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節(jié)選自《銀杏別墅》第二章“青春之約”
夢雨:你一再強調(diào)人生的覺醒,靈魂的覺醒。我聽了,像鐘鼓一樣,敲打心靈。你說,人生的覺醒,就是宇宙的覺醒,宇宙通過人而覺醒。這樣的話,未覺醒者如我,聽不大懂的。
福予:……覺醒的人生,便是自覺的人生。自覺到什么程度?自覺到觸摸宇宙的心靈。聽似虛幻而空靈,其實最為真誠。覺醒者,心存著對于生于斯長于斯逝于斯的世界--人類宇宙的關(guān)懷,一種內(nèi)在的關(guān)懷,終極價值的認同。
(福予:)回歸人的潛意識的最深層,在那里,人與人相同。為什么相同?因為是宇宙用同樣的材料造成了人形。在那里,物質(zhì)世界的全部進化史留下了一部永不消失的痕跡。
(福予:)宇宙的進化,生命的進化,所有的信息都封存在人的潛意識的深層。仰視星空,冥思心靈,在自我的潛意識里端坐的,是神嗎?不是。如神者,是在我們的后天意識形成之先的“宇宙意識”。那個“自我”是大的,大到充盈天地,燭照古今。
?。ǜS瑁海┠悻F(xiàn)在所認識的自我,是純屬于個人的私我,是個“小我”。端坐于或者是沉睡在你的潛意識中的,你的心靈最神秘的角落的,是宇宙“大我”……覺醒意味著過自覺的人生。
夢雨:你說的,叫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我得消化。我得把這些詩化的、也是理性的語言轉(zhuǎn)變?yōu)橐魳?,變?yōu)樾牡滓魳?,我才能深刻理解。我心在諦聽,一首太古的音樂。它響起來了--在我內(nèi)心回旋--沒有語言污染的,原初的清音,太古的純情……這音樂用什么樂器彈奏?絲竹簫管,還是鋼琴銅號?好了,這旋律我熟悉了,這是《清平曲》。
……
福予:我的體驗是,當人覺醒的時辰,他的全部感覺都要醒來,人變得敏感而多情,一切宇宙的物象對他都具有了心靈的意義,一切與他都有了意義聯(lián)系。
他的心靈醉了。他覺著自己的界限和宇宙的界限分不清楚,他成了一個代言人,一支虛空的竹簫,一個上蒼唇邊的長笛……當宇宙意識降臨時,人便成了本質(zhì)意義上的詩人。
宇宙意識的降臨,便是宇宙之詩神的降臨。人醒了,也醉了。于是他用醉話,以愛釀造的人類之詩,表達著宇宙大我的心靈。
……
夢雨:我想,醉態(tài)的心靈是一種磁場,只有心靈完全開放的、時刻準備接受的人,才會懂的。我會做那個心靈開放的人,來感覺和譜寫《清平曲》的。我想我們之間能夠建立起一種生動的心靈聯(lián)系。這是我的一種預感,在沒有見到你之前就產(chǎn)生了。不知你感覺到了沒有?,F(xiàn)在,我感覺到了。我想,你也一定在尋找一個人,也一直在苦尋一位女子。
福予:是。這個女人也許是你,當然,也許不是。這是一位能聽懂我的心靈語言的女人。會有一天,她坐在我的對面聽我心靈的音樂。我說的話,她能聽懂;她的回應(yīng),我會欣喜。我心靈中的每束浪花,都能濺到她的眸子里;她的一顰一笑,都能激起我贊嘆生命的漣漪。因此我預言她必降臨,等待她的降臨。
夢雨:你說醉話了,這回我懂了。在你的心底,有一種不滅的東西。我想,這不滅的東西是什么?是善德的光,是宇宙的靈,是世間的謎?是美,是慧,是人類心靈的本質(zhì)?這樣說著,我也有點兒醉了,內(nèi)心起盈漾太古的琴聲--
人類尚未誕生,天地早已存在;原始蕨類的世界,鮮花剛剛盛開。侏羅紀的太陽堅定地照耀地球,恐龍無知于未來的滅頂之災(zāi)。噴發(fā)的火山,融化的冰川;地極轉(zhuǎn)移,斗現(xiàn)于東南。一個聲音,吟唱人類將生,歌者是進化中的非洲古猿。這歌兒,一路唱來,森林、草原、黃土、河畔……直到地球到處都是裊裊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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