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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澀的外交:160年前的美國使節(jié)進京換約記

鄭曦原 勿食我黍

美使華若翰北京換約記

1859年11月16日

據(jù)《北華捷報》8月22日消息。

由美國艦隊司令約瑟夫·達底拿以及海軍上校G.F.皮爾森指揮的“鮑霍頓號”護衛(wèi)艦,從北河出發(fā)航行三天半后,于今天抵達上海港。艦上有美國駐華公使華若翰閣下。如下消息是從這艘軍艦的指揮官那里得到的。

7月18日,當“鮑霍頓號”艦停泊在北塘時,來了一道大清皇家的圣旨,令清國官員以尊貴禮節(jié)陪同美國駐華公使及他的20名隨員進京,并且允許美國人在19日后的任何時候離開北塘赴京。這道圣旨是對美國公使照會清國政府他已抵達天津,并且已準備好在雙方可能約定的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與清方交換條約的回復。

在這道圣旨到達之前不久,人們發(fā)現(xiàn)有一艘向東南方航行的蒸汽火輪的煙霧,后來發(fā)現(xiàn)這是一艘俄國輪船,沙俄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阿穆爾斯基伯爵閣下正隱姓埋名地搭乘這艘船在清國旅行。這艘輪船停泊在“鮑霍頓號”附近,并于21日派遣一名信使到北京帶信給俄國駐華公使。17日,另一艘俄國軍艦也到達了此地,報告說還將有其他幾艘跟隨而至,但所說的這些后續(xù)的軍艦后來并未出現(xiàn)。

7月20日上午,華若翰公使閣下及其隨員在北塘登陸。他們在這里受到了清國陪同人員的接待。清方陪同人員很禮貌地帶領(lǐng)他們進京。一行人先是乘坐大篷車穿越45英里的鄉(xiāng)村后,到達一個村莊,大約在天津上游方向10英里左右,再從此處開始乘舢板繼續(xù)前往通州。通州離北京只有12英里,是一個港口。到這里他們再尋找大車前往清國首都。整個旅途用了8天半的時間,其中5天是在河上度過的。在北塘和通州之間,他們通過了6到8個關(guān)卡。然而,并沒有哪個關(guān)卡在修理中或有軍事堡壘作為支援。船夫說,這些關(guān)卡部分作用是為了阻止英國海軍,部分作用是當春天來臨冰河解凍時,為過往的船只提供庇護。

這群使者在北京停留了15天時間。這段時間內(nèi),他們被限定在指定的寓所內(nèi)活動。當然,他們并不是囚犯,因為他們可以在任何時間自由外出,但是,清國的官員拒絕為他們提供馬匹和向?qū)?。除此之外,使者們是否外出完全由華若翰先生自己決定。然而,若非清國大學士桂良向他們堅定地保證能夠獲得大清最高級別的接見,他們早就毫不猶豫地關(guān)閉了與清國交流的大門。華若翰公使閣下告訴桂良,一旦他的行動受到清方的完全限制,他即將徹底斷絕與清國的所有交往,并且要求清國護送他們返程。

似乎清國皇帝陛下本人非常急于召見華若翰公使閣下。但皇室的禮賓官堅持華若翰公使閣下必須向大清皇帝行叩頭禮,這顯然違背了華若翰自己的為人原則,也因此被理所當然地拒絕了。其結(jié)果是,在美國人逗留北京的第14天,大清當局終于決定接受了美國總統(tǒng)的信件,并且護送華若翰閣下返回北塘互換條約。因此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北京。

在美國人逗留北京期間,他們并未看到任何俄國人,只是收到了俄國人的幾封信件。第一封信從北京城的一端送到另一端,足足花了6天。很明顯,大清當局曾將此信扣留過一段時間。

在8月10日到達北塘的當天,條約就互換了,清方并釋放了一名叫約翰·鮑威爾的英軍俘虜。約翰是“飛翔號”軍艦上的二等兵,他和一位名叫迪奧斯·邁克·奎恩的工兵在6月25日的大沽口戰(zhàn)役中被清軍俘虜。由于害怕丟命,他誆稱自己是名美國軍人。

