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神樹扶桑、建木、若木、尋木構(gòu)成了日月運行的坐標(biāo),在文物中以何種形象出現(xiàn)?原型是什么?
《山海經(jīng)》創(chuàng)造的神話世界中,十只金烏憩息在東海邊湯谷的扶桑神樹上。每日清晨,一只烏鴉載著太陽從東向西飛去,經(jīng)過天下之中都廣之野上的建木,建木的影子看不見了,這時候正好是日中。烏鴉繼續(xù)西飛,黃昏時分停在昆侖山附近若水邊的若木上。白天結(jié)束了,玉兔帶著月亮從東邊跳上了天空,夜晚開始了。至于尋木,乃是在新的日落之所虞淵,方圓千里,籠罩著整個深淵。
《大荒東經(jīng)》記載,“在大荒當(dāng)中,有一座山名叫孽搖頵羝。山上有棵扶桑樹,高聳三百里,葉子的形狀像芥菜葉。有一道山谷叫做溫源谷。湯谷上面也長了棵扶桑樹,一個太陽回到湯谷,另一個太陽剛剛從扶桑樹上出去,都負(fù)載于三足烏的背上?!痹谒拇◤V漢三星堆發(fā)掘出的青銅神樹確鑿無誤地刻畫出了扶桑與太陽神鳥的景象。扶桑樹是神話中的樹木,這種神樹的原型,也就是桑樹。古代典籍中有很多將桑樹奉為神樹的例子,桑林之舞即是商代著名的祭祀舞蹈。
圖1 三星堆扶桑神樹
傳說建木是溝通天地人神的橋梁。伏羲、黃帝等眾帝都是通過這一神圣的梯子上下往來于人間天庭。建木的得名也許和初民的“建中”之制有關(guān)。初民于居處之地必立木桿旗幟以號眾,這種木桿旗幟在甲骨文中被稱為“中”?!渡胶=?jīng)》中所描述的“都廣之野”據(jù)說是天地的中心?!逗?nèi)南經(jīng)》記載:“有一種樹木,形狀像牛,一拉就剝落下樹皮,樣子像冠帽上纓帶、黃色蛇皮。它的葉子像羅網(wǎng),果實像欒樹結(jié)的果實,樹干像刺榆,名稱是建木?!?這種具有榆樹和麻雙重特征的神樹原型應(yīng)為榆樹科的山黃麻。
建木能通天的神話,原因是其長得很高,又能搓成繩子來做成梯子?!邦呿溁~婦”的傳說大致揭示了“升天”的程序。這些氐族巫師以建木為工具舉行儀式,讓人裝扮成半人半魚的形象代替逝去的皇族靈魂,跟隨巫師沿建木向上攀登,從而完成了升天的儀式。
圖2 建木神樹
太陽西下時憩息的樹稱為若木?!洞蠡谋苯?jīng)》記載:“大荒當(dāng)中,有衡石山,九陰山、灰野山,山上有一種紅顏色的樹木,青色的葉子紅色的花朵,名叫若木?!?昆侖西極是西王母的御苑瑤池所在,其中最能代表西王母尊貴身份的植物,是蟠桃樹,這也是西方“若木”的原型。桃樹的樹身呈灰褐色,枝頭的顏色是紅褐色的,花是紅色的,葉子是青色的,符合“若木”的特征。
圖3 桃都木
有虞氏在虞淵建立了新的日落之所,據(jù)郭璞記載虞淵被尋木所籠罩,“渺渺尋木,生于河邊,竦枝千里,上干云天,垂陰四極,下蓋虞淵?!薄逗M獗苯?jīng)》記載:“有種叫做尋木的樹,有一千里長,在拘纓國的南面,生長在黃河岸上的西北方。”“尋”是古代之長度單位,伸張兩臂為一尋,約等于八尺或六尺,也有說是七尺的。描述“尋木”不說其高度,而說“長千里”,滿足這個特征的只有榕樹。榕樹高達(dá)三十米,可向四面無限伸展。其支柱根和枝干交織在一起,形似稠密的叢林,因此被稱之為“獨木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