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xiāng),是一個綜合的印象,對于家鄉(xiāng)的映射來自于各種各樣的載體。我們的親人、朋友、成長、回憶都是載體,我們對于家鄉(xiāng)的思念和感情就維系在這些具體的載體上。
一方山水養(yǎng)一方人,清明節(jié)前回家剛下車時,望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便沉浸在熟悉的空氣味道里。
人的嗅覺很靈敏,嗅覺由兩感覺系統(tǒng)參與,即嗅神經系統(tǒng)和鼻三叉神經系統(tǒng)。嗅覺和味覺會整合和互相作用。嗅覺是一種遠感,通過長距離感受化學刺激的感覺,相比味覺就是一種近感。長期以來,嗅覺一直是我們所有的感覺中最為神秘的東西,我們還不知道識別和記憶約1 萬種不同的氣味的基本原理。嗅覺是很古老的感官,很有可能是生命誕生最初產生的感覺。
對于家鄉(xiāng)的思念,感情、回憶和味道基本就能把所有包含。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獨特的家鄉(xiāng)味覺記憶,一旦被喚醒就會強烈的表達,以至于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對于我這樣一個來自四川盆地東側平行山脈小縣的普通人,同樣如此。
川渝人民喜愛辣椒,從稱謂上就能看出來:“海椒”。一方面辣椒來自于美洲,是以海外,另一方面辣就要海了去的辣。曾經出省求學被不辣的椒給震驚了,不禁感嘆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剛回家落定,晚上大姑安排,便整上火鍋,全家圍上兩桌,推杯至盞,好不熱烈!
上青時漫山遍野的霧氣,氤氳環(huán)繞。重慶是霧都,源于四川盆地潮濕,清晨總會有霧氣騰起,到九點前后才能退去。霧氣的味道和泥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深層記憶一不小心就被喚醒。
生長于路邊、田坎的綠紫色小草,是側耳根。這種植物與香菜一樣,在不同的人眼里是天使與惡魔的分別。曾經剛到廣東時,見一個菜叫魚腥草,便點之,結果上菜時才發(fā)現(xiàn)原是故友,只是廣東吃法為拌糖極不適應。墊江喜吃根,而周邊某些地方卻吃葉,很早之前就禁不住想,做好分揀針對性消費,兩邊都能好賣。由于惠州極少售賣,在露臺種有少許,十天半月挖來十數(shù)棵,涼拌一小碗以解嘴饞。
而中午時,潔白滑嫩的豆花,與自助調制的蘸料上演了一場冰與火之歌。由于場面之火爆遠超我意料,好不容易才搶到了四碗豆花。再配上香椿炒蛋、辣椒地米,一邊朵頤,一邊回憶就又忍不住冒了出來。飯飽之后,舀上一大碗點豆花的窖水,熟悉的味道又再次彌漫上心頭。我不禁想起了坪山的豆花、墊中的豆花和縣城里四下分布的豆花,一幕幕場景清晰再現(xiàn)。
當然,我們對于調料的熱愛遠遠不止于辣椒,在我的心中,青花椒、干花椒、胡椒、山胡椒(木姜子)通通都不能少,特別是山胡椒的味道,少許炒菜或制湯,濃烈的香氣就直擊大腦。而雜海椒炒肉或者蒸排骨更是讓人口水直流。和強哥曾在惠州給我們做過一高壓鍋的蒸肥腸,味道簡直一模一樣,果然是開店的老板。
各色咸菜、泡菜就是飯桌上的點睛之筆。四川泡菜早已全國聞名,而墊江獨特的干咸菜、浸藠頭等在佐餐時,讓我們的味覺在激烈的品嘗中又能恢復如初。
熱氣騰騰、杯觥交錯、熱烈如初、家鄉(xiāng)依舊。
遍歷千山萬水,卻向九九歸一,這是家鄉(xiāng)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