桂良將此事知會了華若翰公使閣下,并表示如果美方提出要求的話,他就準備把約翰·鮑威爾當作美國人釋放。然而,華若翰閣下不愿這樣做,因為約翰·鮑威爾畢竟是在英國國旗下參戰(zhàn)時被俘的。但由于急于為這個可憐的伙計做點什么,華若翰向清國人表示,如果他們把約翰·鮑威爾移交給他,他會把這當作是個私人友好的表示。這樣事情就解決了。約翰·鮑威爾如今已經(jīng)在“鮑霍頓號”軍艦上了。至于那位被俘的工兵,只知道他手臂受了傷,目前情況還不錯,但仍是俘虜。清國人似乎普遍急于了解英國人明年會有什么舉動。

清美全權(quán)公使的會晤

一名《清國郵報》的通訊記者對華若翰閣下在北京逗留的情況做了詳盡描述,我們從中摘錄如下:

第二天上午約11點鐘時,華若翰公使閣下在三名隨員的陪同下來到會館,清國的高官們將在這里與他會晤。桂良在一大群身著各色夏裝的大清官員們簇擁下走進來,他顯得比在上海時更健壯了些。桂良首先表示,他這36天的旅程總起來說令人愉快。隨之,兩人的談話很快就轉(zhuǎn)到重要問題上來,桂良為清政府計劃最近交換這三項條約的做法進行了辯解。

桂良聲稱:“清國皇帝有權(quán)下令切斷本國國境內(nèi)河流的交通,并已經(jīng)在北河河口這樣做了,其目的就是阻止外國艦船開到天津。”桂良說,如果關(guān)閉所有進京道口,他本人當然應該受到譴責,然而事實恰恰相反,他們已經(jīng)為引導外國使節(jié)從北塘進京做出了詳盡而細致的安排。然而,英國公使對清方的安排不予理睬。盡管清方已對英方行為可能出現(xiàn)的后果向英方提出了嚴重警告,但英國人還是試圖強行通過塘沽關(guān)卡。桂良稱,是英國人的做法破壞條約,而不是清國人,毀約責任不在清國方面。

接著,桂良開始在英國、法國使節(jié)和美國使節(jié)之間進行對比。他說,他和他的同僚為了見英國和法國使節(jié),在上海等了好幾個月,但他們卻拒絕會見。這種做法完全有別于清美之間已經(jīng)開始的兩國特使之間的會見與互訪。他還提到,盡管大清法律禁止官員接受外國幫助旅行,但美國公使仍愿提供軍艦以把他們帶到天津。

他用下面的話結(jié)束長篇大論:“英國人的敵對情緒同時表現(xiàn)在他們竟然帶了這么大的一只艦隊來交換條約,這對他們而言是必須的嗎?相對而論,美國人則僅僅乘坐一艘船就來到這里,這表明美國確是為著和平的目的?!?/p>

無論如何,這位上了年紀的政治家在最近發(fā)生的事件上說了那么多話來表達自己的感受和觀點,總是情有可原的。但在他的外國聽眾看來,此時此刻的他,更像是在對著他房間里的那些同胞們講話。他們中間的一些人在脫帽或在茶幾旁落座時那泰然自若的神態(tài)顯示出他們的官階很高,并且這位總理大臣也須在這些人面前以甚至可能產(chǎn)生誤會的措辭來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接著,他繼續(xù)陳述道,由于大清皇帝尊敬美國,皇帝陛下同意召見他們以讓其感到榮幸。如此,惟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美國人應以怎樣的方式覲見清國皇帝。圍繞這個話題接下來的談話非常有趣,但我們不必敘述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細枝末節(jié),我們最好是概述一下在這次會晤和之后的會晤中,大清國官員們在解釋與極力主張他們的觀點時的主要論據(jù)。因為這些可以非常清楚地說明大清國的宮廷禮節(jié)是多么成熟。

