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慶菊
(作者系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華吟誦培訓教師、中國西部散文學會會員,西南文學網編輯部主任、詩詞曲賦欄目主編,“涼都女詩人”。作品在全國大賽中獲獎70余次,有作品鐫刻于省內外風景區(qū)。)
三月的風,柔柔地拂過我的面頰,留下一串溫馨的耳語:大洪山的櫻花即將綻放,是時候去看看了。哦,是的,大洪山這名字,在我的腦海里反復出現(xiàn),已經好幾年了。楚鸞姐姐的幾次邀請,都因時間關系而擱淺。
這一次千里驅車而往,是應邀參與在隨州舉辦的全國作家、藝術家采風筆會。多年來心心念念的大洪山,終于要見面了,總是有幾分按捺不住的激動。
一路上,我做了無數(shù)次的想像,大洪山究竟會是什么樣呢?好幾回脫口而出,把同行的老師們都不知不覺帶入了想像之中。卻沒想到,大洪山似乎早有準備,竟以一種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畫面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
遠遠望去,巍峨的大山起伏綿延。重巒疊嶂之間,龍盤虎踞,郁郁蔥蔥。赫謙在《大洪山賦》中寫道“攀碧落之尺五,俯下界之濛濛。”的確,山峰高聳,翠影摩霄,儼然一位久經沙場的將軍,傲然挺立于浩渺無窮的天地間。大洪山,不愧是擁有“楚北天空第一峰”美譽的名山。
稍近些時,只見那織錦般深深淺淺的綠意中,點綴著星羅棋布的白。好像一堆一堆的積雪,經冬猶未消;又像是大朵大朵的雪蓮,競相絢麗盛開;還像一片一片的白云,婀娜地追逐嬉戲于整個大山;更似哪位丹青妙手新成的畫卷,墨跡猶未干呢。
放眼忽驚花爛熳,迎風搖碎朵萬千。車沿著綢緞似的柏油路前行,蜿蜒于大洪山的臂彎時,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已置身于櫻花的海洋。況有溪弦清音,飛瀑映襯。那超乎想象的震撼,瞬間使我的心飛了起來。
陽光下,我與叢叢櫻花久久對視。這些櫻花與人間的巧手無關,她們好似天外來客,自然生長而成。
仰望著這些潔白無暇的精靈,竟如玉筆寫在藍天上的詩行。而居高俯瞰時,她們又像成群結隊的玉蝴蝶,自在地翻飛于碧野。我不禁心生愛憐,細細地品讀。
明眸善睞,修眉聯(lián)娟,楚楚動人,這些精靈分明有著神圣不可侵犯的氣韻。
我感覺自己好像張開了翅膀,忽高忽低,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怎么也欣賞不夠,只恨不能化作身千億??!
尤其在白龍池,倒映著狀元塔的煙水之畔,那照水勻妝的嬌姿,有粉紅的羞澀,有潔白的坦然。云霧中,渾如秋菊被霜之影,更有春梅戴雪之態(tài),恁教人一時難辨天上人間了。
這個時候,我想,她們應時而開,如約而秀,一定有一種信念在支撐,或是心有所屬吧!
我這樣想著,便情不自禁地吟了一闕《臨江仙·大洪山櫻花》:
玉影翩翩春婉轉,大洪山上相偕。萬千雪朵為誰開?莫非因念我,著意共香腮。
聞道芳菲難久遠,光陰無計安排。而今處處韻皚皚。此情多厚重,自是不須猜。
此詞方吟罷,我的眼前竟然已不見櫻花,躍入眼簾的卻是滿山遍野的白衣仙子。
是瑤池的宴會嗎?恍惚間,我看見自己也著一襲櫻花朵朵的白衣,裙袂飄飄,融入其中。我們手牽著手,或隨風起舞,或映日泛霞,或披云帶霧,或倚翠含光,或與鳥兒歡唱,或與游人交談,好不愜意!后來,她們告訴我,為了迎接我們的到來,她們做足了準備,不管此前多少波游人前來探詢,她們都沒有輕易而開。
我感動著,眼里噙著淚水,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不停地點頭。
同時,我感覺到,處在大洪山的懷抱里,她們是幸福的。事實上,此時,我也被這種從天而降的幸福包圍著。
植根于大洪山,納乾坤之靈氣,承日月之恩光,沐浴著從寶珠峰名剎飄來的裊裊梵音,她們遠離塵囂,出落得超凡脫俗。而如此隆重、精心地裝扮著大洪山,我覺得她們是有夢的,她們有著等候千年的夢!
透過那響若編鐘的風鈴,我斷定,她們夢想著:充滿靈氣的天然氧吧,養(yǎng)性修身的大洪山,能夠洗滌更多的塵心,陶冶更多的性情。而神農故里,隨州這樣的歷史文化名城,能更廣泛地被世人所青睞,當然也是她們發(fā)自內心的輕盈夢想。
驀然回過神來,正是在導游那幽默而親切的上車招呼聲中,以及隨州作家全程陪伴的熱情里。依依惜別之際,那空中飄飛的,哪里是花瓣???那是難舍難分的離人之淚,化作了漫天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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