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特別喜歡纏著老人講故事。因為每一個老人,都是一個故事簍子。鄰居李爺爺曾經給我講過這樣一個故事,至于故事的真?zhèn)?,也無從認證,今天講出來,就當給大家茶余飯后的一個消遣。
李爺爺十多歲的時候,有天一個人在家,一個化緣的道士來了。道士說:“小施主,施舍給貧道點干糧吧?!?span style="font-family: 宋體;">李爺爺爽快地說:“行!”可去廚房一看,家里哪有干糧,廚房里還有半碗剩粥。李爺爺說:“道爺,我娘不在家,我只找到半碗涼粥?!钡朗空f:“涼粥也行?!?/span>
李爺爺把粥給道士端出來,又找了點咸菜,道士一邊吃一邊跟李爺爺聊天。道士邊喝粥邊對李爺爺說:“看小施主天庭飽滿,將來會是個有福之人?!?李爺爺說:“道爺,你會算命么?”道士看了看李爺爺說:“小施主,你相信命么?”爺爺說:“我信。”道士喝完粥抹了抹嘴,接著說:“雖說命是天注定,你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的就交給天。但是,很多時候,你做了什么,直接關系著你的命運?!薄安欢!?span style="font-family: 宋體;">李爺爺搖了搖頭說。
道士要走,李爺爺喊住他說:“道爺,你等下?!?span style="font-family: 宋體;">李爺爺進屋拿了兩個雞蛋,遞給道士:“道爺,今天我生日,我娘給我煮了倆雞蛋,給你一個,我留一個。”道士接過雞蛋,對李爺爺說:“小施主,你人善,以后絕對是個有福之人。我說幾句話,你一定要牢牢記住。”道士告訴李爺爺,第一句:必須讀書。第二句:一定要二十五歲以后結婚。
道士再三叮嚀李爺爺:“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否則,你將會有麻煩?!闭f完,道士嘆了口氣說:“其實說不說都一樣!”
道士走后,李爺爺便鬧著非要去上學。那時,家里困難,拿不出給私塾先生的錢,李爺爺弟兄三個都沒上學。李爺爺的爹娘不讓去,他就絕食抗議。最后爹娘拗不過他,只好送他去私塾上了學。
李爺爺二十二那年,在爹娘的張羅下,跟姨表妹結婚了,第二年,也就是二十三歲那年,他大兒子出生了。李爺爺二十四歲那年冬天,他懷胎十月的媳婦,生兩個姑娘時,難產死了,同時死的還有那對雙胞胎姐妹。李爺爺跟表妹青梅竹馬,感情很好,表妹死后,幾年之內他都一直沉浸在悲痛中。
李爺爺二十五歲時,有一天在街上遇到一個道士。那道士看到他高興地喊:“小施主,你還認識我么?”李爺爺仔細一看,這不是十多年錢在他家喝粥的道士么。道士仔細看了看李爺爺,搖了搖頭說:“施主忘了我說的第二句話,你若今年結婚,你家妻就躲過命劫了!”聽道士這么說,李爺爺一下想起來了,他懊悔地說:“道爺,我之前都記著你的話了,真的去讀書了,但是你讓我二十五歲后娶妻,過了十多年,我卻給忘了!”“唉,命該如此啊!好在你以后順利,還能吃上皇糧,只是子旺孫不旺!”
又過了幾年,李爺爺娶了房媳婦,生了兩個兒子。解放后村里組建學校,李爺爺讀過書,就成了村里的小學老師,后來又去了別的村教書,開始還是拿工分,再后來就成了拿工資的公辦老師。李爺爺后半輩子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無風無浪,平平安安的過了幾十年。
長大后,想起李爺爺講的那個故事,我不以為然,但是事情卻有巧合。李爺爺給我講這故事時,他兒子早就結婚,生了四個閨女,他兩個小兒子并沒結婚。后來老二結婚,卻沒有子嗣,在外面抱養(yǎng)了一個閨女,老三結婚后生了一兒,就再也沒有生養(yǎng)了,這倒印證了道士說的子旺孫不旺的話。
如今李爺爺已經去世多年,事情的真?zhèn)?,也只有他老人家知道了。成年之后,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李爺爺說的是真的,若他當年聽了道士二十五歲以后結婚,他的命運真的會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