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天道》里,有一段讓人記憶深刻的對白。
芮小丹認(rèn)為:“女人與男人的對話方式只有兩個,要么躺著,要么站著。
我總愿意把你想像成一個流浪街頭的醉漢,想收留你,卻不敢想像收留你的門檻有多高。
你說過,給你扔塊饅頭就行,可你要的這塊饅頭太大了,我這個窮家養(yǎng)不活你?!?/p>
丁元英問“為什么要養(yǎng)活我?”
芮小丹:“心理,女人的心理需要。和你在一起,我還沒自信到不需要證明是站著跟你對話,而上帝給了你一根那東西,你生來就不需要證明。“
為什么丁元英明明就是個移動的提款機,芮小丹卻執(zhí)意總想著給他扔饅頭,要拿他當(dāng)個流浪狗養(yǎng)活,沒事兒還得牽出去遛遛。
兩個人之間感情戲除了給我們喂了一肚子狗糧外,其實正說明了現(xiàn)今社會最缺少的一種東西,物質(zhì)之外的精神平等。
從人的作息習(xí)慣而言,日出而作,人開始理性、分析與思考,開始關(guān)注自身的社會價值并站著說話,至少是坐著說話;日落而息,人開始關(guān)注自身的需求,變得更感性,開始躺著說話,甚至不說話,開始反思、吸收并反芻。
從男女性角色的分工來說,男人是承載著力量的代表,為了繁衍后代所進行的性行為,造物主早已設(shè)定了男上女下的性行為模式,代表著征服和附屬關(guān)系。
姿勢只能說明狀態(tài),而引發(fā)的就是關(guān)系的調(diào)整。
書中提到的“站著”和“躺著”,隱藏了以上兩種含義,但更傾向后一種表達,這不乏是世俗對女性的一種慣性理解。
小丹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愛上丁元英時,提出要去北京找韓楚風(fēng)了解情況,受到了韓親自高規(guī)格接待,但用肖亞文的話說,你要是覺得你值這個規(guī)格就錯了,值這個規(guī)格的不是你,是丁元英。
作為丁的附屬品,韓楚風(fēng)為了給小丹“過過篩子”,住飯店,給衣服,請吃飯,芮小丹哪會不知道,直言道,“我這還沒給丁元英脫呢,您就給我扔了一塊骨頭?!?/p>
漂亮女人從來都是英雄的榻上之物,是男人之間揮灑交情的酒瓶。
哪怕就是葉馮劉之輩,在意圖和丁元英拉上關(guān)系時,第一個都會想到從“他的女人”芮小丹下手,巧借機會熱情款待,這無不讓小丹感到尷尬又悲哀。
正像芮小丹說,“元英,別讓我覺得女人一脫褲子就什么都有了,給我留點尊重?!?/p>
在相知、相愛的過程中,她用所思、所為向丁證明了自己人格的獨立,贏得了丁的尊重。
最終丁元英在心里對她說,傻丫頭,我對你不是尊重,是尊敬。
三位女性唯一一次聚會聊天,便對婚姻做了三種不同層面上的表達。
這一段論述我覺得很現(xiàn)實,也很客觀,有點像大齡女青年的社會調(diào)查,代表了很大一部分有一定經(jīng)濟基礎(chǔ)、文化層次的女性的婚姻觀??上щ娨晞⒃械倪@段對話刪掉了。
肖亞文精明能干,畢業(yè)于警官大學(xué),跟著丁元英見過大場面,文能幫丁打理公司業(yè)務(wù)出國洽談,武能代理格律詩難纏的官司。
可以說是精英白領(lǐng)的優(yōu)秀女性,一般人入不了法眼,“我在等一個能糊弄住我的人,不能糊弄住我的人我不會上當(dāng),男女那點感情的事從古到今有幾個是真的,能糊弄住就權(quán)當(dāng)是真的了?!?/p>
肖亞文所謂的“糊弄”,何嘗不是一種精神上的征服。
歐陽雪文化不高,從小獨自打拼創(chuàng)業(yè),社會三教九流都見識過,說的也直白,“親爹親娘都靠不住,人家男人憑什么要養(yǎng)活女人?就是因為女人能讓男人那個,我一想到嫁個男人在我身上翻來滾去,還得吃我的、喝我的,我心里就受不了。”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當(dāng)女性物質(zhì)條件得到滿足了,婚姻還有什么用?
