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濁揚,浙江龍游人,六O后,詩歌愛好者。
道不盡的孤獨,走不完的路(組詩)
文/林濁揚
◆孤獨的空氣,彌漫了整個世界
孤獨的女王,把自己封鎖在月夜
蟾宮,清冷的濤光
如銀瀉地
如水,如流,如云,如霧
孤獨的空氣,彌漫了整個世界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訴說
孤獨,不是一種自然的表達方式
你縱容了孤獨,孤獨傷害了你
疼痛的呻吟,如影隨形
背負一塊丑陋的石頭,從下游趕到上游
又從上游回到下游,平靜和浪花
都不是游魚能夠折騰的表象
游來游去的,除了輕重不一的石頭
剩下的,都是孤獨
一根驕傲的肋骨,學(xué)會在子夜
偷偷地從孤獨的身上出走
空洞突現(xiàn),孤獨猶存
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模天仿地
用孤獨喂養(yǎng)和排遣孤獨
靜候孤獨,在書頁和山水之間
長成一顆碩大的腫瘤
等待一場雷鳴閃電
有的人,把孤獨飲成一杯良藥
有的人,把孤獨釀成一壇毒酒
孤獨的酒杯里,徘徊慫恿著遠行
當孤獨和孤獨碰撞出晚霞夕煙的時候
我綣縮在自己的角落,茍且偷生
2017-11-29
◆一個人的戰(zhàn)爭
在熙攘喧囂的市井街巷
在高山流水的叢林部落
裸露一片孤苦的曠野
自演一場孤獨百年的戰(zhàn)爭
手揮凝霜的刀劍,從冷兵器時代出走
從持續(xù)的麻木和敏感中突圍
劈開鮮血的淋漓,一邊獨自戰(zhàn)斗
一邊清理戰(zhàn)場,抹去一段段倉惶的軌跡和印記
我旁若無人,只和自己戰(zhàn)斗
在明亮或漆黑的時光里,一遍遍揮刀自戕
舞劍自傷,屠戳冷漠的血肉和靈魂
直到鏡子里那道人影,千瘡百孔麟傷遍體
我從自己的傷口里喋血
我從自己的失敗中走向勝利
我從自己的輝煌走向廢墟
我從自己的尸墳里重生和幻滅
獲勝即狂喜,失敗即沮喪
博物館的硬墻上,張貼不下太多私人的表情
我要挺身而出,向蒼白的歷史鄭重聲明
所有的爭奪,都是丑陋的戰(zhàn)爭
2017-11-9
◆靜聽,一個人的風(fēng)雨
西皮隔著流水,高臺滑落聲腔
白云透過遙遠的山巒,勾勒黑色的微笑
沿岸擁抱頑石,時光藏在深處
靜聽,一個人的風(fēng)雨
一年重復(fù)一年,一季抄襲一季
過去的活在黑夜,未來的死于天明
掏出內(nèi)心最為堅硬的碎石,扔給混沌的江河
坐看,一顆玉的涅槃
2017-9-7
◆行走在高處,如鳥兒飛翔
在鋼筋水泥的叢林里,有多少拔地而起的高樓
就有過多少起重的雕像
沒有人會看清,每座大樓如何生根拔節(jié)
正如沒有閑人會掐算,每臺起重機承載過的重量
摩天大廈越雄偉,起重機便越瘦弱
樓房竣工之日,便是腳手架拆卸之時
把磚塊、木頭、混凝土、鋼筋從地面搬上高空的
除了手推車、腳手架和起重機
或許還有故鄉(xiāng),遙遠的伙伴和兄弟
此刻,我像往日和城市一樣重復(fù)自己
經(jīng)過巨樓側(cè)畔,看見自己
如蟲,似蟻
看見高聳入云的雙重含義,看見起重機的臂膀上
蹲站著模糊和弱小,兩三道人影
看見有人影晃晃悠悠起來,迎風(fēng)站直自己的身軀
行走在高處,如鳥兒飛翔
2017-6-29
◆石頭的堅硬太過于沉默
細水長流時,未必顧及陪伴身側(cè)的頑石
因為,石頭的堅硬太過于沉默
既不會溫柔的呼吸,也不會深情的歌唱
石頭就是石頭,無論巨如磐石
小至碎石,皆可以忍受水流磨蝕之苦
可是你不會聽見,在時光的甬道里
一塊石頭,對著流水失聲痛哭
一塊塊大大小小的石頭,甘愿蛭伏于明溪暗流
用卻千萬年的漫長,陶冶靜默和執(zhí)著
絕不是無心無奈之舉,只是在耐心等待
一次又一次,流水款款的擁抱
2016-10-24
推介當下最活躍、最具特色的一線詩人,力塑當代詩人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