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亂華時,那些在北方紛紛建立政權(quán)的少數(shù)民族統(tǒng)治者的殘暴是出了名的,可是,要是比起這個苻生來,怕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個苻生,自孩童時就顯現(xiàn)出了殘忍暴戾的性格。苻生幼年時少了一只眼睛,一次,他的祖父苻洪和他開玩笑說:“我聽說你這瞎小子只流一行淚,果真是這樣嗎?”苻生聽了大怒,抓起一把刀子,朝自己的瞎眼窩刺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說:“這不也是一行淚嗎?”苻洪見狀又驚又氣,就拿鞭子抽苻生;這年紀(jì)小小的苻生竟坦然擺出一副任你來打的架勢,說:“我生性耐得住刀刺槊戳,難道還不能忍受你的一頓鞭子抽打!”苻洪一看這架勢,心下更是驚懼,就對苻生的父親苻健說:“你這個兒子性格狂悖,應(yīng)該早早除掉才是,不然將來一定是個破家亡國的禍種!”苻健倒是動了殺心,可在弟弟的勸說下,終于沒下殺手。苻生長大后,“力舉千鈞,手格猛獸,走及奔馬(跑起來能追上快馬),擊刺騎射,冠絕一時?!焙髞?,太子死了,苻健因為當(dāng)時一本讖書上的一句“三羊生五眼”的讖言,就立苻生做了太子。三只羊本該是六只眼,這苻生恰少了一眼,于是,苻健就認為讖言應(yīng)在苻生身上了。
不幸被苻洪言中,這苻生果然是個超級變態(tài)殺人狂。
苻健死后,苻生一登基就要改元,一個大臣奏言,登基不過年久改元,是不合禮法的。僅此一言,苻生大怒,就把這個多嘴的大臣給殺了。
苻生非常迷信,因之而殺起人來,竟毫不念及親故關(guān)系。
一次,監(jiān)管天象的大臣上奏說,天象異變,預(yù)示著“不出三年,國有大喪(皇帝死亡),大臣戮死”,建議苻健修德消災(zāi)。可這苻生倒好,說:“皇后和我一起君臨天下,她可以應(yīng)這大喪;其他的幾個顧命大臣,可以應(yīng)這‘大臣戮死’。”于是,就殺了梁皇后和三個顧命大臣,其中一個還是梁皇后的舅舅。這一殺,嚇得連平時受苻生寵幸的幾個大臣也趕緊借口有病辭職不干了。
一個官任司空的叫王墮的大臣,生性剛毅,惹下了苻生的兩個幸臣。這兩人就以“天象異變,當(dāng)有大臣應(yīng)之”為由,向苻生進言,把這王墮給殺了。
一次,苻生夢見有大魚吃蒲公英,而當(dāng)時長安有歌謠:“東海大魚化為龍,男皆為王女為公?!庇谑擒奚桶岩粋€姓魚命遵的大臣連同他的七個兒子、十個孫子都斬盡殺絕。而這個魚遵是官拜太師、錄尚書事,封爵為廣寧公的當(dāng)朝極品大員。遭此滅門之禍,只因為苻生一個夢,而他偏偏姓魚!