桂良多次談到皇帝要加強對政府官員的監(jiān)察,并稱清國在主要的地方官員設(shè)置上類似于美國這樣的友好國家,與它的一些進貢國諸如暹羅、朝鮮、琉球或安南等國不同。桂良有時稱美國總統(tǒng)為“偉大的皇帝”,也就是“大皇帝”的意思,有時又稱為“President”,也就是“總統(tǒng)”的意思(這個詞他已經(jīng)學會了),并且偶爾也稱為“丘木楚(譯音,Kiumchu)”,也就是“高貴的統(tǒng)治者”的意思,以表示他對美國總統(tǒng)的尊敬。鑒于兩個國家如此的關(guān)系,可以肯定,大清政府不會要求美國公使像上面提到的那些國家的使節(jié)那樣,向清國皇帝陛下行正式的叩頭禮或頓首禮了。這種所謂“三跪九叩禮”,要三次下跪到地,并向皇帝磕九次頭?!班?,”桂良說道,“對于一個友好大國來說,跪一次和磕三個頭就可以了?!比欢?,即便是這種簡略了的覲見禮,其他清國大臣也沒有同意。美國人同樣也不接受這個覲見儀式。因此,不能說華若翰公使閣下已經(jīng)答應清國人在覲見他們的皇帝陛下時會先行叩頭禮。

華若翰拒絕向大清國皇帝陛下行下跪禮

華使在解釋他的態(tài)度時說道,他雖然想接受大清皇帝的禮遇,但他也有著與美國總統(tǒng)本人在信中所表達的相同感受,這封信正是他要呈交給大清國皇帝陛下的。他希望能用最簡潔的語言說明,即雖然他非常重視這次召見,雖然他也知道在目前情形下這次召見是多么重要,但他并沒有主動要求清國皇帝陛下接見,并且條約內(nèi)也沒提這回事,因此他本人將不會在覲見皇上時行下跪禮,他只能像面對本國元首時那樣向大清國皇帝陛下行禮,這種做法也正像美國使節(jié)在覲見其他國家君主時所做的那樣。

華使很鄭重地宣稱,他只在教堂做禮拜時在神面前下跪,而不對其他任何人下跪。大清皇帝陛下的臣民是清國人,覲見大清皇帝陛下的禮節(jié)是清國人必須遵循的,而他自己是美國公民,代表著美利堅合眾國的尊嚴,因此他不能順從清方的安排,不能妥協(xié)。說得更透徹些,華使說,真正的尊敬應發(fā)自內(nèi)心,如果外在形式并不出于人們的自愿,那么這種做法只能是虛偽的。為了使他的覲見更加莊嚴肅穆,他可以向清國皇帝陛下深深地鞠躬,他甚至可以鞠躬九次,或者他愿意在整個拜見過程中,請大清國皇帝陛下坐著而他在露天站著。比這再過分的做法他絕不能同意,因為他認為用這種方式敬禮已經(jīng)表達了他對本國國家元首最高的尊敬,這種敬禮方式也同樣表達了他對大清國皇帝陛下的全部敬意。希望清方務必認識到這點。

大清國的皇家特使答辯說,如果他們到美國的話,他們會在拜見美國總統(tǒng)時接受總統(tǒng)對他們提出的任何要求,所以美國公使來到他們的國家,也應該按照他們國家的準則行事。清國特使并強調(diào)指出,除非美國人尊重他們國家的禮節(jié),否則美國人無法顯示出對清國最高君主的敬意。如果美國人連這樣簡化了的禮儀都不接受的話,他們只能認為是美國人絕對是不尊重大清帝國,而大清國皇帝陛下也會持這樣的看法,他會把一個外國使節(jié)來到清國首都但卻拒絕拜見他的行為視為一種侮辱,況且在禮儀上他對這位使節(jié)的要求已經(jīng)比他對自己大臣們的要求簡略許多。除此之外,料想美國總統(tǒng)也會因為他的使節(jié)未能表示向清國皇帝陛下表現(xiàn)出恰當?shù)木匆舛鴳嵟T谝恍W洲國家的宮廷,即使是在英國,當君主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時,人人都向他行下跪禮,而在此地這樣做并不比在彼地那樣做會對人的尊嚴稍有貶損。毫無疑問,對君主的崇拜與對神的崇拜是同等神圣的。如果華盛頓提出要求,他們同樣會為總統(tǒng)燒香祈福,也同樣會向總統(tǒng)行叩頭禮,這為的是表明他們對總統(tǒng)的全部敬意。“你是美國政府派出的全權(quán)大臣”,這位清國大臣把臉轉(zhuǎn)向華若翰閣下說,“你當然有義務這樣做?!?/p>

