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建武五年(公元29年)二月,在漁陽戰(zhàn)區(qū)發(fā)動叛亂的彭寵被自己的老奴子密等三人秘密殺害。時東漢政權(quán)已建立5個年頭,而彭寵為帝國的建立曾立下汗馬功勞,本應(yīng)封土列侯,但不幸被譖害激怒而叛亂,又被自己的老奴暗殺,他的叛亂和他的死令人深思。查《后漢書》,彭寵傳列第十二卷叛臣傳中。
《為幽州牧與彭寵書》
蓋聞智者順時而謀,愚者逆理而動,常竊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無賢輔,卒自棄于鄭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命之功,臨民親職,愛惜倉庫,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權(quán)時救急,二者皆為國耳。即疑浮相譖,何不詣闕自陳,而為滅族之計乎?
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孫之親。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餐,豈有身帶三綬,職典大邦,而不顧恩義,生心外叛者乎!伯通與吏民語,何以為顏?行步拜起,何以為容?坐臥念之,何以為心?引鏡窺景,何以施眉目?舉措建功,何以為人?惜乎!棄休令之嘉名,造梟鴟之逆謀,捐傳葉之慶祚,招破敗之重災(zāi),高論堯舜之道,不忍桀紂之性,生為世笑,死為愚鬼,不亦哀乎!
伯通與耿俠游俱起佐命,同被國恩。俠游謙讓,屢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為功高天下。往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群豕皆白,懷慚而還。若以子之功高論于朝廷,則為遼東豕也。今乃愚妄,自比六國。六國之時,其勢各盛,廓土數(shù)千里,勝兵將百萬,故能據(jù)國相持,多歷年所。今天下幾里,列郡幾城,奈何以區(qū)區(qū)漁陽而結(jié)怨天子?此猶河濱之民,捧土以塞孟津,多見其不知量也!
方今天下適定,海內(nèi)愿安,士無賢不肖,皆樂立名于世。而伯通獨中風狂走,自捐盛時,內(nèi)聽驕婦之失計,外信讒邪之諛言,長為群后惡法,永為功臣鑒戒,豈不誤哉!定海內(nèi)者無私仇,勿以前事自疑,愿留意顧老母少弟。凡舉事無為親厚者所痛,而為見仇者所快。
彭龐字伯通,籍貫在南陽。
少小為郡吏,避難走他鄉(xiāng)。
乘勢投更始,納言舍王郎。
識機奔劉秀,此前尚迷茫。
上谷獲封號,邯鄲輸軍糧。
光武初即位,封爵費考量。
宰輔拜吳漢,司馬任王梁。
寵官不得加,心下乃怏怏。
終致?lián)肀?,自封為燕王?nbsp;
南面交張步,北邊結(jié)胡、羌。
多疑則孤立,禍起在蕭墻。
性命先斷送,宗族繼覆亡。
[16]泰山豪杰多與張步連兵。吳漢薦強弩大將軍陳俊為泰山太守,擊破步兵,遂定泰山?!?/p>
五年(己丑、29)[1]春,正月,癸巳,車駕還宮。
[2]帝使來歙持節(jié)送馬援歸隴右。隗囂與援共臥起,問以東方事,曰:“前到朝廷,上引見數(shù)十,每接燕語,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敵也。且開心見誠,無所隱伏,闊達多大節(jié),略與高帝同;經(jīng)學博覽,政事文辨,前世無比。”(德才兼?zhèn)?,如何介紹一位皇帝(人),學一招。)囂曰:“卿謂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無可無不可;今上好吏事,動如節(jié)度,又不喜飲酒?!眹桃獠粦?,曰:“如卿言,反復勝邪!”(為什么喜歡喝劉邦比呢?)
