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國棟
1875年，浙江紳士汪樹屏聯(lián)名數(shù)十位江浙名士，實名向都察院舉報浙江巡撫楊昌浚袒護杭州知府、余杭縣令等人誣陷謀害余杭舉人楊乃武，朝廷震驚。同時刑部也收到民女葉楊氏（楊乃武二姐）為楊乃武鳴冤的訴狀。于是朝廷下旨刑部右侍郎翁同龢主持審理此案，這就是名列晚晴四大奇案之一的“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
1872年，余杭舉人楊乃武的房客葛品連暴亡。由于葛品連死得蹊蹺，而兒媳婦小白菜（名畢秀姑）又與楊乃武素有情緣，因此葛品連的母親懷疑其死于非命，遂報官。余杭縣令劉錫彤接狀后，惱恨楊乃武曾舉報其貪墨錢糧，斷其財路。于是在沒有經(jīng)過調(diào)查求證的情況下就決定將案子做實，對小白菜與楊乃武動用大刑，獲得了勾搭成奸，用砒霜毒殺葛品連的口供，判楊乃武與小白菜死刑。但是劉錫彤太急于給楊乃武定罪，違反了清朝的律法規(guī)定，違規(guī)對舉人出身的楊乃武動刑，屬于程序違法，卷宗落下了漏洞。楊乃武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親朋好友中不乏官宦紳士，他們聯(lián)名為楊乃武奔走鳴冤，聲勢浩大。案子呈報杭州府及浙江巡撫衙門，劉錫彤花錢打通關(guān)節(jié)，必欲至楊白二人于死地。浙江上下都是湘軍一黨，官官相護，不予細(xì)查，直接呈報刑部。
由于此案關(guān)鍵證據(jù)缺乏，楊乃武與小白菜又當(dāng)庭翻供，于是案發(fā)三年之久都不能結(jié)案。浙江官場的舉動惹惱了江浙士紳，他們聯(lián)名向都察院實名舉報浙江官場的違法行為，并出資幫助楊乃武的家人進京告御狀，這才有了開頭一幕。
翁同龢接手此案后，不敢怠慢，不但廢寢忘食的查閱卷宗，審問人犯，還把死者葛品連的遺體連棺木從浙江運往北京，以便勘查。經(jīng)過近一年的調(diào)查，此案終結(jié)。朝廷推翻了此前浙江的定案，認(rèn)定村民葛品連是暴病身亡，楊乃武無罪釋放，小白菜畢秀姑奉旨出家為尼。余杭縣令劉錫彤、仵作沈祥因為勘察不密，造成冤案，被撤職充軍。浙江官場從巡撫楊昌浚以下百余人被撤職罷官，永不敘用。
表面看起來楊白一案只是一個普通的冤假錯案，但是其牽扯的政治斗爭卻遠(yuǎn)比案件本身要兇險得多。因為案發(fā)時湘軍正如日中天，湘系官員控制了湖北、湖南、四川、浙江、江西諸省，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在這幾個省份，從總督至縣令，全部是湘系人物，朝廷根本就無法染指。據(jù)說此案告到都察院后，因其牽扯湘軍的厲害關(guān)系而專門進行了討論，后來是在光緒皇帝的生父醇親王的拍板下，才決定對浙江官場大動干戈，否則的話，此案早被刑部給淹了。此案給浙江官場，特別以是曾國藩為首的湘系官員沉重打擊，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不管有多大的功勞，有多少軍隊，大清朝還是滿人說了算。所以其政治意義要大于司法意義。
楊乃武出獄后，因為遭受大刑，已經(jīng)成為殘廢之人。而案件的另一主角小白菜畢修姑，也因為行為不端，引發(fā)猜疑而被罰出家為尼。從整個案件來分析，楊乃武、小白菜與浙江官員全是輸家，得到好處的是滿清朝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