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頭出土玉戈
真知堂上古史研究:
學(xué)者研究和解讀先商文化,則擺在面前的證據(jù)絕不可視而不見。自民國胡適顧頡剛提出疑古論,認(rèn)為商代以前的夏和堯舜禹都是神話傳說累積成史以來,海外史學(xué)界多從此說,認(rèn)為中國文明史最早從商朝開始,也就是易中天說的中華文明史只有3700年(還多說了100年)。
估計易中天先生,是把二里頭遺址算進(jìn)去了。
筆者好古物,早年對上古文明多有興趣,因為收藏研究接觸青銅器銘文,則上古文字略知一二。對于古文的喜好,則能有助于解讀《尚書》《詩經(jīng)》一類上古典籍。所以,在今天那么多考古發(fā)現(xiàn)遺址發(fā)掘報告的新材料新證據(jù)輔助下,夏商歷史如抽繭剝絲,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二里頭銅鉞
真知堂上古史研究:
研究夏商歷史,鄭州二里崗商城,河南偃師商城,偃師二里頭遺址不可不知。按碳十四年代測定可知,二里頭早于偃師商城,偃師商城略晚于或同期于鄭州商城,并差不多同時廢棄。二里頭的絕對年代為約公元前1735年-前1530年。偃師商城的絕對年代為前1532-1260年左右(根據(jù)碳化木而不是獸骨年代)。鄭州商城的絕對年代早于公元前1500年。也就是說鄭州商城的中城大約和偃師商城的小城(早期)同時或稍早。而偃師商城的大城晚于鄭州商城的中城初建年代。
先說二里頭遺址和偃師商城。二者相距不過六公里。從年代分析,偃師商城應(yīng)該是在二里頭之后建立起來的一座早期商城。距離鄭州商城直線距離不到100公里,年代基本同時。我們先不討論這兩座商城的性質(zhì),只說二里頭是不是夏都。
二里頭石璋
真知堂上古史研究:
說二里頭是夏朝都城,主要是出土了綠松石龍和宮殿遺址。而且年代和夏朝中后期吻合。那么他是不是夏都呢?我先不下結(jié)論。
試看先周遺址,神木遺址425萬平方米、陶寺遺址280萬平方米、良渚古城遺址290萬平方米、二里頭遺址300多萬平方米,偃師商城190萬平方米,而鄭州商城達(dá)2500萬平方米。
偃師商城的城墻南北長1700多米、東西'刀身'寬1200多米,'刀把'處寬740米,總面積近160萬平方米。而鄭州商城南墻與東墻各長約1700米,西墻長約1870米,北墻長約1690米??偯娣e最少300萬平米,鄭州商城城池的規(guī)模是偃師城池的一倍。二者相比,時代相同,則鄭州才可能是商湯的都城亳。況且,在鄭州商城出土了包括杜嶺大方鼎在內(nèi)的200多件青銅禮器,偃師商城很少發(fā)現(xiàn)青銅禮器。則鄭州的年代和規(guī)模都符合商湯的都城亳。
偃師商城詳圖
真知堂上古史研究:
好,關(guān)鍵的證據(jù)就在這里了。從年代來看,偃師商城基本上是在二里頭城址廢棄之后興建的。如果二里頭城址是夏都,則鄭州為商湯伐夏之前的侯國商的都城,直線距離只有100公里。無論從理論還是實際上來講,有沒有一個國家會讓自己的潛在敵人把城堡修建在僅有100公里遠(yuǎn)的地方還比自己的規(guī)模大幾倍呢?答案是否定的。
再者,二里頭遺址的規(guī)模僅僅略大于偃師商城,和后期鄭州商城全部遺址高達(dá)2500萬平米比,僅為鄭州商都亳規(guī)模的八分之一。商湯的國力有沒有可能在剛剛滅掉夏朝之后,一下子就把國都規(guī)模擴(kuò)大到夏都(城內(nèi)外)的八倍?可能性也極小。
