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白菜情緣”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第一次到北京的時候,最先領略的是一個特別的景觀,在四合院里、屋檐下、居民住宅樓陽臺上到處都有堆積如山的大白菜。一個北京的朋友看到我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這算什么呀!地窖里存儲的大白菜有幾百斤、上千斤呢!”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時代在進步,據(jù)說京城的老百姓再也不用冬儲大白菜了。
現(xiàn)如今超市供應的蔬菜豐富多彩,想吃什么有什么,不過要說冬天最好吃的菜還是大白菜。
不光我對大白菜情有獨鐘,古人亦鐘情于此物。有詩云“撥雪挑來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濃”,詩中的“菘”即是白菜的雅謂。美食家蘇軾把白菜的品位升華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他說“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蟠”,把白菜比作味美的羊豚、熊蟠,真是大手筆。大畫家齊白石在一幅“白菜辣椒”畫中題字為白菜鳴不平,他說“牡丹為花王,荔枝為果之先,獨不論白菜為菜之王,何也?”其實齊白石老先生大可不必較真,民間早有“百菜不如白菜香”、“魚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的說法,其實是認可了白菜為菜中之王。
母親當了多年家庭主婦,白菜是她冬天做得最多的菜。母親把白菜里面柔嫩的菜心摘下來在沸水中滾一遍,裝盤撒上白糖,淋上醋和香油就是一道下飯的涼菜;白菜葉子熗、燉、炒、熘,可自由發(fā)揮隨心所欲;母親把白菜幫子剁成餡包餃子、蒸包子、烙餡餅;白菜疙瘩則腌著吃。
我和父親在冬天最喜歡吃母親做的豬肉白菜燉粉條,將五花豬肉切成塊和粉條一起入鍋,加白糖、鹽、醬油、蔥花、姜片、花椒、桂皮燉至熟爛,加入白菜葉,幾分鐘后出鍋裝碗,熱氣騰騰,湯濃味醇,酥爛鮮香,再來上一杯二鍋頭,真讓人感到酣暢淋漓。
白菜情緣(原創(chuàng))
2015-01-28 10:35 東營分局
我喜歡白菜。喜歡買白菜,喜歡儲白菜。喜歡炒了吃、喜歡拌了吃、喜歡煮了吃……有時,喜歡的不好意思。俗話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冬天,白菜,是我最愛。
一入冬,超市和菜場的白菜堆得小山似地。人們仍把它作為主流菜,家家至少也要儲備一些。少則一兩棵,多則三、五至十多棵。很常見。特別是有老人的家庭,沿襲著北方人的生活習慣。無論市場多繁華,無論蔬菜多品種。只要看一眼,那買白菜排隊的人流??匆谎郏藗兪痔釕驯О撞说膱鼍?。就知道白菜有多神氣,多霸氣了。它終以價格低廉,數(shù)量之大占據(jù)市場銷售之首。每每這時,我就按捺不住自己購買的沖動,總想抱回幾棵可愛的大白菜。偶遇熟人,笑問,見你怎么總愛買白菜???我只是笑。的確,我買的有點多。家里幾口人,已存十多棵,還在……然,年年要壞掉一些。因天熱儲存不當,壞的讓人心痛。多可惜啊。自問,干嘛買這么多?可是新的一年,買白菜的勁頭仍不減當年。
買了白菜就要吃的。不是看的。我發(fā)現(xiàn),除我外,其他人并不都喜歡。比如,吃了上頓再下頓,今天吃了明兒接著吃,那家里頓像炸開鍋似地,怎么總吃這個?太素了?讓人當和尚???……眾說云云,我竊笑。若遇到冬天下大雪回家,不方便買菜,我們就吃火鍋。有白菜,配點豆腐、粉絲,冰箱里解凍一點肉,一頓美味的火鍋就開涮了。有時回家晚,就取出電飯煲加點水,丟進一些火鍋底料、火腿腸等。拿一個也可能是干癟的白菜,菜心兒一掏,沖洗一下。幾分鐘一鍋麻辣燙就可吃了。白菜看似不起眼,關鍵時作用可大了。
