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兒童的兒童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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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前記：
（童聲）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里花朵真鮮艷/和暖的陽光照耀著我們/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
娃哈哈娃哈哈/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
大姐姐你呀快快來/小弟弟你也莫躲開
手拉著手兒唱起那歌兒/我們的生活多愉快
娃哈哈娃哈哈/們的生活多愉快
——童聲合唱《娃哈哈》
題記：
我有一個朋友，小時候特別不愛過兒童節(jié)，但最近幾年，他突然童心大發(fā)，每年都特喜歡過兒童節(jié)。今年，兒童節(jié)又要到了，他卻痛不欲生，每日以淚洗面。看朋友痛苦，自己卻幫不上忙，這種滋味比兩肋插刀更難受。我手里沒有槍，更沒有權(quán)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把他的痛苦寫下來告訴大家（以他的口吻）。逝者已矣，生者節(jié)哀。希望所有父母都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一定要靠自己。希望這個社會今后能夠少一些，再少一些，乃至杜絕這樣本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悲劇。
——端木刑天
去年兒童節(jié)前兩個月的時候，我五歲的女兒桐桐就和我要兒童節(jié)禮物了。不巧那一段時間我和媳婦都特別特別的忙，單位里活兒不少但人不多，領(lǐng)導說必須加班，因此我們只能加班，天天加，像一只工具。一忙二忙，到兒童節(jié)前一天，我才終于抽到時間去給女兒買了一只大布熊，本來以為女兒看到會不高興，但出乎意料的是，女兒見到我給她的禮物后竟然高興地說：“謝謝爸爸！你真是我的好爸爸！我早就想要這樣一只大布熊了，這樣它就可以和我的那一只小海豚作伴兒了……”說完還攀在我的脖子上，給我額頭上一個重重的吻。
后來我才知道，本來她想要的是一個四驅(qū)車，是因為照看她的奶奶告訴她爸爸媽媽都非常辛苦，非常忙，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給她賺學費和生活費以及書本費……她才不鬧了的。而且，見了我們以后表現(xiàn)得還非常的懂事。
兒童節(jié)的時候，女兒穿著她媽媽給她買的漂亮的小裙子，頭上扎著蝴蝶結(jié)，可愛的像一個天使。她在她們小學組織的聯(lián)歡活動中，跳了舞，得了獎，還被評為全校僅有的十名“優(yōu)秀學生”之一。參加完活動，我們第一次帶她去游樂園玩了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坐過山車的時候她非常開心。
……
不想再回憶了。回憶是魔鬼，可以撕碎人心。
本來答應(yīng)女兒今年兒童節(jié)的時候送她一架鋼琴的（和她們同班的一個小姐妹有，她特羨慕），我和妻子為這個夢想已經(jīng)攢了好久的錢，平時也省吃儉用，我們都有近半年沒有下館子吃過一頓飯了，而現(xiàn)在……一切都在一個月前結(jié)束了。我們可愛的小公主，今年才六歲，她那么小，那么可愛，那么純真，那么善良，可是那把罪惡的刀卻慘無人道地血淋淋地結(jié)束了她還未來得及綻放的生命……
事情發(fā)生后，我媽——桐桐的奶奶曾經(jīng)幾次自殺，發(fā)現(xiàn)及時，都救下了。但現(xiàn)在，她精神遲鈍，已經(jīng)不認識我是誰了。而我妻子，一病在床，眼淚都哭干了，至今生活不能自理，我只能請長假來侍奉她和我媽。
天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我們一家都善良本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昧良心的事情了，你為什么要我們遭受這樣殘酷的結(jié)果？
禽獸??！那個禽獸不如的魔鬼！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么要把這樣殘忍的痛苦強加給我們？如果壓力大，如果心里不痛快，如果生活欺騙了你，你可以來殺我?。⑽?！殺我??！我是大人！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你那么重的刀？你傷害了我的家人！你傷害了我的家人?。。。?/p>
妻子和我說，如果咱們倆的命加起來能夠換回桐桐，那我愿意……
我覺得我們?yōu)檫@個國家做的還可以，我們響應(yīng)我們偉大國家的號召，服從政策——妻子在生了桐桐的第三年里就做了絕育手術(shù)，本來以為一個就一個吧……可是，可是這下我們一個都沒有了，這一輩子都不能有了……
去年的兒童節(jié)，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那么快樂……可是今年，沒有兒童的兒童節(jié)，我卻已家破人亡，恍如隔世……我們不能聽孩子的哭聲，不能看孩子的舞蹈，不忍知道兒童節(jié)又要來到……
祥林嫂說：阿毛，阿毛，我的阿毛沒有死……
今年兒童節(jié)，我成了男版祥林嫂：桐桐……桐……
這樣下去，我相信某一天，我一定會和妻子一起哭死在對桐桐的錐心思念里。
桐桐，桐桐，桐……。。。。。。爸爸恨自己連你都保護不了！我為什么不能替你?。。?！……………
代后記：
（童聲）這是我第一次歌唱/我們是最美的花朵/到什么時候才能長大/你們說過我們是未來的希望
錄音機停了/說過的話斷了/傷過的心碎了/那些天經(jīng)地義的道理/突然都不見了
電影散場了/我真的要離開嗎/故事里一直有你/目光里充滿了淚花
我們生活的年代/再沒人能聽懂的對白/那些過往的幸福與悲哀/還有多少值得忘懷
我們生活的年代/也許多了些夢想的無奈/我們學著怎樣去快樂/因為這是屬于我們的年代
——李曉東《我們生活的年代》
2010-5-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