一個太史令觀天象有異變,報告苻生說:“怕是有人要以下犯上謀反了?!避奚笈J為這太史令是妖言惑眾,立馬亂棍打死。
因為苻生瞎了一只眼,所以很忌諱別人說“殘、缺、偏、只、少、無、不具”等字眼,而這些字眼又都是日常用語,再小心也“諱不勝諱”難免脫口而出,所以,“誤犯而死者,不可勝數(shù)”。
殺人狂苻生生性殘暴,加以喜怒無常,那些伴駕的大臣隨從們想不倒霉就難了。
苻生不管是正式朝會還是閑游飲宴,弓箭利刃從不離身;錘、斧、鋸、鑿等可以殘害人的器具,常常備置身旁。這都是為了殺人方便。一句話不合,或看誰不順眼了,立刻處死。故而即位不久,“后妃、公卿已下至于仆隸,凡殺五百余人”。
一次,苻生在大殿上大宴群臣。宴會上,命令尚書令辛牢做監(jiān)酒。宴會進入高潮時,苻生一看,還有人沒喝得趴下,就大怒,朝著辛牢說:“你為什么不強迫這些人喝酒?你沒看見還有人坐著嗎?”隨手就拉弓搭箭,射死了辛牢。這一來,嚇壞了的大臣們哪有敢不醉的,大家只喝得東倒西歪、丟鞋掉帽子,苻生才高興起來。
還有一次,苻生晚上吃紅棗吃多了,第二天生了病,召來一個姓程的太醫(yī)看病。程太醫(yī)說:“陛下沒有別的病,只是紅棗吃多了?!辈幌脒@么一句話竟惹得苻生龍顏大怒:“你不是圣人,怎么知道我吃紅棗了!”這個倒霉的太醫(yī)立刻就成了刀下之鬼。
苻生不僅視人命為草芥,而且,這個變態(tài)者殺人的手段極其殘忍。除了殺頭或截肢這些平常的手段外,他還把人的肋骨一條條生生地扯出來,要么就是用鋸子鋸脖子;有時,就用鑿子生生地鑿穿腦袋,活生生地剖出孕婦的胎兒。更變態(tài)的是把人臉上的皮剝了,還要讓這沒了臉皮的人歌舞,苻生湊前去觀賞為樂。苻生的虐待狂性格還經(jīng)常加之于動物身上。他喜好活剝牛羊驢馬的皮;要么就把幾十只一群的雞豬鵝鴨澆上油點著了,讓它們慘叫著在大殿前亂跑亂撞,苻生則在大殿上觀賞為樂。
苻生也感到人們對他的濫殺無辜有不滿情緒,于是就專門下詔為他的濫殺行為辯解。詔書說,自我登基以來,有什么不好的,可是謗毀之言遍滿天下?我殺人不過一千,這能叫殘暴嗎?我并沒有殺多少人呀。不信,你們看看大街上,走路的人肩膀挨著肩膀,人不還不算是稀少吧?
有一年春天,潼關(guān)至長安,到處是虎狼出沒,史載這些虎狼“晝則繼道,夜則發(fā)屋。不食六畜,專務(wù)食人,凡殺七百余人”,害得老百姓連地都不敢種了,都跑到大的集鎮(zhèn)聚居避難。面對這種情況,大臣們就向苻生建議朝廷舉行禳災(zāi)(祈禱消除災(zāi)殃)儀式。而這苻生去又來了一套“高論”:野獸餓了就要吃人,它吃飽了自然就不吃了;還有什么必要禳災(zāi)!再說了,老天難道不愛民嗎?可這些百姓里犯罪的太多了,老天不愛他們了,所以老天這是在幫助我殺滅這些罪犯呢!
咄咄怪論,可謂冠絕古今。
多行不義必自斃。后來他對苻堅弟兄動了殺心,早已覬覦皇位的苻堅便發(fā)動了政變,領(lǐng)兵入宮。而人心盡失的苻生的衛(wèi)士們,意見苻堅來了,都扔掉武器歸順了苻堅??尚Φ氖牵砼P中的苻生驚醒后、看到苻堅的兵到了床頭,還稀里糊涂地問:“這是些什么人?”左右的人說:“是賊?!避奚笱裕骸盀槭裁床悔s緊下拜?不下拜的斬頭!” 苻堅的兵都不禁失笑。
苻堅登基,苻生不久被殺,謚為“厲王”。
將軍劉度攻秦青州刺史王朗于盧氏;燕將軍慕輿長卿入軹關(guān),攻秦幽州刺史強哲于裴氏堡。秦主生遣前將軍新興王飛拒度,建節(jié)將軍鄧羌拒長卿。飛未至而度退。羌與長卿戰(zhàn),大破之,獲長卿及甲首二千余級。
桓溫請移都洛陽,修復(fù)園陵,章十余上;不許。拜溫征討大都督,督司、冀二州諸軍事,以討姚襄。
三月,秦主生發(fā)三輔民治渭橋;金紫光祿大夫程肱諫,以為妨農(nóng),生殺之。
夏,四月,長安大風(fēng),發(fā)屋拔木。秦宮中驚擾,或稱賊至,宮門晝閉,五日乃止。秦主生推告賊者,刳出其心。左光祿大夫強平諫曰:“天降災(zāi)異,陛下當(dāng)愛民事神,緩刑崇德以應(yīng)之,乃可弭也?!鄙?,鑿其頂而殺之。衛(wèi)將軍廣平王黃眉、前將軍新興王飛、建節(jié)將軍鄧羌,以平,太后之弟,叩頭固諫,生弗聽,出黃眉為左馮翊、飛為右扶風(fēng)、羌行咸陽太守,猶惜其驍勇,故皆弗殺。五月,太后強氏以憂恨卒,謚曰明德。
姚襄自許昌攻周成于洛陽。
六月,秦主生下詔曰:“朕受皇天之命,君臨萬邦;嗣統(tǒng)以來,有何不善,而謗讟dú之音,扇滿天下!殺不過千,而謂之殘虐!行者比肩,未足為希。方當(dāng)峻刑極罰,復(fù)如朕何!”
