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社牛還是社恐,不要盲目自我鑒定,去一回脫口秀開放麥方見分曉。
在下不才,常被朋圈推舉為社牛。其實并不是,世上有幾個真的社牛?多半是有個愛操心的靈魂而已。
但也不得不承認,就過往樁樁件件案例看來,本人有些表現(xiàn)豈止社牛,根本就是社交悍匪。然而在看過一場脫口秀開放麥之后,我的匪氣不見了,倒像是被匪劫去了膽子。
現(xiàn)在再聽到誰說“人人能說五分鐘脫口秀”,我能跟他急。
脫口秀開放麥,是專門給新人練手給老人練新段子的地方。演員上臺門檻不高,觀眾進場門票費也低。聽起來互不設限,兩廂情愿,兩相將就,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壓力,透著輕松隨意。
等真到了現(xiàn)場才發(fā)現(xiàn),從某種角度來說,不管是演員還是觀眾,體驗難度超過專業(yè)的脫口秀表演——任你平時多么開放松馳,到了這兒,還真不一定能放得開。
下面分享我的測評感受。
首先,這場地氛圍就讓人腳趾一緊(僅指我體驗的這一場哈)。那種逼到極致的感覺體會一下,總共二十來把椅子,摩肩接踵排成三排,第一排幾乎就在演員眼皮底下。
如大家所知,社牛癥常伴拖延癥,所以我沒有懸念地來遲了,后兩排沒有懸念地已被他們社恐瓜分,只好端坐第一排仰演員鼻息,后腦勺則分分鐘要被二三排視線盯穿。這導致主持人還沒上場,我感覺已經(jīng)開演了,我本人就是演員,演的應該是被告,不一會兒全身都緊繃到發(fā)酸。
這時審判官輕跑兩步上來了,不過瞧著也像第一次斷案。畢竟能把不土不洋又放松又拘謹兩種相反氣場集于一身的主持人,就算不是新人,也達不到半舊。
他上場后把全場打量了幾遍,眼神有點怯也有點穩(wěn),掃過我這里時,我下意識地把腰駝下去了,腳趾頭再次摳住了地,心里直罵自己沒出息,沒個社牛樣子。
相比之下,后兩排表情個個貌似社恐的小朋友們,看他們跟主持人來回應對,倒像是有些社牛潛力。尤其第三排那個姑娘,看著樸素靦腆,說出來的話卻很猛。
主持人問她:還在上學吧,在哪個學校讀書?
答曰:醫(yī)學院。
主持人:學啥專業(yè)呀?
答:醫(yī)學院還能學啥專業(yè)?
主持人:醫(yī)學院,就不分專業(yè)的嗎?
答:我學過閹割,你要不要試試?
主持人小伙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難題說來就來。本來,為了給開放麥捧場,大家按規(guī)矩都禮貌地準備好了笑聲,不好笑也打算笑的。但這一句難在說不出好不好笑。不笑吧,怕不禮貌;笑吧,也怕不禮貌。所有笑禮都卡在嗓子里猶猶豫豫,這局面倒是有些好笑了。
都說萬事開頭難,其實開了頭也難。本場共有六、七位演員,之所以記不清具體數(shù)字,是我把主要精力用在煎熬上了,如你所知,社牛其實都愛操心。畢竟跟陌生人面面相覷很難的,一邊不光要說話,說的還得是段子;另一邊不光要有反應,還得是笑得發(fā)自肺腑的那種。要我說,后者更難。
第一位輕快地跑上來,戴著帽子,眼睛很大,我糾結是回避他視線還是勇敢迎上去,但他沒給我們出這個難題,而是機智地把大眼皮抬起投向遠方,此后再沒收回來,就以這種空靈的狀態(tài)一口氣完成了他的表演,搞得我還真好奇,忍不住扭頭順著他的方向搜索了幾遍;
第二位也戴著帽子輕快地跑上來,眼睛大小我沒看清,因為他把帽檐拉得很低,他采取的方式是全程看著地面,邊看邊說,不勞觀眾操心給反應,又搞得我忍不住仔細查找了地面,確實沒有提詞器;
到第三位時,我覺得輕松多了,因為當一個人的緊張超過你時,你自己的緊張會神奇地緩解。這哥們中途停頓了一會兒,說:我忘詞了。最后像是沒講完就告退了。他說的段子確實不好笑,但他忘詞這事很治愈我,這里我不禁露出了姨母笑。
第四位從容些,因為服裝有些設計,開場前還借了我旁邊的一張椅子拉到臺上。但從容的也有限,因為他用上那把椅子的時間,還沒有搬椅子那一秒長。咱就是說,讓我自己上去演可能不如人家,察覺這種瑕疵我是有一手的。
倒是第五位,顯然有表演經(jīng)驗了,應該是來磨新段子的。他主業(yè)是位泌尿科醫(yī)生,正好借用那把椅子,不緊不忙再現(xiàn)了他給病人做檢查的場景。一直到這里,我緊繃的心臟才慢慢舒緩開了,甭管好不好笑,看這樣的表演,至少精神不用內(nèi)耗了。想到這里,我不禁輕松笑出了聲。
之前常聽脫口秀和相聲演員講他們出道時,臺下只有幾個觀眾還要尬演的艱難,體驗了才知道,比當時的他們更難的是那幾個觀眾好么?!
這么累的活,真的是不掙錢也能干的嗎?是的,強烈建議你們都花9塊9去受受罪,主打一個新鮮體驗。
觀后感總結:
第一,能不能說脫口秀,跟社牛社恐基本沒啥關系;
第二,看到大家都不好笑使人放心,這樣下次我就敢去說了;
第三,獨囧不如眾囧,大家都可以去開放麥拘謹一下,還挺有趣的!
Ps: 晚上回家竟然發(fā)現(xiàn),我兩只襪子大拇指位置真真切切一邊各出現(xiàn)一個洞。。人家都摳三室一廳,我這可太敗家了,枉為悍匪。就不附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