[3]二月,丙午,大赦?! ?/p>
[4]蘇茂將五校兵救周建于垂惠(今安徽蒙城北)。馬武為茂、建所敗,奔過王霸營,大呼求救。霸曰:“賊兵盛,出必兩敗,弩力而已!”乃閉營堅壁。軍吏皆爭之,霸曰:“茂兵精銳,其眾又多,吾吏士心恐,而捕虜與吾相恃,兩軍不一,此敗道也。今閉營固守,示不相援,賊必乘勝輕進;捕虜無救,其戰(zhàn)自倍。如此,茂眾疲勞,吾承其敝,乃可克也?!泵?、建果悉出攻武,合戰(zhàn)良久,霸軍中壯士數(shù)十人斷發(fā)請戰(zhàn),霸乃開營后,出精騎襲其背。茂、建前后受敵,驚亂敗走,霸、武各歸營。茂、建復聚兵挑戰(zhàn),霸堅臥不出,方饗士作倡樂;茂雨射營中,中霸前酒樽,霸安坐不動。(細節(jié)帶來生動。)軍吏皆曰:“茂前日已破,今易擊也!”霸曰:“不然,蘇茂客兵遠來,糧食不足,故數(shù)挑戰(zhàn),以徼一時之勝。今閉營休士,所謂‘不戰(zhàn)而屈人兵’者也。”茂、建既不得戰(zhàn),乃引還營。其夜,周建兄子誦反,閉城拒之:建于道死;茂奔下邳,與董憲合;劉紆奔佼強?!?/p>
[5]乙丑,上行幸魏郡。
[6]彭寵妻數(shù)為惡夢,又多見怪變;(《東觀記》曰:“夢裸袒冠幘,逾城,髡徒推之?!庇帧皩櫶蒙下勎r蟆聲在火壚下,鑿地求之,不得”也。)卜筮、望氣者皆言兵當從中起。(司馬光承認夢的靈性。)寵以子后蘭卿質(zhì)漢歸,不信之,使將兵居外,無親于中。寵齋在便室,蒼頭子密等三人因?qū)櫯P寐,共縛著床,告外吏云:“大王齋禁(齋戒),皆使吏休(官吏們?nèi)挤偶佟?/font>)?!眰畏Q寵命,收縛奴婢,各置一處。又以寵命呼其妻,妻入,驚曰:“奴反!”奴乃其頭(竟然揪著她的頭。),擊其頰。寵急呼曰:“趣為諸將軍辦裝!”(呼奴為將軍,欲其赦己也。)于是兩奴將妻入取寶物,留一奴守寵。寵謂守奴曰:“若小兒(你這個小孩子),吾素所愛也。今為子密所迫劫耳!解我縛,當以女珠妻汝,家中財物皆以與若?!毙∨庥庵?font color="#ff0000">利令智昏。),視戶外,見子密聽其語,遂不敢解。于是收金玉衣物,至寵所裝之,被馬六匹,使妻縫兩縑[jiān]囊?;枰购?,解寵手,令作記告城門將軍云:“今遣子密等至子后蘭卿所,勿稽留之?!睍?,斬寵及妻頭置囊中,便持記馳出城,因以詣闕。明旦,閣門不開,官屬逾墻而入,見寵尸,驚怖。其尚書韓立等共立寵子午為王,國師由韓利斬午首詣祭遵降,夷其宗族。帝封子密為不義侯。(不好聽。)(彭寵死得窩囊,政權(quán)倒得快,家庭和部下等內(nèi)部問題嚴重。燕就這樣輕易平等。一個叛徒很難讓人信服和尊重。這場家亂生動。)
權(quán)德輿議曰:伯通之叛命,子密之戕君,同歸于亂,罪不相蔽,宜各致于法,昭示王度;反乃爵于五等,又以‘不義’為名。且舉以不義,莫可侯也;此而可侯,漢爵為不足勸(勸勉)矣。《春秋》書齊豹(公孟縶看不起大夫齊豹,剝奪了他的司寇官職和領(lǐng)地。但齊豹很有才華,公孟縶有事就讓齊豹上班。于是齊豹準備發(fā)動政變。一日,政變發(fā)動。齊氏在城門伏擊公孟縶,公孟縶被殺。)盜、三叛人名之義(把因私仇殺害衛(wèi)侯兄孟縶的衛(wèi)國司寇齊豹稱為強盜;記載庶其、牟夷、射三個叛徒的名字。),無乃異于是乎(原則恐怕與此不同吧)!(此事劉秀就不如劉邦,劉邦殺了救自己一命的人,是緣起于畔主。)
[7]帝以扶風郭為漁陽太守。承離亂之后,養(yǎng)民訓兵,開示威信,盜賊銷散,匈奴遠跡;在職五年,戶口增倍。(文能治國。)
[8]帝使光祿大夫樊宏持節(jié)迎耿況于上谷,曰:“邊郡寒苦,不足久居?!睕r至京師,賜甲第,奉朝請,封牟平侯。(劉秀體貼部下。)
吳漢率耿、王常擊富平、獲索賊于平原,大破之;追討余黨,至勃海,降者四萬余人。上因詔進討張步。
[9]平敵將軍龐萌,為人遜順,帝信愛之,常稱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龐萌是也?!笔古c蓋延共擊董憲。時詔書獨下延而不及萌,萌以為延譖己,自疑,遂反襲延軍,破之;與董憲連和,自號東平王,屯桃鄉(xiāng)之北。帝聞之,大怒,自將討萌,與諸將書曰:“吾嘗以龐萌為社稷之臣,將軍得無笑其言乎!老賊當族,其各厲兵馬,會睢陽!”(也有看錯人的時候,劉秀大失面子。)
龐萌攻破彭城,將殺楚郡太守孫萌??だ魟⑵椒厣砩?,號泣請代其死,身被七創(chuàng);龐萌義而舍之。太守已絕復蘇,渴求飲,平傾創(chuàng)血以飲之。(何其忠也。)
[10]岑彭攻拔夷陵,田戎亡入蜀,盡獲其妻子、士眾數(shù)萬人。公孫述以戎為翼江王?!?/p>
岑彭謀伐蜀,以夾川(長江兩岸)谷少,水險難漕,留威虜將軍馮駿軍江州(重慶。),都尉田鴻軍夷陵,領(lǐng)軍李玄軍夷道;自引兵還屯津鄉(xiāng),當荊州要會,喻告諸蠻夷降者,奏封其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