鄭州商城杜嶺大方鼎
真知堂上古史研究:
第三,史學(xué)界熟知的夏墟,一般公認(rèn)為山西西南部一帶。春秋史書《左傳》定公四年:“夏墟,大夏,今太原晉陽也”。定公四年,“命以《唐誥》,而封于夏墟”?!吨駮o(jì)年》記載了商湯伐夏的過程:
“帝癸 一名桀。二十一年,商師征有洛,克之。遂征荊,荊降。二十六年,商滅溫。
二十八年,昆吾氏伐商。商會諸侯于景亳,遂征韋。商師取韋,遂征顧。
二十九年,商師取顧。 三十年,瞿山崩。殺其大夫關(guān)龍逢。商師征昆吾。
三十一年,商自陑征夏邑,克昆吾。大雷雨,戰(zhàn)于鳴條。
夏師敗績,桀出奔三朡。商師征三朡,戰(zhàn)于郕,獲桀于焦門,放之于南巢?!?/p>
這個陑,就是今天的山西永濟(jì)市。夏都在哪,今天暫且不說,還是繼續(xù)說二里頭遺址。
二里頭綠松石鑲嵌銅牌
真知堂上古史研究:
《史記夏本紀(jì)》僅有“湯遂率兵以伐夏桀。桀走鳴條”這么一句?!妒酚?殷本紀(jì)》有:“湯自把鉞以伐昆吾,遂伐桀。。。桀敗於有娀之虛,桀饹於鳴條。”
《詩經(jīng) 商頌 長發(fā)》則有:“武王載旆,有虔秉鉞。。。韋顧既伐,昆吾夏桀?!薄渡添灐肥巧坛俗约杭赖熳嫦鹊捻灨瑁虦ロf顧,伐昆吾,最后打倒了夏桀,這是事實不容置疑。還原商湯伐夏過程,則夏都地望昭然若揭。
那么,說了這么久,二里頭到底是什么性質(zhì)呢?不是夏都,那么是商打敗夏朝之前的聚居地嗎?屬于先商文化?還真不是。商早期居所在哪,是另外一個研究課題。但絕不是二里頭,否則就沒有必要在二里頭遺址六公里外重新再建一個偃師商城了。
現(xiàn)存的鄭州商城城墻
真知堂上古史研究:
《竹書紀(jì)年》記載:“帝芬三十三年,封昆吾氏子于有蘇。”根據(jù)筆者推斷的上古年表,前1820年杼崩(zhu),在位17年。 芬立。
再者,看河南地形圖。偃師剛好守住鄭州到陜西,山西交通要道的咽喉,兩側(cè)為山,守住隘口。夏帝把昆吾氏分封于此地,正好做夏的守門員。而后來昆吾伐商,或曾經(jīng)一度逼退商湯。商湯退到景亳(山東曹縣)后,先會同諸侯取了韋國和顧國,回過頭來攻擊昆吾。昆吾戰(zhàn)?。ㄊチ速葞煻镱^要塞)夏桀無險可守,則商湯沿著黃河西進(jìn),繞道山西永濟(jì),打到了夏朝都城,夏桀逃跑,夏朝滅亡。
偃師商城出土銅斝
真知堂上古史研究:
那么夏亡之后,遺民如何安置呢?按照上古的做法是就地安置。(周武王伐商后也是如此),于是商湯毀去昆吾國都城(二里頭)的城墻,讓這些夏的遺民解除武裝無法防御,再在六公里外筑一個新城駐兵防御監(jiān)督,則順理成章了(周武王也是這么做的)。
和筆者推斷的商湯滅夏年表前1558年夏桀滅國,在位31年 。(起壬申終壬戌一共471年,)相差2-30年左右。這個年代完全符合昆吾氏有蘇國的興亡歷史。(根據(jù)二里頭木炭做的碳十四,城毀后木頭不會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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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說一句,綠松石器不是夏都的標(biāo)志,湖北盤龍城早商遺址也出土過類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