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的奇女子很多!寫下人間四月天的林徽因,還是絕世名伶孟小冬?亦或是以“南唐北陸”著稱的名媛唐瑛、陸小曼等等!
當(dāng)然,有這么一位奇女子:不漂亮、不受重視、也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愛情。
她出生于,民國時期的名門世家,嫁給了赫赫有名的浪漫詩人,最后卻遭到嫌棄,被逼離婚。
離婚后,又以中國銀行家的卓越身份,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一生充滿了心酸與傳奇。
她,就是徐志摩的原配妻子:張幼儀。
1
1900年,張幼儀出生在江蘇保山。
父親是個醫(yī)生,祖輩曾在清代做過地方官,也算是名門望族。
這樣的傳統(tǒng)家庭,重男輕女思想較一般家庭更甚,張幼儀就是那個不被重視的孩子。
母親共生了12個孩子,8男4女。但她只說有8個孩子
但幸運(yùn)的是,張幼儀自己有著強(qiáng)烈的求知欲,還有疼愛自己的哥哥。
1903年,不到3歲,母親為張幼儀舉行裹腳儀式,在第4天的時候成功被二哥出面阻止,于是成為了張家第一個“天足”女子。
1912年,12歲的張幼儀被《申報》上一則關(guān)于蘇州第二女子師范學(xué)校的招生信息吸引,她的求知欲被徹底點(diǎn)燃。
在得到哥哥們的支持下,說服了父母,進(jìn)入蘇州第二女師范學(xué)校讀書,接受教育。
該校重視女子教育,張幼儀也在此受到了先進(jìn)教育。
但三年后,尚未結(jié)業(yè)的張幼儀,就被接回家成親了。
替她作媒的,正是時任浙江都督朱瑞的秘書:張公權(quán)。張幼儀最親的四哥!
因?yàn)楹芎唵危?strong>徐志摩的文筆和風(fēng)格,大有梁啟超的風(fēng)范。
徐志摩
2
1915年12月5日,碧空如洗,徐家為徐志摩和張幼儀舉行了盛大的舊式婚禮。
?為了讓她嫁得風(fēng)光體面,在夫家獲得足夠的地位與重視,她的娘家人用心良苦,特地派人去歐洲采辦嫁妝,陪嫁豐厚得令人咋舌。光是家具就多到連一節(jié)火車車廂都塞不下,是她神通廣大的六哥安排駁船從上海送到海寧硤石。
可是洞房花燭夜,徐志摩揭開喜帕,輕蔑地說她“鄉(xiāng)下土包子”時,就注定了婚姻的悲劇。
在結(jié)婚后幾個星期,徐志摩就離家求學(xué)去了,先是天津,后來又是北京大學(xué),只在假期回來。嫁到徐家四年,但兩人相處的時間只有四個月。
就這樣,張幼儀完全沒有初婚女子的甜蜜感,反而成為了徐志摩用來抵抗舊社會的靶子。
他在她身上發(fā)泄時代和家庭的不滿,也用她來抵抗自己對家的責(zé)任和義務(wù)。
1918年,張幼儀生下了兒子阿歡,即徐積鍇;他迫不及待的聽從老師的意見赴美留學(xué)去了。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徐志摩認(rèn)識了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林徽因!并對她展開瘋狂追求。
兩年多,在兒子已經(jīng)兩歲的時候,為了防止徐志摩在歐洲有什么不得當(dāng)?shù)男袨?,在未征得徐志摩的同意的情況下,張幼儀被公婆送往歐洲。
在英國倫敦、沙士頓,以及后來在德國柏林的那一段生活,徐志摩對待張幼儀并不友好,甚至有些殘酷。
兩人在沙士頓住下后,不久張幼儀就懷孕了。當(dāng)她對徐志摩說了這件事后,徐志摩的第一反應(yīng)是,趕快打掉。
此時的徐志摩正在瘋狂追求美貌與才華兼具的林徽因,心里在想著離婚這件事,怎么會讓這個孩子存在呢。
張幼儀有些不安地囁嚅道:“我聽說有人因?yàn)榇蛱ニ赖袅??!?/strong>徐志摩卻以冷若冰霜的語氣諷刺她:“還有人因?yàn)樽疖囁赖裟兀y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