自去春以來,潼關(guān)之西,至于長安,虎狼為暴。晝則繼道,夜則發(fā)屋,不食六畜,專務(wù)食人,凡殺七百余人。民廢耕桑,相聚邑居,而為害不息。秋,七月,秦羣臣奏請禳災(zāi),生曰:“野獸饑則食人,飽當(dāng)自止,何禳之有!且天豈不愛民哉,正以犯罪者多,故助朕殺之耳!”
丙子,燕獻懷太子曄卒。
姚襄攻洛陽,踰月不克。長史王亮諫曰:“明公英名蓋世,兵強民附。今頓兵堅城之下,力屈威挫,或為他寇所乘,此危亡之道也!”襄不從。
桓溫自江陵北伐,遣督護高武據(jù)魯陽,輔國將軍戴施屯河上,自帥大兵繼進。與寮屬登平乘樓望中原,嘆曰:“遂使神州陸沈,百年丘墟,王夷甫(王衍)諸人不得不任其責(zé)!”記室陳郡袁宏曰:“運有興廢,豈必諸人之過!”溫作色曰:“昔劉景升有千斤大牛,噉芻豆十倍于常牛,負重致遠,曾不若一羸牸zì,魏武入荊州,殺以享軍?!保?font color="#ff0000">意為徒有虛名。)
八月,己亥,溫至伊水,姚襄撤圍拒之,匿精銳于水北林中,遣使謂溫曰:“承親帥王師以來,襄今奉身歸命,愿敕三軍小卻,當(dāng)拜伏道左。”溫曰:“我自開復(fù)中原,展敬山陵,無豫君事。欲來者便前,相見在近,無煩使人。”襄拒水而戰(zhàn),溫結(jié)陳而前,親被甲督戰(zhàn)。襄眾大敗,死者數(shù)千人。襄帥麾下數(shù)千騎奔于洛陽北山,其夜,民棄妻子隨襄者五千余人。襄勇而愛人,雖戰(zhàn)屢敗,民知襄所在,輒扶老攜幼,奔馳而赴之。溫軍中傳言襄病創(chuàng)已死,許、洛士女為溫所得者,無不北望而泣。襄西走,溫追之不及。弘農(nóng)楊亮自襄所來奔,溫問襄之為人,亮曰:“襄神明器宇,孫策之儔,而雄武過之。”(威望值高。)
周成帥眾出降,溫屯故太極殿前,旣而徙屯金墉城。己丑,謁諸陵,有毀壞者修復(fù)之,各置陵令。表鎮(zhèn)西將軍謝尚都督司州諸軍事,鎮(zhèn)洛陽。以尚未至,留潁川太守毛穆之、督護陳午、河南太守戴施以二千人戍洛陽,衛(wèi)山陵,徙降民三千余家于江、漢之間,執(zhí)周成以歸。
姚襄奔平陽,秦幷州刺史尹赤復(fù)以眾降襄,襄遂據(jù)襄陵。秦大將軍張平擊之,襄為平所敗,乃與平約為兄弟,各罷兵。
段龕遣其屬段蕰來求救,詔徐州刺史荀羨將兵隨蕰救之。羨至瑯邪,憚燕兵之強不敢進。王騰寇鄄uàn城,羨進攻陽都,會霖雨,城壞,獲騰,斬之。
冬,十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秦主生夜食棗多,旦而有疾,召太醫(yī)令程延,使診之。延曰:“陛下無他疾,食棗多耳?!鄙唬骸叭攴鞘ト?,安知吾食棗!”遂斬之。
