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伍木松國小畢業(yè),跟著族人去阿里山種山葵。每逢傍晚收工后,從阿里山遙遙望到東埔山,木松掉下了眼淚。沒幾天,不聲不響地,他扛著鋪蓋,沿著阿里山小火車的鐵軌下山了。他知道自己是坐火車上來的,那么沿著鐵軌,一定能回到家……
在李娜著的《流浪之歌》一書中,有很多這樣的故事。
短短幾十年間,思鄉(xiāng)漸漸成了一種古典式的情懷,這也是千古未有之大變局的一種吧?
在幾千年的文學傳統(tǒng)里,思鄉(xiāng)一直是“大宗商品”。各種思鄉(xiāng)作品看多了,我們也會發(fā)現(xiàn)一些套路。英國作家勞倫斯在給友人的信里寫道:“如果你再到那邊去,就去看看伊斯特伍德吧,我在那里出生,長到21歲。去看看沃克街,站在第三座房子前向左邊遠眺克里契,向前方展望安德伍德,向右首遙望高地公園和安里斯山。我在那座房子里從6歲住到18歲,走遍天下,對那片風景最是了如指掌……那是我心靈的故鄉(xiāng)。”這段動人的文字可能會讓人想起羅大佑的《鹿港小鎮(zhèn)》:“假如你先生來自鹿港小鎮(zhèn),請問你是否看見我的爹娘?我家就住在媽祖廟的后面,賣著香火的那家小雜貨店?!痹娙藯钅猎诿绹陂g,寫了很多描寫他家鄉(xiāng)花蓮的詩,詩人黃岡讀了極為感動:“每一次見他以一種類似《山海經(jīng)》的方式把一條條溪流、一座座山羅列出來,見他寫自己正搭飛機經(jīng)過木瓜山、秀姑巒山,作為花蓮人,我?guī)缀蹙拖駭?shù)著自己的肋骨,摸著自己身體的紋路?!?/span>
這樣的套路,我們是百看不厭的啊。
隨著通訊的發(fā)達和物流的便利,我們的思鄉(xiāng)之情越來越淡了。故鄉(xiāng)的食物,每天都能吃到。故鄉(xiāng)的親人,隨時都能見到(視頻)。若不是疫情阻隔,回趟老家不再像杜甫當年那么艱難。
不僅是思鄉(xiāng),其他的感情也日益淡薄。重感情,是軟弱的表現(xiàn)。唯一強烈的,是物欲。
本期播讀:曹燁瓊;配樂:張藝馨。謝謝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