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隱約中覺得再見的幾率為零,我在跑步的時候很想跑回老家再看一次。再看什么呢?那小山包,那嚴家湖,亦或那個曾經(jīng)渺小的自己?
再見已是幾個月后的今天,我想,這時候回趟老家,也是時候再也不見了。
回到老家的心情是快樂的,掐指一算,我竟也有五六年未看到它了。當四人來到嚴家湖邊,只見遠方的夕陽掛在湖上,而我所望之處皆是叢生的雜草,還看見有一人在曾經(jīng)熱鬧過的漁場里洗著東西,內(nèi)心滿是悵然??赊D念一想,沒人的地方果然不復當初的繁盛,倒也多了一份人與自然的安閑與和諧,我喜歡現(xiàn)在的它。
繼續(xù)往湖上邊走,愈往里走,愈是覺得這條前進的小道漫長,有二人退去,我卻仍想往前看看,于是四人相約在村里再見。
這條小路曾經(jīng)是光潔的,沒有兩邊的雜樹繁生,人眼可將嚴家湖這周遭的大大小小的湖泊看遍,亦可感受四周皆迎風的爽快。而今這條路更像是林間小道,不仔細看,是看不出兩邊的湖水的。大抵是人們都搬走了,才能留下這條狹長的路,一直通向綿延的遠方。
不多久,二人折返,走回鄉(xiāng)間的柏油公路上。
走到村莊邊上,只聞蟬聲不停,未見一人一畜。以前有五六十戶的村莊,聽說現(xiàn)今還有少數(shù)幾戶人家留下,過著簡樸的農(nóng)家生活。往里走還有小院,院外倒是有十多只雞,而大門敞開著,不見主人。繼而沿著荷塘岸邊走,河里早就干涸了,蓮葉倒也挺得更加直爽,只是不見荷花,蓮蓬也顯得少。沒有人打理的地方,怕是連蓮藕也沒了罷!
這里曾是兒時最讓人快樂的地方!可釣龍蝦可采蓮,可游水來可洗衣,有了這荷塘,連記憶都散發(fā)著夏日蓮葉的清香!
如今,這兒連路都變成山路了一般,雜草雜樹到處都是,比人都高了許多!旁邊還有些橘子樹棗樹,不見棗兒,倒是還有些許小橘子掛著,也是缺水的模樣!它們的生命力真真頑強??!僅靠少許的雨水與露水,它們依然挺立在這塊土地上,怕也是它們,才能一直守護著村莊了吧!
最后才回到我家的屋子外,居然還有多年前種下的夜來香仍開著黃色與紫色的花朵,我不禁歡喜。沒想到隔壁大門敞開,我去問候了下大媽大伯,他們與女兒正在吃飯。當我打招呼時,他們竟認不出我來了,說我變化很大,如果走在路上肯定認不出。寒暄幾句后,我便離開去了老屋后門。當看到當初遺忘了的仙人球正頑強地立在窗口時,我趕緊想進家門去。
打開封閉已久的后門,我迫不及待找來塑料袋準備帶它回家。有多少年沒回來了??!沒想到你如此堅強,僅靠少量的雨水與露水,還好好地存活至今。慢慢地,我沉默了——你如此堅強,默默守候在離我們愈來愈遠的家鄉(xiāng),我感恩你!
當踏上遠離家鄉(xiāng)的路途時,我知道,以后再也不會看到老家了。我的內(nèi)心并沒有多少惆悵,更多的是平靜,因為我深深明白:只要堅強如仙人掌,一切都會朝好的方向發(fā)展;明天,朝陽依舊升起,仙人掌依舊勇敢地活著。
再見了,我的老家!
(聽風于九月十三日晚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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