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種用心用力。
冬至前幾天,想你想得濃了起來了。爸。
其實,我?guī)缀跆焯煸谙肽?,平時會淡些,到了某些時間節(jié)點就濃了起來——每年四月油菜花開時,九月彼岸花開時,長長的冬至夜里……
想你想得濃了,我就用文字來跟你聊聊天。你能感知到,我相信。
剛過去的冬至夜,我沒能像往常那樣跟你“聊天”。第二天,你就到我夢里來了。一夜的夢。
夢里的你,又一次回家來看我們了。夢,每次都這樣的主題——遠離家的你再次回來。用胖媽的話來說——你從未死去過,一直活著。
夢里的你都很體面,這讓我很安心。
這次你說你在那邊種起了花,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海一樣。夢里的我歪著腦袋聽著,就像小時候。聽著聽著我就看見你在陽光下,花海里用鐮刀收割花束。是你收割油菜、稻穗的樣子。
你說你在那兒身體倒硬朗起來了,也喜歡勞作了。覺得勞作起來特別充實有勁。我笑了,胖媽可是口口聲聲說你懶的。原來人到了那一邊,也會變個樣。
你還說你沒有辦法再跟我們一起生活了。你只能在那兒。我說我知道。
夢醒,已是第二天清晨了。我窩在被窩里回味著只屬于你與我的夢。你真的從未離開過。
前幾天,我問蘇大的物理學教授:你說活著的人與離開的人之間存不存在一種量子糾纏?彼此感應?
我覺得“有”,不然為什么每次的夢都是這樣的回應?
這陣子天都很冷,也讓我想起了你。
我小時候的冬天滴水成冰,隨處可見冰柱子。那時的冬天,我的腳幾乎就沒熱乎過,身子沒有舒展過。
我和弟弟上初中時,家里不富裕。你卻偷偷地給我和弟弟買了電熱毯,很大的那種。你把電熱毯鋪在床上,開了電源,床熱乎起來。你興奮地笑了,燦爛而感染人。我和弟弟更興奮而燦爛地笑了。
從此,冬天暖了,我更“戀”被窩了。
作為爸爸,你很會愛孩子,雖然有個爆脾氣。你也是個神奇的爸爸,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你總能給到我和弟弟驚喜。突然某一天,我和弟弟就有了電子表了;突然某一天,我和弟弟就有了自行車了;有時你會給我和弟弟零花錢,你說雖是個小孩子,身上也要有個三五毛錢的……
你也很細心,我生了女兒滿月回家來,照顧我的全是你。你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給我。我至今都在懷念你下的面。
作為子女,總是虧欠父母的——懂得太晚了。我是到了中年,慢慢老去時才更覺出父母的愛。是一種理所當然,又絕不是一種理所當然。
愛,是一種用心用力。
我也是慢慢地更加“懂”了自己。我為什么如此熱衷給女兒“驚喜”;我為什么見不得別人受苦受累,連小動物也是;我為什么混在陌生的人群里可以“自來熟”……
因為你。
——爸。
他系列回顧
越來越忙了
倒不煩燥了
我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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