還馬上提出了離婚,見張幼儀不答應(yīng),便一走了之,將其一人撇在異國他鄉(xiāng)。張幼儀說自己就像是一把“秋天的扇子”,天氣轉(zhuǎn)涼以后,被遺棄的妻子。
此時的張幼儀身懷六甲,不會講什么英文,徐志摩也消失不見。
幸好二哥張嘉森當(dāng)時在法國讀書,寫信給她:“萬勿打胎,兄愿收養(yǎng)。拋卻諸多、事,前來巴黎?!?。
3
1922年,在二哥的幫助下,輾轉(zhuǎn)到了柏林生下次子徐德生,又名彼得。
生下孩子不久后,在徐志摩的堅持下,兩人離婚分手。這是中國史上依據(jù)《民法》的第一樁西式文明離婚案,而張幼儀也成為了民國離婚第一人。
兒子徐積鍇
當(dāng)張幼儀筆尖落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的那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這些年的隱忍努力,委曲求全,帶給自己的除了可恥的羞辱,再無其它。她拼命努力,卻始終換不來他的一個眼神。
簽完字的那刻,張幼儀抬起頭,用從未有過的坦蕩眼神看著徐志摩;“去給自己找個更好的太太吧?!?/p>
徐志摩認(rèn)為自己是擁有新思想的新青年,才華橫溢,是天之驕子,是不可以被舊的婚姻制度所束縛的,他要恩斷義絕,揚(yáng)長而去,與舊的一切撇清關(guān)系。
可在這段婚姻中,張幼儀又何嘗不是舊制度的犧牲品或者叫殉葬品。
簽好離婚協(xié)議后,徐志摩提出要去醫(yī)院看了小彼得,
“他把臉貼在窗玻璃上,看得神魂顛倒”,“他始終沒問我要怎么養(yǎng)他,他要怎么活下去?!蹦菚r他全部的心思,都給了他的繆斯女神。夫妻一場,父子一場,她們竟無法從他浩瀚的愛的海洋里,取得“一瓢飲”。
終于張幼儀還是放過了自己。
1925年的一天,彼得突然間就開始腹痛、惡心、嘔吐、發(fā)熱,一張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不久死于腹膜炎。
張幼儀小兒子
1926年,張幼儀回到了上海。
4
張幼儀本就是商界的奇才,太陽隱藏在黑暗的云層里太久了,總是要出來發(fā)光發(fā)亮的。
一年后,在四哥的一再要求下,張幼儀回到上海,出任上海女子商業(yè)銀行副總裁,并主持上海各國銀行事務(wù)。
這是一家由幾位女性于1910年創(chuàng)辦的銀行,往來客戶也多是女性,而她們選擇張幼儀,看中的是她的關(guān)系,當(dāng)時幼儀的四哥張嘉璈是中國銀行總裁。
剛上任沒多久,她就發(fā)現(xiàn)銀行虧損嚴(yán)重,死賬壞賬一堆。
她知道,她的苦難再次降臨。
她吸收西方思想,對銀行進(jìn)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從辦公室排序到服務(wù)理念統(tǒng)統(tǒng)轉(zhuǎn)變。
同時,她把西方“女人必須藏私房錢”的理念帶到中國,吸引名媛、富太太來銀行儲蓄。
與此同時,八弟張禹九與徐志摩等四人在靜安寺路開了一家云裳服裝公司,張幼儀不計前嫌,又出任該公司總經(jīng)理,這使她的經(jīng)營能力得到了極大發(fā)揮。
1934年,二哥 張君勱 主持成立了國家社會黨,她又應(yīng)邀管理該黨財務(wù),一時威風(fēng)八面;
在1937年,上海第二女子商業(yè)銀行在她的誠信經(jīng)營下起死回生。
抗戰(zhàn)爆發(fā)后她又屯積軍用染料,漲了100倍,大發(fā)了一筆橫財。
5
回國后,張幼儀仍照樣服侍徐志摩的雙親(認(rèn)作義女),甚至徐志摩去世后,徐父暮年的十三年都由張幼儀照顧。
徐志摩父(中)·張幼儀(右)
讓幼儀奇怪的是,她發(fā)現(xiàn),從她與徐志摩離婚以后,徐志摩與她交往反而比婚前要好很多。