“美國政府沒有授予我改變本國法律和習俗的權(quán)力,因此,我不能做任何貶損我國家的事情?!比A若翰公使閣下回答道。

有關(guān)禮儀問題的關(guān)鍵仍無法解決

大清國的特使被迫跑12英里的路程到圓明園向清國皇帝匯報此事。清帝正在那里避暑,并且一般說來,從此時開始直到四天之內(nèi)都別指望能得到回訊。然而,這位高官第二天就意外地出現(xiàn)了,滿臉不高興的樣子。他是從圓明園趕回來的,他和清國其他談判代表一整夜都呆在那里。他帶回了一個他自認為有望成功的計劃。即他們會向華若翰公使閣下遞交一封嚴厲的批評信,稱大清國皇帝陛下特意想在接受美國國書時召見他以示禮遇,如此他即應答復說愿意蒙召覲見,并以他覲見美國總統(tǒng)時所需要表現(xiàn)出的敬意覲見大清國皇帝陛下。這個程序當然不能拒絕,并且已經(jīng)起草了兩種文本,這位特使帶走了副本。對這個必須遵守之權(quán)宜安排的有關(guān)細節(jié)也有說明,即將在美國公使和大清國皇帝陛下之間擺放一張桌子,美國總統(tǒng)的信函將放到這張桌子上。當公使走向皇帝陛下即將靠近桌子時,他應將頭盡可能地低垂向皇帝陛下鞠躬,這時旁邊會有兩個大內(nèi)侍衛(wèi)走上前來拉住他,并大聲呼喊“免跪”,然后他就把國書放到桌子上,這封信就從這里被另一名侍衛(wèi)拾起,并跪在地上將它呈交給皇帝陛下。

這位特使面帶著比來時要愉快些的表情離開,接下來就是焦急地等待從桂良處發(fā)回的急件了。結(jié)果,并沒有盼到急件,而是花沙納自己于次日返回,告訴我們說,對上述禮儀安排軍機處已經(jīng)投票通過,但皇帝陛下本人決斷說,除非美國公使肯在覲見時一膝觸地,或者手指觸地,否則他不會見他。

然而,美國人拒絕讓步,因為這種做法大大超出了美國外交使節(jié)在本國或別國元首面前所能做到的最高規(guī)格。美國人再次宣稱,他們一再堅持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覲見大清國皇帝陛下,并不是企圖對皇帝陛下本人有什么不敬。當然,皇帝陛下認為怎樣的方式對他的尊嚴而言比較恰當只能由他本人判斷。如此,經(jīng)過五天認真磋商,美國公使拜見清國皇帝的問題就這樣拖下來了。在整個磋商過程中,大清國的談判代表只是公正地與美國人爭論,除此而外,再沒有什么不正當?shù)淖龇?。他們甚至從未為了讓美國人遵守清國禮儀而對這20位美國人無助的處境稍有暗示。要知道,這樣的禮儀安排對美國人而言毫無疑問已是極為寬大了,但要把這個問題解決得令雙方都滿意看來已不可能。

然而,僅就這次拜見來說,最大的障礙似乎是這些清國人深信華若翰公使閣下確實已經(jīng)在歐洲宮廷中做過的事但來到大清國卻不愿做,并且他們宣稱英國駐清公使已經(jīng)許諾明年進京時會遵從清國禮儀,也就是以他面對英國女皇陛下相同的禮節(jié)來覲見大清國皇帝陛下。這位談判代表曾提及,清國大臣去年在天津時已就外國使節(jié)覲見清國皇帝陛下的禮節(jié)簡略形式達成共識,當然,他也如實地說美國外交代表從未在這個問題上與任何人簽署過協(xié)議。

有關(guān)這次磋商的報道讓人們了解到所謂清國人不守信用或經(jīng)常信口雌黃的說法是不公正的。清國人在說話時毫不猶豫,這是因為在他們的處境下,一些錯誤的言論很容易讓他們信以為真。盡管我們都知道英國駐清公使確實已經(jīng)同意要像面對本國國家元首一樣向大清國皇帝陛下行下跪禮,然而我們自己以及清國人都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

