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游吳王洞(修改補充稿)
楊振國
題記:作協(xié)內(nèi)部都習慣于把每次采風后創(chuàng)作的作品稱為“作業(yè)”。涉縣神頭雪寺的吳王洞游罷已經(jīng)一月有余,可我的雜事接二連三,竟然擠不出空完作業(yè)。做一名壞學生還無所謂,若讓人感覺我有自居老師之嫌,就真的不好了。所以今天,偷半日之閑,草就小文一篇補交作業(yè)以充數(shù),請大家雅正。
這個洞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也好得多!它帶給我們的震撼,憑我現(xiàn)有的文字功力,無法表達,只能說:它應該是我國的北方地區(qū)絕無僅有極其罕見的溶洞!
它讓我們一行三十多人披荊斬棘手腳并用爬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而且,在2013年7月5號和17號接連去了兩次,整個作家協(xié)會的骨干力量和十幾部長槍短炮都用上了,三十多雙從字里行間讀懂整個世界的眼睛,卻讀不清這個洞的博大精深,又請了電視臺,動用了五個攝制組,資深編導和主播,連臺長都出動了,也始終無法從空間上估量它的長度、寬度和深度,更不用說全方位展示它千奇百怪、千形萬象的景觀了。
那個洞也真的很難找,不走近,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有個大石頭,很“故意”地把洞口擋了個嚴嚴實實,僅容一人半蹲半跪進入。入洞后,站直身子還怕碰了頭,但隨著幾十把強光燈閃耀出的螢火蟲兒亂飛的夜空,感覺就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感覺洞大得奇特,到底有多大,一點概念也沒有,三十多人的也算不小的人群,不知是被黑暗吞噬還是被龐大的空間所忽略,都隱在“洞深不知處”。我的空間感覺本來就差勁,到了這里更是不是一般的差勁。只是能跟著零散的弱得不能再弱的強光燈的方向,或緊或慢地探索,移動腳步隨波逐流。
洞里陰冷黑暗,不時有冰涼冰涼的水珠滴落,讓冷卻了一身熱汗的我們打寒顫,如入地獄。木偶一樣,聽別人說,自己也去看,說這里像海,海浪淘天;看那里如云,云騰萬象。像,像,像,真的很像……。突然,燈光一齊聚來,一群惟妙惟肖的乳房從天而下,有人乳也有的像豬乳,卻有人踮起腳點伸了嘴去吸吮,吸了一口,深咽一口,才說真的有奶水,甜!竟如嬰兒般陶醉……。
別人嬉戲,我也嬉戲,別人大驚小怪,一驚一咋,我也不自覺地人云亦云
。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耶!這有個大蜥蜴!比動物世界里的還大!”遠遠望去,真的很像,好像還在猶瘸似拐地跑。我真的也無法脫俗呀!
其實,我對山水形盛和文章中什么像什么的比喻和描寫,一向是不屑一顧的。我一直固執(zhí)地認為:像就是似是而非。一切的像什么全都是假的,怎么樣的像也無法比真的更像!所以游山玩水時,當導說什么像什么時,我故意要把目光移向別處;當文章中出現(xiàn)什么像什么的描寫時,我通通不讀,一律一目十行而過。
所以,在一大堆無法回避的,什么也活靈活現(xiàn)與世界上的東西都有相像之處的吳王洞里,我的思想只能隨著那個大蜥蝎,跑進入海底龍宮,跑進孫悟空發(fā)現(xiàn)的水簾洞中。我偏執(zhí)地認為,如果一定躲不開要說像,吳王洞最像海底龍宮或者說像花果山上的水簾洞。我不必用文字進行描述,描述也描述不好,大家抽空去重讀一下《西游記》,水簾洞和龍宮是怎樣的洞天福地應有盡有,吳王洞也是怎么樣的洞天福地應有盡有。
引我們進洞的雪寺村民說,這個洞下還有一個洞,比現(xiàn)有的這個洞大兩倍。邊說邊用腳跺,洞底下果真有空洞之音,大家都模仿著跺腳,空洞音更真切,洞底顫抖,搖搖欲墜,讓大家心驚膽寒,不約而同停止跺腳,不約而同顫顫驚驚如履薄冰,擔心塌陷,掉到一一層洞中,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因此我想象吳王洞,應該是洞中套洞,洞下有洞,層層疊疊,狀如迷宮吧?肯定就像我家東山的藏驢洞,一大群驢為了躲雨而入洞,卻無一只能出來,人們進洞尋找,也無一能返。所以,無論何人進洞,必定得帶一大團線,一頭系洞口,邊走邊放線,走到那里,必須扯著線到那里,線沒了就不得再前進。誰若離開線,必定迷途不返,困死洞中……吳王洞之所以埋沒了第二層的洞口,至今都找不到,是一種天意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怕吳王洞也像藏驢洞一樣成為不僅“藏驢”也殺人的迷宮吧!