我常想,是巧合,還是遺傳因子,讓我對白菜如此偏愛?也許,很多東西已做不出當年那個地道了。抑或是,很多東西已不知不覺改變了我們的口味。但白菜,卻一直不離不棄的存在我們的生活中。它一成不變,如期而至。大魚大肉吃膩了,來一盤醋溜炒白菜;酒足飯飽之后,上一碗酸辣白菜肉絲湯。豐盛的宴席,時有若隱若現(xiàn)白菜的點綴,平常人家的餐桌,白菜更是主食副食之主力。
白菜跟著我們時代,不論貧賤還是富貴,該出現(xiàn)時即出現(xiàn),該登場時即登場。讓我們一代代人,享用著,體味著……,汲取它的養(yǎng)分,滋潤我們的心田。
(六戶派出所 王汝云)
白菜情緣(征文選登)
來源: 嶧城新聞網(wǎng) 日期: 2008-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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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高玉飛
我的故鄉(xiāng)是個出白菜的地方。每年秋風一起,家家戶戶都忙著整理菜畦。
天蒙蒙亮,母親便走向菜園,一手端著盛滿白菜籽的藍邊瓷碗,一手輕輕地在空中劃著優(yōu)美的弧線,送一粒粒飽滿圓潤的種子回歸大地母親溫潤的懷抱。
飲無數(shù)朝露,飲無數(shù)秋雨,白菜開始吐露新芽,并漸漸地長胖,豐腴的身子穿著綠綠的裙裳,體態(tài)婀娜多姿,撩人心扉。母親更加辛苦地照料菜地。每天天不亮就鉆進園子里,忙著間苗、除草、澆水、施肥……每一片葉子上都留下了她的手印。母親對大白菜不僅存在著物質上的聯(lián)系,更重要的是由此過程培養(yǎng)出來的相濡以沫、血濃于水的感情。
到了收獲的季節(jié),母親用她那粗糙干裂的手,輕輕地握住白菜結實飽滿的身體,一顆顆大白菜從泥土里冉冉升起……如豆的燈光下,母親忙著為它們整裝。削根去泥,撕扯掉外層有些干枯發(fā)黃的菜幫子。那年月,母親把白菜看得像雞蛋一樣金貴。一茬白菜半年糧。那堆看上去顯得很殷實的白菜山,是要運到集市上出售的。母親用撕扯下來的有礙觀瞻的白菜幫子炒辣椒,堵她身后幾個怎么吃也吃不飽的讒孩子的嘴巴。
有一年,母親在我們的苦苦哀求下,心疼地留下了三棵整株的大白菜,準備過年包餃子。我們兄妹幾人左挑右揀,最后通過舉手表決才選了三棵白菜王,鄭重其事地用繩子拴好吊在墻上,掛在心里,生怕大白菜會突然間展翅飛走似的。臨近春節(jié)的一天早晨,母親心事重重的瞥了一眼那三棵吊在墻上的大白菜,終于下定了決心,從墻上取了下來放進竹籃里,命令我?guī)退岬郊猩先ベu。我見母親臉色不太好,心中雖不快,又不敢言語。
母親提著一籃黃豆,向著集市走去。我極不情愿地尾隨其后,提著心愛的大白菜,慢騰騰地挪動著細小的碎步。日出三竿,我們總算挨到了集市上。一位白胖的看上去很闊綽的老太太,極為爽快地買下了我們的白菜。白菜賣了個好價錢,母親的臉上暗暗地露出了極其珍貴而又不事張揚的欣喜,但她今天的欣喜,似乎摻有雜質。那天,母親破例買了一小把花花綠綠的糖果,雖然是一分錢一塊最廉價的那種,但我們吃起來卻感到甜滋滋的。糖果的甜味很快就沖淡了因白菜而帶來的苦澀。許多年后,提及此事,母親還唏噓嘆息,感慨萬分。
彈指一揮間,十幾年困窘拮據(jù)的歲月如夢一般消逝了。母親園子里的白菜依舊年年綠,且一年比一年長勢看好。園子沒變,只是母親不再出售白菜了。我們也不再吃白菜外層那干枯發(fā)黃的菜幫子。每次,母親總是撕光了干菜幫子,留下鮮嫩的、潔白的、散發(fā)著甜絲絲香味的葉片,用來包餃子。白菜剁成茸,再加上肉絲做餡,煮好的餃子溫軟小巧,餃皮如水晶,餡心的綠全透了出來,咬一口鮮香異常,別有一番清朗意味。但是,我們再也吃不出童年的滋味。母親似乎有心補償她的孩子,還時常闊綽地做肉丸子墊白菜,七八個獅子頭在碗里排成一圈,中間點綴著黃綠的白菜心。面對那紅光滿面、渾身冒油的肉丸子,我們總想用行動夸贊母親的廚藝,可是筷子總不聽使喚,偏偏不愿直奔主題,而往往先偷偷地溜向那一片片小小的嫩嫩的白菜心。我們的女兒最喜歡吃那嫩嫩的小小菜心,稱之為菜娃娃。倒真想有一個園子,像母親那樣種些白菜,讓女兒和白菜一起成長,只是不可得。
不管是在那個物質極其匱乏的年代,還是富足殷實的現(xiàn)代,我們對大白菜都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