。
其實(shí)是個很矛盾的人,兩極化,骨子里的自卑和自負(fù)針鋒相對,水火不容;倔強(qiáng)又脆弱,勇敢又怯懦,悲觀又樂觀,熱情又冷漠——美名其曰:活得很生動。
哎喲,打下上面這五個字,竟然沒來由地心里發(fā)堵。果真“太生動了”,“生動”得我竟有點(diǎn)無所適從。
生活或許也是這般生動,不曾一馬平川,反而跌宕起伏。
有時感覺很像被一塊碩大無比的帆布覆蓋,表面紋路錯綜復(fù)雜,生動無比——又有何用,終歸很長一段時間不見天日。
覺得自己大三下,過得很生動:大張旗鼓,咄咄逼人,卻也灰頭土臉,唯唯諾諾。被許多情愫束縛,動彈不得。于是安慰自己:唯有草木,才不痛不癢,偏偏是有所束縛有所羈絆有所顧慮,才是生而為人的樂趣——因而快哉。
高三畢業(yè)的時候,有個同學(xué)給我留言,說:“你終會明媚的,我也會?!?/span>
記憶真是世上頂淘氣的小孩,此刻突然跑出來,毫無邏輯。
何時你明媚。
暗夜里的自我拷問最煎熬。
這一刻想起的卻是早兩天有事去山場,下車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和滿街兩道排列整齊的筆直的樹相遇。
那時正是上午陽光無比明媚的時候,日光透過嫩綠的枝葉漏下來,在地上投下點(diǎn)點(diǎn)斑駁——我停下來,站在一棵樹下仰頭瞇著眼看了許久許久,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身上的灰霾一掃而過,大帆布揭開,通體透亮,宛若新生。
那種感覺很詭異,真的。
要補(bǔ)充說明下,Shine對樹的畸戀,尤其是對陽光下光影斑駁的綠樹的畸戀——始終覺得,那種綠白相間的景象,是造物主最慷慨的贈予之一。
所以,我的微博、QQ、微信頭像,都是樹。
像樹一樣永遠(yuǎn)堅(jiān)守在一個位置,永遠(yuǎn)孜孜不倦地汲取養(yǎng)分向上生長。
它也終究,在陽光下,明媚無比,灼灼刺眼。
我要你勇敢,遠(yuǎn)比以前更勇敢。吶,就像某棵,筆直的樹一樣。
你可知,何時你明媚?
把眼淚藏起來,堅(jiān)守一些哪怕無意義的喜歡,大刀闊斧砍掉蟲蛀的枝葉,向著太陽,魯莽生動地抽芽吐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