第一次游洞,我就這樣隨波逐流人云亦云或獨自胡思亂想,游蕩了約半個小時吧,自信游遍了全洞。
只是眼看要返到洞口了,竟然還不知這個洞到底有多大?于是都問邀請我們來雪寺的村支書王天良,土生土長的王書記也好像不清楚,但不得不說:“大約能盛一萬多人吧!”
回家后,我迫不及待向欲來卻未得來的電視臺資深編導郝乃堂兄炫耀:“這洞能盛一萬人!”
“還一萬人呢,你真能夸張!”沒想到,一同進過洞的曹秀麗當場就給于了否定。
“那就幾千人吧?這樣最準確!”乃堂兄用他仙風道骨般的智慧替我轉(zhuǎn)移了尷尬。
第二次進洞,乃堂兄卻無不感慨地說:“不見不知道,不親眼所見就沒有發(fā)言權!我用模糊處理方法和稀泥是個錯誤。這洞,少說也能容一萬五千人!”我用腳跺洞底說:“還有下層呢,當?shù)厝苏f,下層比這層大兩倍!”
第二次進洞,我作為“群眾演員”跟著攝像機的鏡頭,竟然又發(fā)現(xiàn)了洞中的幾條盤龍,洞頂?shù)乃橛褚粯拥卧邶埳砩?,讓一條又一條的盤龍鱗甲青中發(fā)黃熠熠生輝。這樣活靈活現(xiàn)的景象,我上次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第二次游洞,雪寺村支書王天良讓人在洞一燃起了一堆篝火,以火為參照物,我和乃堂兄和他帶的攝制組所有人的空間感覺有所提高,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進洞是往右走,走過一個“天地”,靠左鉆一個洞口,再進一個“天地”,穿過三個天地后,在這個空山里就轉(zhuǎn)了一個圈子,就轉(zhuǎn)到了進洞時的進口。
我感謝開闊了我們視野的大火,可同行的王會江部長卻說,如果次次進洞都點火,那無異于項羽給阿房宮放火!……
可是,后來又去游洞的朋友們打電話又說,你們沒游遍吧,我們還在一處洞頂上發(fā)現(xiàn)了一只只倒掛的蝙蝠……
面對這樣一洞大自然的神奇,雖然親眼目睹,卻越來越覺得視野有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的所有照攝和描寫,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搬起的只是洞中的只鱗片甲,我們只能斷章取意,所有的文字記錄只能像史書記錄歷史一樣掛一漏萬。
我有個想法,如果干脆把我搜索的目光一直留戀忘返在洞里,就算不在洞中打坐,修煉,就算不用進洞出洞在社會上云游,長見識,只要完全徹底、徹頭徹尾理解了這個吳王洞,我也可以成就為呂洞賓的。這是一種徹悟,還是一個短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對于洞中的景象,不記是最完美的記錄!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看過吳王洞的人,人人心中都有一個別開生面吳王洞,怕卻也都是盲人摸象。
至于此洞為什么叫吳王洞?我問遍了雪寺村的老者,沒人知道為什么。吳王洞就是吳王洞,謎一樣存在著,又模糊著,等待著人們一點一點地去發(fā)現(xiàn)、去領悟。
“
片語吳王洞
楊振國
題記:作協(xié)內(nèi)部都習慣于把每次采風后創(chuàng)作的作品稱為“作業(yè)”。涉縣神頭雪寺的吳王洞游罷已經(jīng)一月有余,可我的雜事接二連三,竟然擠不出空完作業(yè)。做一名壞學生還無所謂,若讓人感覺我有自居老師之嫌,就真的不好了。所以今天,偷半日之閑,草就小文一篇補交作業(yè)以充數(shù),請大家雅正。
這個洞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的多,也好得多的多!它帶給我們的振撼,憑我現(xiàn)有的文字功力,無法表達,只能說:它應該是我國的北方地區(qū)絕無僅有溶洞之一!