人們自然會對更高層次的滿足提出要求,而精神層面上的伴侶又難以尋覓。
芮小丹則一語道破關(guān)鍵,“當(dāng)女人不需要通過支付性去換取生活資料的時候,當(dāng)男人不需要支付生活資料而征服女人的時候,你就愿意上床了?!?/p>
也就是女人在有了一定物質(zhì)基礎(chǔ)之后,雙方有了更多能夠平等對話的條件。
相互尊重如果有了物欲摻和,會打折扣。
不只文化具有強勢屬性,男女感情之間同樣存在著“強勢文化”屬性,可惜的是很多卻變成了強盜邏輯。
近代婦女解放運動取得勝利,隨著時代的進步婦女地位不斷提升,然而不知何時開始,越來越多的女漢子和偽娘出現(xiàn)了,在家庭中,女人如果沒有掌控財政大權(quán)、沒有對男人頤指氣使,撒潑打滾的女王論調(diào),就相當(dāng)于沒有地位。被丈夫看不起的女人,同樣得不到同性的尊重。
傳統(tǒng)女性的溫婉嫻靜,無論是社會分工、還是上帝的作品,都是一筆歷史遺產(chǎn)。這筆遺產(chǎn)如今已被二踢腳、閃光雷似的老少娘們矯枉過正,毀得面目全非了——就好像她們真去開山炸石頭來著。人生在女性的男性化、社會的野獸化中越見兇險、越覺荒涼。年輕人預(yù)見到未來婚姻要用降低地位來保全所謂的幸福,都望而卻步。
一個理想的社會,應(yīng)該在守護女性權(quán)益、增強女性自信的同時,也想個辦法為天地間留一曲柔美。至于男性角色,其理想的位置肯定也不在泰森和偽娘兩端。
丁元英放在世俗的眼光中衡量,不僅是個不事家務(wù)、不打算結(jié)婚、不思進取,沒房沒車的二手老男人,更是個不懂體貼、不肯哄老婆、老婆遇險都不囑咐一句的無情渣男,是要被口誅筆伐的。
丁元英想找個寺廟討心安,小丹因刑警隊太忙不能陪同,丁元英直接回復(fù)說帶個女的不合適,意思就是人家原本也沒想帶小丹去。換作一般女孩子一定會指責(zé)這個直男,說話一點沒情商。
丁元英卻說,“這就是圓融世故,不顯山不露水,各得其所??善沸赃@東西,今天缺個角,明天裂道縫,也就離塌陷不遠(yuǎn)了?!避切〉ば牡最D生一種融通契合的心靈感應(yīng),默默點了點頭。
你看,在能平等站立對話的小丹眼中,他卻是個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靈魂伴侶。在痛失愛侶之后,丁吐出的一口鮮血,不需要讓那些用上帝視角去批判別人生活的人看見。
可見,世俗中男女地位的高低,家庭幸福與否,都來自于個人的理解。
這不禁讓我想起之前我寫過的一篇文章《別再同情朱丹了!不在婚姻里論勝負(fù)的女人才是最聰明的》。在談朱丹和周一圍的相處模式上,世人都嘲笑朱丹的卑微,笑她孕期丈夫從未為她燒過一頓飯;笑她處處滿眼含情卻得不到丈夫的回應(yīng);笑她連吵架都要先服軟。
因為公眾形象被貫以卑微的人設(shè),已經(jīng)影響到了正在談的品牌廣告收益。在最近一期的綜藝節(jié)目里,朱丹講到了那段時間被網(wǎng)絡(luò)攻擊得心情很不好,周一圍勸解她說,“沒必要煩惱,也沒必要解釋,我們的幸福為什么要證明給別人看?”
幸福,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從來就不應(yīng)該只有一種“陰盛陽衰”的模式。
記得有個段子說,如果男人不是為了性去找伴侶,其實他們更愿意和同性呆在一起。
男人強大并不單純是體力上,而是理性與思想上;女人則天生體力弱小,但謀略更靈活。
順其自然的策略,對女人有好處,對男人則是失敗,因為那意味著放棄理性的約束,而且一擊即潰;所以男人重要的是主見,是一切操之在心,而女人在于將其防線擊潰,這些與世俗社會剛好相反。
在世俗中,男人更傾向于把女人勾引上床,占有她的身體,卻在短暫的歡愉之后,招致更多的麻煩,女人則更多展示自己理性、獨立與堅強的一面,即使已經(jīng)很累,都必須時刻忍受寂寞與孤獨。
在世俗之中,女人更多的是頤指氣使,指點江山,男人則更多的是俯首貼耳,惟命是從,女人把男人當(dāng)成長不大的孩子,男人尊奉女人為領(lǐng)導(dǎo),為自己指引方向。
那么是誰錯了?
是人的本性錯了,還是世俗錯了?或者我們受到世俗的誘惑,進入了一個錯誤的邏輯與推理關(guān)系之中?
令我尊敬的楊絳先生,婚前在家是個嬌小姐,嫁到錢家后有了落差,在抗戰(zhàn)時期一度生活艱難,成了“老媽子”,這種身份上的轉(zhuǎn)換,可能很多女孩子都接受不了,她卻覺得再自然不過了,一點都不感到委屈。
問起原因,她回答的:“為什么?因為愛,出于對丈夫的愛。我愛丈夫,勝過自己。我了解錢鍾書的價值,我愿為他研究著述志業(yè)的成功,為充分發(fā)揮他的潛力、創(chuàng)造力而犧牲自己。這種愛不是盲目的,是理解,理解愈深,感情愈好。相互理解,才有自覺的相互支持?!?/p>
他們在時代的洪流中波瀾不驚,安然自適經(jīng)歷過人生的曲曲折折、是是非非,相濡以沫,這才是愛情最美的模樣。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這種征服絕不僅僅是身體、欲望的征服,更多來自于精神層面上相互吸引。
婚姻最堅韌的紐帶不是孩子,不是金錢,而是精神上的共同成長。
愛情有時候也是一種義氣。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xué)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你有你的銅枝鐵干,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dān)寒潮、風(fēng)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yuǎn)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平等的愛,就像舒婷《致橡樹》中寫的那樣,是靈魂達到同樣的高度、精神相互扶持,共擔(dān)風(fēng)雨、并肩作戰(zhàn)的愛侶。試問,這樣的女性誰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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