互換批件

第二天,星期二,收到了一個有禮貌的回復,包括一道清國皇帝圣旨的抄本,欽命桂良和花沙納兩人代表皇帝陛下在《天津條約》上加蓋玉璽,隨后接收美國總統(tǒng)信函并將它代呈大清國皇帝陛下。恒福是直隸總督,他被指派到北塘與美使換約。

棘手的問題就這樣確定下來,桂良定于星期三接受美國總統(tǒng)的信函。從華使手中接受美國國書時,桂良態(tài)度恭敬。當他把信轉(zhuǎn)遞給一名大內(nèi)侍衛(wèi)時,把信盒高高地舉過頭頂,并下令在遞交國書的儀式中使用了儀仗隊。

隨后舉行了招待會,其規(guī)格就算美國總統(tǒng)本人出席也應感到榮幸。清國總理大臣桂良按例出席了招待會,他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紳士。在這次會見中,他告訴華若翰閣下說,他以及他的同僚花沙納作為大清國特命談判大臣的使命到此結(jié)束,他們將很快把暫存于公署內(nèi)的皇帝玉璽交還給大清國皇帝陛下。對于一個像桂良這樣具有崇高地位的人來說,人們不能不對他優(yōu)雅的表現(xiàn)表示高度的敬意。這種敬意不只來自他作為這個帝國頭等政治家的政治地位,同時也來自他那令人尊敬的年齡和自然流露出的文雅風度,以及他那讓人倍感親切的言談舉止。

北河口事件和英國人的戰(zhàn)爭挑釁

《清國郵報》發(fā)表了一封信,描述華若翰閣下的旅程,作者寫道:

清國皇家特使和這位美國公使共同進餐兩次,其中一次是與公使和他的隨員們。清國特使的這兩次款待都極盡奢華,餐后人們都無不恭維他們的慷慨、友好和華貴。他們告訴美國赴宴人員,就算是國家元首也舉辦不出比這更華麗精致的盛宴了,大清國皇帝陛下的宴請也不過如此。

在一次聚餐中,桂良提到最近發(fā)生在北河口令人不愉快的事件。他說,就算他個人的年齡不能博得英國公使卜魯斯閣下尊敬的話,那么他的地位料想是可以的。在這個帝國里,只有一人在他之上,那就是大清國皇帝陛下。他說這番話時非常動情,真正令人感動不已,并且看得出他說這番話時非常坦誠。他說清國政府愿意遵守清英條約所有約定的態(tài)度是完全真誠的,并且期盼英國駐清公使能訪問北京。為了接待他們,讓他們在清國境內(nèi)安全通行,皇室已給直隸總督下達了圣旨,這正像他們接待美國公使的做法一樣。大清國皇帝陛下、大清國政府以及他本人,都非常尊重大英帝國,稱道英格蘭民族的智慧和能力,而且與英國的貿(mào)易關(guān)系對清英雙方都是互利互惠的。大清國政府渴望在與英國保持友好關(guān)系的基礎(chǔ)上共同發(fā)展,并且希望恰當?shù)靥幚懋斍凹m紛,不要再發(fā)生任何流血事件。

但是,當他們聽到英國人攻擊北河口的隆隆炮聲之前,他們做夢也不會料想到清英之間會有任何暴力行為或重開戰(zhàn)爭。桂良并說,當他和他的同事應伊洛依斯勛爵最真誠的請求,放棄在首都的公務,做出了很大的犧牲和克服了重重困難,已在上海待了6個月之久的情況下,卜魯斯公使閣下卻拒絕以通常和起碼的禮節(jié)來會見他們,他甚至用最無禮和最粗魯、最具誣蔑性的信件來侮辱他們。他并不是要譴責對清國水師堡壘發(fā)起挑釁性攻擊的英國人和法國人,他只譴責卜魯斯閣下,是他下達的進攻命令,他是惟一應對這個結(jié)果負責的人。

從我這方面來說,我完全相信清國人愿意履行新約。人們看到,清國方面為華若翰閣下成功訪問北京所做出的種種安排都是遵照大清國皇帝陛下的指令進行的。華若翰公使閣下在北塘換約儀式上說,他希望這個條約能成為清美兩國之間保持永久和平的紐帶。對華若翰公使閣下的這番話,才思敏捷、干練精明的直隸總督回應道,看來清美雙方履行這項條約的環(huán)境和條件將會越來越好。為示友好,兩國特使還自由地進行了一些交談并單獨談話。