張幼儀最后一次見徐志摩,是在1931年11月18日,徐志摩去世的前一天。那天下午,剛剛到上海的他來到店里,說要馬上坐飛機(jī)趕回北平。張幼儀問他為什么這么趕,并建議他不要再搭乘中國航空公司的飛機(jī)(中國航空公司為做廣告,送給徐志摩一本免費(fèi)乘機(jī)券),因?yàn)椴蝗缤鈬镜娘w機(jī)安全。徐志摩像平常那樣大笑著說,他不會有事的。
事后,徐志摩的嬌妻陸小曼,承受不了丈夫去世的事實(shí),一病不起。
無奈,張幼儀便幫助料理了徐志摩的后事,還親自送上挽聯(lián),同時她每月還會給陸小曼存300塊錢,以資助其生活。
就連后來臺灣版的《徐志摩全集》,也是在張幼儀的策劃下編纂的,為的是讓后人知道徐志摩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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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4月,經(jīng)歷諸多的磨難, 張幼儀赴香港定居,也因此得以遇見了人生的第二位伴侶——蘇記之。一個與她有相似婚姻經(jīng)歷的醫(yī)生。
1953年,蘇記之向張幼儀求婚,重視禮節(jié)的她興奮地向二哥、四哥,還有兒子征求意見。
兄長們回信“妹慧人,希自決”。
給兒子寫的封信:“兒在美國,我在香港,展昏誰奉,母擬出嫁,兒意如何?”
徐積鍇兒子阿歡的信更是讓張幼儀淚流滿面:“母孀居守節(jié),逾三十年,生我撫我,鞠我育我,劬勞之恩,昊天罔極。……綜母生平,殊少歡愉。母職已盡,母心宜慰,誰慰母氏?誰伴母氏?母如得人,兒請父事!”
母如得人,兒請父事!多么響亮的八個字,在那個年代,能支持母親再嫁本就是頂著世俗的壓力。徐積鍇竟然還愿意以侍奉父親的禮節(jié)侍奉繼父,張幼儀可謂是生子無憾了!這也是對她一生最好的回報吧。
同年8月,終于,54歲的張幼儀與51歲的蘇季之在日本東京一家大酒店舉行了婚禮。
20年后,這個她真正意義上的靈魂伴侶被腸癌奪去了生命,世界又只留下她一人。
結(jié)婚前,她想:“那我愛不愛他呢?這我沒辦法講。我嫁給他的時候,心里這么想:我能不能為這個人做什么?我有沒有能力幫助他成功?”
7
晚年的張幼儀,在兒子的應(yīng)邀下,來到 美國 生活。70幾歲的她,每天的生活簡單而充實(shí)。
1988年1月20日,張幼儀離開了這個世界,享年88歲。安葬在郊區(qū)墓園,墓碑上刻著“蘇張幼儀”4個字。
晚年有人問張幼儀愛不愛徐志摩,她答道:
你曉得,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個問題很迷惑,因?yàn)槊總€人總告訴我,我為徐志摩做了這么多事,我一定是愛他的??墒?,我沒辦法說什么叫愛,我這輩子從沒跟什么人說過‘我愛你’。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愛的話,那我大概是愛他的吧。在他一生當(dāng)中遇到的幾個人里面,說不定我最愛他。
這是張幼儀對愛的理解——責(zé)任、扶持。對詩人徐志摩來說,愛是什么呢?或許是剎那靈魂的交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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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六月二十日,徐行一家10口從美國重回故鄉(xiāng),先后前往徐志摩墓祭奠先人,來到干河街瞻仰徐志摩舊居。
在參觀徐志摩故居時,在被問到對祖父徐志摩的評價時,只用了簡單的兩個字:崇拜。
當(dāng)被人問起對祖母是什么印象時,她竟還未說話便已濕了眼眶。
右二為徐志摩三孫女徐行
原來徐行和她的其他姐姐弟弟一樣,都是被祖母張幼儀拉扯大的。
可以說,張幼儀四個孫子的成才背后,與從小撫養(yǎng)他們長大的祖母張幼儀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