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指東海、西海、南海、北海?!墩撜Z》中說“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也”,意思是說,在四海之內(nèi)生活的人都是兄弟。那么,古人所說的“四海之內(nèi)”究竟有多大呢?《淮南子.地形訓》說:“闔四海之內(nèi),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禹乃使太章步自東極至于西極,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使豎亥步自北極至于南極,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河圖括地象》說:“八極之廣東西二億三萬三千里,南北二億三萬一千五百里。夏禹所治四海內(nèi)陸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span>在古代,億為十萬。所以,《淮南子》與《河圖括地象》為我們提供了兩套數(shù)字。據(jù)徐鳳先先生在《天空之光如何照亮文明》一書中的推斷,陶寺時期的1尺=25厘米,5尺=1步,1里=1000尺=200步=250米,也就是說,古里是今里的一半。233000里和231500里即今天的116500里(58250公里)和116750里(57845公里),符合通過冬至日影長度和北極影長測量得出的冬至日道半徑的理論值,而非實測。《河圖括地象》說, 28000——26000里的范圍是“夏禹所治四海內(nèi)陸”,而夏人居住在中原地區(qū),中心位于北緯34—35度一帶。以這個緯度從中國的東部沿海出發(fā),經(jīng)過中原地區(qū),向西穿越西亞地區(qū),將直達敘利亞地中海沿岸。考古界一般認為,河南登封王城崗遺址是大禹的都城所在,王城崗的緯度是北緯34度24分、東經(jīng)113度8分。按地球平均半徑6371公里計算,這一緯度的緯圈長度為33013公里。在這一緯度上,中國東部沿海的經(jīng)度是東經(jīng)120度,敘利亞地中海沿岸所在經(jīng)度為36度,跨越經(jīng)度為84度,因此,從中國東部沿海到敘利亞地中海沿岸的距離為7703公里。在王城崗所在經(jīng)度上,歐亞大陸最南端的緯度約22度,最北端約74度,跨越緯度為52度。這一跨度的經(jīng)向長度為5779公里。對比現(xiàn)在的實際距離和夏代測量的距離,東西相差703公里,南北相差721公里,誤差分別為10%和12.5%。相比唐代一行和南宮說組織的子午線測量數(shù)據(jù)誤差在13.9%至20%之間,這樣的誤差是不算大的。《吳越春秋.越王無余外傳》說:“禹行,使大章步東西,豎亥步南北。”從豎亥這個人名也可以看出,中國古代面南背北,南北方向為縱向,也就是“豎”,而“亥”在十二辰的位置中與“子”相鄰,接近北方,由此,豎亥應當是南北距離的測量者,而太章應該是東西方向的測量者。由此看出,大地東西28000里、南北26000里這套數(shù)值應該不是杜撰,而是經(jīng)過實測的記錄。《山海經(jīng).海外東經(jīng)》說:“帝命豎亥步自東極至于西極,五億十選九千八百步?!?/span>在秦漢以前,“萬”是常用的最大的數(shù)量級,“億”經(jīng)常用來表示較“萬”大的數(shù)字?!痘茨献印泛汀逗訄D括地象》中的“億“指的是十萬。但是,這一點并不絕對。《禮記.王制》說:“方百里者為方十里者百,為田九十億畝;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為田九萬億畝?!?/span>鄭玄注,第一個“億“是指十萬,第二個”億“是指一萬。所以,在漢代以前,億并不像十、百、千、萬一樣指固定的數(shù)字。到了漢代,《漢書.律歷志》所載的三統(tǒng)歷中,億就指萬萬了。在”五億十選九千八百步“這個數(shù)字中,如果“億”指的是十萬,那么,這個數(shù)字就是609800步,陳美東先生以300步為1里,得到此處的距離為2033里;再以古1尺等于今24厘米計算,此處的距離就是740公里,未免太小。其實,此處關(guān)于“億”具體所指的數(shù)字是可以討論的。如果此處“億”指“十萬”,那么“五億十選(萬)”就應該是“六億”或“六十選”;既然說是“五億十選(萬)”就表明“億”不等于“十萬”。徐鳳先先生認為,此處的“億”應該是比“十萬”大一級的數(shù)字,即“百萬”,這樣“五億十選(萬)九千八百步”就是5109800步。《荀子.勸學篇》說:“不積跬(音虧)步,無以至千里?!?/span>宋代戴侗《六書故》卷十六解“步”字說:“左右兩足代舉為步,中人之度一舉足得周四尺,再舉足得周八尺,故一舉足為跬,再舉足為步?!?/span>在唐代以前,一直采用1里等于300步,唐初改為360步,元代可能等于240步。若以300步為1里,則1步只有83厘米,遠遠小于人的步伐。因為,當代軍人正步走單腳邁出的標準距離是75厘米,左右腳各邁一步為150厘米??紤]到古人在測量時多數(shù)是走在荒野之中,沒有公路,又要長期行走,步伐不會太大,而1步=5尺=125厘米是合理的。由此也可以反過來證明,早期的1里=1000尺=200步=250米的假設(shè)是可信的。因此,徐鳳先先生認為,從帝堯到大禹時代中國古人確實進行過大范圍的地理測量,具體的測量方法是步測,豎亥自南向北測量,測出步數(shù)就是《山海經(jīng).海外東經(jīng)》記載的“五億十選(萬)九千八百步”,也就是5109800步,這個步數(shù)按照200步等于1里換算,為25549里,取整就是26000里,這就是文獻中26000里的來源。《尚書.禹貢》記載,五百里甸服,五百里侯服,五百里綏服,五百里要服,五百里荒服。五服的劃分是從最核心的甸服的中心點向東、南、西、北四方各延展500里,甸服之外的侯服在甸服的邊界又向四方各擴充500里,依次類推,荒服則遠至2500里,相當于今天的625公里。《禹貢》說:“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禹錫玄圭,告厥成功?!?/span>如果以王城崗為中心,向東到海岸,約635.5公里,與625公里十分接近,僅偏小1.7%,符合“東漸于?!薄O蛭?25公里,在陜西寶雞到甘肅天水之間接近天水的地方,符合“西被于流沙”。向北625公 沙,符合“朔、南暨聲教”。說明古代的“五服”制度并不是某個時代學者“理想化的構(gòu)造”,而是真正的史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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