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選擇和運用特定的思維方式,在演講稿寫作中,往往與觀點的提煉、材料的發(fā)掘、概念的闡釋和思路的擴展密切相關。因此,突破思維定式的束縛,追求思維的變化,就成了演講稿出彩的關鍵。
思維如何求變,才能讓演講稿更加精彩呢?
一、逆向思維,變舊為新
所謂逆向思維,是指對司空見慣的似乎已成定論的事物或觀點反過來思考的一種思維方式,也稱求異思維。運用這種思維方式,往往能夠突破舊的思維定式,在深入辨析中,提出與眾不同的見解,給聽眾以新的啟示。例如,邱晨在題為《人生需要負能量》的演講中,這樣講道:
勝負,它不僅是一種競爭的結果,它更是一種儀式,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成長的儀式。各位不妨回想一下自己的經歷,是不是每一次失敗里面我們都有一絲不甘的遺憾,每一次成功里面我們都有一點點不愿意讓別人知道的僥幸,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不穩(wěn)定的勝負才能最終擊潰我們心底深處自以為無所不能的狂妄,讓我們最終真真正正地學會謙卑和感恩。如果你想有一個不太一樣的人生,或至少用不太一樣的眼光來看待自己和別人的人生,那你就應該徹底地擺脫這種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機械等式的束縛,也只有到那個時候你才能夠得到比勝負寶貴萬倍的東西。
邱晨認為,勝負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成長的儀式”,這個看法是十分獨特的。他剖析了人們經歷失敗和成功的不同心態(tài),并揭示了這個“不穩(wěn)定的勝負”的真正意義。特別與眾不同的是,演講者展開逆向思維,主張徹底擺脫“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這種機械等式的束縛,一下子就破除了一種由經驗和習慣形成的僵化的認知模式,把一個舊觀點變新了。聽眾完全可以從中獲得新的啟發(fā)和教益,并理解和認同“比勝負寶貴萬倍的東西,是自由”的道理。
二、抽象思維,變小為大
所謂抽象思維,是指在分析事物時抽取事物最本質的特性而形成概念,并運用概念進行推理、判斷的思維活動。這種思維方式,具有理智性和概括性,能夠以小見大地揭示事物的重要價值和深刻意義。例如,段代洪在題為《生命的最后一分鐘》的演講中,這樣講道:
前不久,大連市公汽聯(lián)營公司702路422號雙層巴士司機黃志全,在行車的途中,突然心臟病發(fā)作,在生命的最后一分鐘里,他做了三件事:一是把車緩緩地停在路邊,并用生命的最后力氣拉下了手動剎車閘;二是把車門打開,讓乘客安全地下了車;三是將發(fā)動機熄火,確保了車和乘客的安全。他做完了這三件事,趴在方向盤上停止了呼吸。黃志全只是一名普通的公交車司機,然而許多人卻牢牢地記住了他的名字。因為他向全社會宣示了這樣一個道理:我們每一個平凡的人,都可以做到用一件小事把自己生命的價值最大化。
段代洪講述的這個真實的事例,之所以特別讓人感動,是因為黃志全在生命的最后一分鐘里所做的三件事,完全是一個普通的公交車司機應該做的,只不過是平凡的小事。然而,為什么“許多人卻牢牢地記住了他的名字”?演講者在講完這個事例之后,運用抽象思維進行理性思考,剖析的原因是,他向全社會宣示了“每一個平凡的人,都可以做到用一件小事把自己生命的價值最大化”的道理。這樣把小材料變大,充滿了強烈的啟示性和感召力。
三、形象思維,變虛為實
所謂形象思維,是指用直觀形象和表象解決問題的思維方式,其主要的特點是富有具體性和形象感。運用這種思維方式,往往可以避免空泛的議論可能導致的乏味和費解,使深奧的道理更容易被聽眾理解和認同。例如,白巖松在題為《尋找信仰》的演講中,這樣講道:
當然,必須強調,在中國,信仰可不一定與宗教有關,但一定與我們內心的充實有關。我們內心要建立一種信仰,就是要有所敬畏。改革開放30多年,欲望面前,信仰的核心是敬畏。敬畏是兩個詞:尊敬和畏懼。因此,我一直把它比喻成一條大河兩邊的河堤,這邊是敬,那邊是畏。如果河的堤壩足夠高,不管河流怎么波濤洶涌,都不會泛濫成災。一旦敬畏的河堤不在了,或者變低了,欲望的河流就會奔騰泛濫,帶來無數(shù)災禍。
白巖松談論信仰,是從我們“內心的充實”說起的。他認為要在內心建立信仰,就要“有所敬畏”,而信仰的核心就是“敬畏”。為了闡釋“敬畏”一詞的深刻內涵,他首先把“敬畏”拆解為“尊敬和畏懼”,然后運用形象思維,把“欲望”比喻成“河流”,把“敬”和“畏”比喻成“大河兩邊的河堤”,而河堤的高低就決定了河流是否會“泛濫成災”。演講者就這樣把一個虛概念變實了,讓聽眾在形象化的情景中領會了“敬畏”對于管控“欲望”的重要性。
四、聯(lián)想思維,變遠為近
所謂聯(lián)想思維,是指人腦記憶表象系統(tǒng)中,由于某種誘因而導致不同表象之間發(fā)生聯(lián)系的一種思維活動。這種思維方式的主要特點,是具有連續(xù)性和自由度,能夠大大拓展思維空間,使演講的說理更有廣度和深度。例如,錢理群在題為《承擔,獨立,自由,創(chuàng)造》的演講中,這樣講道:
今天我們讀《民國那些年》一書,卻不能不感到一種無奈與沉重。書的封底的一段話,引起了我的強烈共鳴:“曾經有那樣一個時代,曾經有那樣一批人物。他們那樣地想著,那樣地活著。他們離我們今天并不遙遠,但他們守護、在意、體現(xiàn)的精神、傳統(tǒng)、風骨,已與我們相距甚遠。讀著他們,我們感到恍然隔世;撫摸歷史,我們常常浩嘆不已”。
我的問題是,為什么“時間上他們其實離我們很近”,而我們又覺得他們“與我們相去甚遠”呢?——然而,真的很遠嗎?我們能不能拉近這樣的距離,由“遠”而“近”?
我們面對的,正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當代北大人和歷史上的北大人的關系。講到這里,我突然聯(lián)想到,假設這些老北大人,今天真的來這里參加聚會,在座的大學生、研究生們,和這些前輩有共同的話題嗎?這共同話題又是什么呢?(全場活躍)
錢理群首先引用《民國那些年》一書封底的一段話,表達自己的強烈共鳴,接著從歷史的連續(xù)性上,提出了拉近距離,由遠而近的問題,然后面對現(xiàn)實,揭示了“當代北大人和歷史上的北大人的關系”的演講主旨,并假設老北大人來到聚會現(xiàn)場,試問在座的北大學子,“和這些前輩有共同的話題嗎?這共同的話題又是什么呢?”演講者運用聯(lián)想思維,變遠為近,不僅巧妙地導入正題,而且自然地激發(fā)了現(xiàn)場聽眾的探究興趣和參與熱情。
撰寫演講稿的朋友,當你被思維定式束縛,而感到“山重水復疑無路”的時候,不妨根據表達演講稿主題的需要,變換一種思維方式,或許就會讓你的寫作進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境界。請你相信,思維一旦求變,演講稿一定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