我本人無權(quán)評論北河口事件,雖然我不得不對牽涉其中并幸存下來的英國人的勇氣表示欽佩。雙方都可能犯了一些錯誤,雙方都應該受到譴責。然而,還需要流更多的血嗎?是不是一定要成千上萬無辜的男人和女人們?yōu)榱藘扇齻€人的輕舉妄動就付出生命的代價呢?并且,是不是這樣就更容易獲得令雙方都滿意的調(diào)停呢?上帝不允許這樣做,人性不允許這樣做!

我只能說華若翰公使閣下在清國首都執(zhí)行使命時所遇到的困難完全是由于他拒絕“叩頭”引起的,叩頭在西方人眼中是非常恥辱的事,并且沒有任何人會比美國人對此更感到屈辱。大清特使做出妥協(xié),同意他單膝跪地,而免去了所有的叩頭儀式,而且大清國皇帝陛下表示了召見美國特使的愿望,還為了規(guī)勸他完成簡化儀式做出了各種各樣的努力。然而,所有這一切都徒勞無功,進而這次會見也未能實現(xiàn)。華若翰公使閣下在這座皇城的城墻里面時,盡管有20名隨員陪同,但并無最低限度的武力保護。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拒絕完成這項禮儀,這可能導致清國朝廷進一步修訂覲見皇帝陛下的禮儀,使其更符合西方人的觀念和做法,由此或可實施一種未來對清國人和外國使節(jié)都更實用的禮儀。

華若翰閣下訪問北京的成效

輿論看法(本報社論),援引清國大陸的朋友。

我們上次在摘要中闡明,由于大清國皇帝陛下已經(jīng)同意在北京接見美國公使,據(jù)此,人們相信現(xiàn)在的郵政會把已經(jīng)批準了的清美條約帶回華盛頓,然而卻落空了。當華若翰公使抵達北京時,大清國皇帝陛下拒絕提起他的朱紅毛筆在文本上簽字,除非華若翰公使閣下向他行叩頭禮,也就是雙膝跪地,并在地上叩九次頭。然而,由于華若翰公使閣下不準備這樣做,他只好返回北塘河入口處,在這里,清國直隸總督(并不是定約的清國皇室特派大臣)交給他一份有鱗狀斑點的文件,聲稱這就是批件。這份文本,拿里德閣下的話來說就是“遍體鱗傷”,但還有四個字來評價它更為恰當,那就是“毫無用處”,這是華若翰公使閣下和美國政府都不愿看到的。

人們始終堅信,當英國駐清公使卜魯斯閣下和法國駐清公使布爾布隆閣下在北河通行受到禁止時,他們不應該那樣逞兇斗狠,因為我們指望大清國能對美國人另眼相待。事實上,盡管英國海軍司令赫伯將軍在大沽受阻,但他并沒有停止使用他的炮火彈藥,因為他想教訓一下大清帝國的軍隊,讓他們嘗到苦頭而不敢再次抵抗。如果獲勝了,他就能指望大清國皇帝陛下能夠?qū)挻鬄閼?,在不要求西方人表現(xiàn)出任何敬意的前提下批準《天津條約》,并把這樣的做法視為最佳政策。

然而,我們一直很失望,并且只能認為,正像我們剛剛得到被回絕的消息時那樣,卜魯斯閣下和布爾布隆閣下決心以武力打開通往北京的道路,這種做法被證明是非常不正確的,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想到北京去。對于咸豐皇帝來說,讓他有機會把發(fā)生在大沽口的戰(zhàn)斗的責任全部推到他某個兒子身上,比讓他直接卷入對英國和法國外交代表的侮辱要好得多。赫伯將軍戰(zhàn)敗的不幸只是一個我們有能力來彌補的小事,人們指望咸豐皇帝能夠做出姿態(tài),即為北河口事件找出解釋的理由,并拋開他那些荒謬的借口。

本文選編于《帝國的回憶》(鄭曦原 編),題目為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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