燕大司馬恪圍段龕于廣固,諸將請急攻之,恪曰:“用兵之勢,有宜緩者,有宜急者,不可不察。若彼我勢敵,外有強援,恐有腹背之患,則攻之不可不急。若我強彼弱,無援于外,力足制之者,當(dāng)羈縻守之,以待其斃;兵法十圍五攻,正謂此也。龕兵尚眾,未有離心;濟南之戰(zhàn),非不銳也,但龕用之無術(shù),以取敗耳。今憑阻堅城,上下戮力,我盡銳攻之,計數(shù)日可拔,然殺吾士卒必多矣。自有事中原,兵不蹔息,吾每念之,夜而忘寐,柰何輕用其死乎!要在取之,不必求功之速也!”諸將皆曰:“非所及也。”軍中聞之,人人感悅。于是為高墻深塹以守之。齊人爭運糧以饋燕軍。(不但精通兵法,而且珍重生命。)
龕嬰城自守,樵采路絕,城中人相食。龕悉眾出戰(zhàn)。(果然憋不住。)恪破之于圍里,先分騎屯諸門。龕身自沖蕩,僅而得入,余兵皆沒。于是城中氣沮,莫有固志。十一月,丙子,龕面縛出降,幷執(zhí)朱禿送薊。恪撫安新民,悉定齊地,徙鮮卑、胡、羯三千余戶于薊。燕主儁具朱禿五刑,以段龕為伏順將軍。恪留慕容塵鎮(zhèn)廣固,以尚書左丞鞠殷為東萊太守,章武太守鮮于亮為齊郡太守,乃還。
殷,彭之子也。彭時為燕大長秋,以書戒殷曰:“王彌、曹嶷,必有子孫,汝善招撫,勿尋舊怨,以長亂源!”殷推求,得彌從子立、嶷孫巖于山中,請與相見,深結(jié)意分。彭復(fù)遣使遺以車馬衣服,郡民由是大和。(善于交結(jié)名人望族。)
荀羨聞段龕已敗,退還下邳,留將軍諸葛攸、高平太守劉莊將三千人守瑯邪,參軍譙國戴{辶彖}等將二千人守泰山。燕將慕容蘭屯汴城,羨擊斬之。
詔遣兼司空、散騎常侍車灌等持節(jié)如洛陽,修五陵。十二月,庚戌,帝及羣臣皆服緦,臨于太極殿三日。
司州都督謝尚以疾不行,以丹楊尹王胡之代之。胡之,廙之子也。
是歲,仇池公楊國從父俊殺國自立;以俊為仇池公。國子安奔秦。
穆帝升平元年(丁巳、三五七年) 春,正月,壬戌朔,帝加元服。太后詔歸政,大赦,改元,太后徙居崇德宮。
燕主儁征幽州刺史乙逸為左光祿大夫。逸夫婦共載鹿車;子璋從數(shù)十騎,服飾甚麗,奉迎于道。逸大怒,閉車不與言,到城,深責(zé)之,璋猶不悛。逸常憂其敗,而璋更被擢任,歷中書令、御史中丞。逸乃嘆曰:“吾少自修立,克己守道,僅能免罪。璋不治節(jié)儉,專為奢縱,而更居清顯。此豈惟璋之忝幸,實時世之陵夷也?!?/div>
二月,癸丑,燕主儁立其子中山王暐為太子,大赦,改元光壽。
太白入東井。秦有司奏:“太白罰星,東井秦分,必有暴兵起京師?!鼻刂魃唬骸疤兹刖詾榭识?,何所怪乎!”
