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聽琴圖》
瓷器文物鑒定真知堂:
話說,日本還真是收藏了不少中國寶貴文物。著名的汝窯文物,日本就收藏了兩件。
一件文物收藏于東京國立博物館,原為諾貝爾文學(xué)獎得主川端康成(1899-1972)舊藏,于2015年捐贈予東京國立博物館。一件文物收藏于大阪市立東洋陶瓷美術(shù)館。被命名為青瓷水仙盆。這個水仙盆筆者已經(jīng)格致過了,原本不是養(yǎng)水仙的,而是北宋時期皇室的祭器,是祭祀天地和祭祖先時用來盛放貢品的青瓷盨。仿制于古代青銅盨,在此再次帶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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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窯盨傳世品文物一共六件,國內(nèi)只有吉林省博物館收藏了一件,四件好的都收藏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其中還有一件無紋汝窯盨,館方定為稀世珍寶。但在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件不開片汝窯真品文物之前,此盨是否為北宋真品值得商榷。所以日本收藏這件汝窯盨文物,可謂極為寶貴。
11世紀(jì)末-12世紀(jì)初,北宋汝窯,高度:5.6cm 深:2.5cm 口徑:22.0×15.5cm 底徑:19.6×12.8cm 重量:656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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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世的這些汝窯盨文物有個特點,很少被研究者認(rèn)識到。就是器物口沿基本上都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橢圓形。而都有些歪斜不正。按道理來說,汝窯屬于供御給北宋皇家作為國家祭器使用的名貴器物,還用瑪瑙入釉,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的。這種歪斜不正的橢圓,以今天眼光來看絕對是次品,怎么還能貢到朝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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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器物不周正,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成型時技術(shù)不行,也就是做不圓。還有一種可能性是成型時是周正的,入窯燒了之后就變形了。汝窯盨的成型不可能是輪制的,必須有模具,所以在毛坯階段就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極有可能是入窯溫度高了之后器物變形所致。
但為什么這種次品依然還進(jìn)貢給朝廷呢?深度思考和研究之后,筆者得出結(jié)論,是由于這種天青釉色極為難燒,所以哪怕是次品,在一窯器物里也是稀罕之物。后來金統(tǒng)治下的汝州,燒的汝瓷多數(shù)為青綠色,罕見天青色,更遑論天藍(lán)色,就是這個原因。(此結(jié)論在研究汝窯仿制時,也得到仿制者的經(jīng)驗認(rèn)同,早期仿制者燒不出天青色,近年才仿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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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文物鑲嵌銅口,屬于口沿破損后修補技術(shù),此種鑲口的文物價值低于完整器,一共有三件,此為其一。還有兩件收藏在臺北和吉林。那么,鑲嵌的時代是什么時候呢?筆者認(rèn)為,屬于南宋時期比較可靠。因為在北宋時期哪怕是定窯這種常見的器物,一般也是鑲嵌銀扣或金釦。銅口的也有不少是鎏金的。后來宋真宗提倡節(jié)儉,下令禁止銷金為飾,仁宗則更為樸素,日常用具極為簡單,甚至從宮中開始禁止銷金為飾,皇后的衣服上都沒有金飾。文獻(xiàn)中的“本朝以定窯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窯器。。。。汝窯為魁”指的應(yīng)該就是此時的事。定窯不用金釦,則銅容易生銹,日常使用既不美觀,也不奢侈,故不堪用。汝窯滿釉支燒,取代定窯是情理中事。
(關(guān)于汝窯的本朝論,學(xué)術(shù)界爭論極大,筆者研究認(rèn)為此次的本朝應(yīng)當(dāng)為宋真宗仁宗時期,而不是北宋晚期哲宗徽宗時期,為瓷器鑒定真知堂獨家成果,請勿剽竊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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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說是南宋時呢?北宋時期汝窯尚不稀見,破了之后以皇室氣派,無需修理。而南宋時期高宗趙構(gòu)極愛汝窯,盡全力收羅,手上也沒有幾件汝窯瓷器!殘破之器只要還能修補就不會放棄。因為燒汝窯的汝州,早已落入金人之手,就像北宋皇陵一樣,可望而不可即。就算想要去祖宗墳上拜一拜,磕個頭,都是極為困難的事。再加上高宗極為節(jié)儉,南宋早期經(jīng)濟(jì)困難,用銅鑲口,符合南宋時期的各方面特征。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南宋晚期的事。
那么這么名貴的汝窯盨文物是怎么來到日本的呢?還真不是戰(zhàn)爭掠奪的。這件器物早期屬于英國收藏家收藏,至于為什么流落到英國,(這是唯一一件流失海外的汝窯盨,臺灣不算),原因不明。只知道1970年2月24日,倫敦蘇富比的拍賣會上,英國古董商John Sparks Ltd.以46000英鎊(當(dāng)時古陶瓷的世界紀(jì)錄)得標(biāo),后來又私下轉(zhuǎn)讓給日本安宅產(chǎn)業(yè)股份有限公司,成為安宅藏品。
瓷器文物鑒定真知堂:為了搞清楚這玩意當(dāng)初到底花了多少錢,筆者查找了不少資料。1970年英鎊和美元比價找不到,但英鎊一直都比美元貴得多!1970年黃金的市場價格是一盎司35美元,美元兌英鎊沒找到資料,就算一比一的比價的話,46000美元也是1300盎司黃金,一盎司黃金約31.1克。和中國的舊制一斤16兩的一兩差不多重,則不少于1300兩黃金!按照今天英鎊兌美元的價格算,1英鎊等于1.3美元,則接近1700兩黃金。再加上英國人買來就這個價,賣給日本人應(yīng)該還不止這么多錢了。
文物乃無價之寶,作為國之重器,歷經(jīng)靖康之變,完顏亮遷都,蒙古滅金,元滅南宋,明清之交替,此物還能存于宇內(nèi),實屬奇跡。所以,多少錢都不能替代它的珍貴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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