姚襄將圖關(guān)中,夏,四月,自北屈進屯杏城,遣輔國將軍姚蘭略地敷城,曜武將軍姚益生、左將軍王欽盧各將兵招納諸羌、胡。蘭,襄之從兄;益生,襄之兄也。羌、胡及秦民歸之者五萬余戶。秦將苻飛龍擊蘭,擒之。襄引兵進據(jù)黃落;秦主生遣衛(wèi)大將軍廣平王黃眉、平北將軍苻道、龍驤將軍東海王堅、建節(jié)將軍鄧羌將步騎萬五千以御之。襄堅壁不戰(zhàn)。羌謂黃眉曰:“襄為桓溫、張平所敗,銳氣喪矣。然其為人強狠,若鼓噪揚旗,直壓其壘,彼必忿恚而出,可一戰(zhàn)擒也?!蔽逶拢紟涷T三千壓其壘門而陳,襄怒,悉眾出戰(zhàn)。羌陽不勝而走,襄追之至于三原,羌回騎擊之,黃眉等以大眾繼至,襄兵大敗。襄所乘駿馬曰黧眉騧,馬倒,秦兵擒而斬之,(姚襄(331年-357年),字景國,南安赤亭(今甘肅隴西西)人,后秦景元帝姚弋仲第五子,后秦武昭帝姚萇之兄。原隨其父歸后趙,身高八尺五寸,垂臂過膝,雄健威武多才多藝,明察善于安撫籠絡(luò)人,因此被立為繼承人。父親死后歸晉,受到殷浩排擠,帥部北歸,被桓溫擊破。357年,被前秦鄧羌誘至三原,中敵埋伏,其馬黧眉騧倒地被殺,時年二十七歲 。姚萇率余眾投降。苻生后以公爵之禮葬姚襄。)弟萇帥其眾降。襄載其父弋仲之柩在軍中,秦主生以王禮葬弋仲于孤盤,亦以公禮葬襄。黃眉等還長安,生不之賞,數(shù)眾辱黃眉。黃眉怒,謀弒生;發(fā)覺,伏誅;事連王公親戚,死者甚眾。(冉閔、姚襄皆戰(zhàn)馬不濟而死。)
戊寅,燕主儁遣撫軍將軍垂、中軍將軍虔、護軍將軍平熙帥步騎八萬攻敕勒于塞北,大破之,俘斬十余萬,獲馬十三萬匹,牛羊億萬頭。
匈奴單于賀賴頭帥部落三萬五千口降燕,燕人處之代郡平舒城。
秦主生夢大魚食蒲,又長安謠曰:“東海大魚化為龍,男皆為王女為公?!鄙苏D太師、錄尚書事、廣寧公魚遵幷其七子、十孫。金紫光祿大夫牛夷懼禍,求為荊州;生不許,以為中軍將軍,引見,調(diào)之曰:“牛性遲重,善持轅軛;雖無驥足,動負百石。”夷曰:“雖服大車,未經(jīng)峻壁;愿試重載,乃知勛績。”生笑曰:“何其快也!公嫌所載輕乎?朕將以魚公爵位處公?!币膽?,歸而自殺。
生飲酒無晝夜,或連月不出。奏事不省,往往寢落,或醉中決事。左右因以為奸,賞罰無準(zhǔn)?;蛑辽暧夏顺鲆暢?,乘醉多所殺戮。自以眇目,諱言“殘、缺、偏、只、少、無、不具”之類,誤犯而死者,不可勝數(shù)。好生剝牛、羊、驢、馬、燖雞、豚、鵝、鴨,縱之殿前,數(shù)十為羣。或剝?nèi)嗣嫫?,使之歌舞,臨觀以為樂。嘗問左右曰:“自吾臨天下,汝外間何所聞?”或?qū)υ唬骸笆ッ髟资溃p罰明當(dāng),天下唯歌太平?!迸唬骸叭昝奈乙玻 币鰯刂?。他日又問,或?qū)υ唬骸氨菹滦塘P微過。”又怒曰:“汝謗我也!”亦斬之。勛舊親戚,誅之殆盡,羣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變態(tài)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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