它讓我們一行三十多人披荊斬棘手腳并用爬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而且,在2013年7月5號和17號接二連三去了兩次,整個作家協(xié)會的骨干力量和十幾部長槍短炮都用上了,三十多雙從字里行間讀懂整個世界的眼睛,卻讀不清這個洞的博大精深,又請了電視臺,動用了五個攝制組,資深編導和主播,連臺長都出動了,也始終無法從空間上估量它的長度、寬度和深度,更不用說全方位展示它千奇百怪、千形萬象的景觀了。
我的空間感覺不是一般的差勁。那個洞也真的很難找,不走近,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有個大石頭,很“故意”地把洞口擋了個嚴嚴實實,僅容一人半蹲半跪進入。入洞后,站直身子還怕碰了頭,但隨著幾十把強光燈閃耀出的螢火蟲兒亂飛的夜空,感覺就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感覺洞大得奇特,到底有多大,一點概念也沒有,三十多人的也算不小的人群,不知是被黑暗吞噬還是被龐大的空間所忽略,都隱在“洞深不知處”,只是跟著零散的弱得不能再弱的強光燈的方向,或緊或慢地探索,移動腳步隨波逐流。
洞里陰冷黑暗,不時有冰涼冰涼的水珠滴落,讓冷卻了一身熱汗的我們打寒顫,如入地獄。木偶一樣,聽別人說,自己也去看,說這里像海,海浪淘天;看那里如云,云騰萬象。像,像,像,真的很像……。突然,燈光一齊聚來,一群惟妙惟肖的乳房從天而下,有人乳也有的像豬乳,卻有人踮起腳點伸了嘴去吸吮,吸了一口,深咽一口,才說真的有奶水,甜!竟如嬰兒般陶醉……。
別人嬉戲,我也嬉戲,別人大驚小怪,一驚一咋,我也不自覺地人云亦云。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耶!這有個大蜥蜴!比動物世界里的還大!”遠遠望去,真的很像,好像還在猶瘸似拐地跑。我真的也無法脫俗呀!
其實,我對山水形盛和文章中什么像什么的比喻和描寫,一向是不肖一顧的。我一直固執(zhí)地認為:一切的像什么全都是假的,怎么樣的像也無法比真的更像!所以游山玩水時,當導說什么像什么時,我故意要把目光移向別處;當文章中出現(xiàn)什么像什么的描寫時,我通通不讀,一律一目十行而過。
所以,在一大堆無法回避的,什么也活靈活現(xiàn)與世界上的東西都有相像之處的吳王洞里,我的思想只能隨著那個大蜥蝎,跑進入海底龍宮,跑進孫悟空發(fā)現(xiàn)的水簾洞中。我偏執(zhí)地認為,如果一定躲不開要說像,吳王洞最像海底龍宮或者說像花果山上的水簾洞。我不必用文字進行描述,描述也描述不好,大家抽空去重讀一下《西游記》,水簾洞和龍宮是怎么樣的洞天福地應有盡有,吳王洞也是怎么樣的洞天福地應有盡有。
引我們進洞的雪寺村民說,這個洞下還有一個洞,比現(xiàn)有的這個洞大兩倍。邊說邊用腳跺,洞底下果真有空洞之音,大家都模仿著跺腳,空洞音更真切,洞底顫抖,搖搖欲墜,大家不約而同,停止跺腳,不約而同,顫顫驚驚,如履薄冰。我想象此洞,應該是洞中套洞,洞下有洞,層層疊疊,狀如迷宮吧?就像我家東山的藏驢洞,一大群驢為了躲雨而入洞,卻無一只能出來,人們進洞尋找,也無一能返。所以,后來無論何人進洞,必定得帶一大團線,一頭系洞口,邊走邊放線,走到那里,必須扯著線到那里,線沒了就不得再前進。誰若離開線,必定迷途不返,困死洞中。……
第一次游洞,我就這樣隨波逐流人云亦云或獨自胡思亂想,游蕩了約半個小時吧,自信游遍了全洞。
只是眼看要返到洞口了,竟然還不知這個洞到底有多大?于是都問邀請我們來雪寺的村支書王天良,土生土長的王書記也好像不清楚,但不得不說:“大約能盛一萬多人吧!”
回家后,我迫不及待向欲來卻未得來的電視臺資深編導郝乃堂兄炫耀:“這洞能盛一萬人!”
“還一萬人呢,你真能夸張!”沒想到,一同進過洞的曹秀麗當場就給于了否定。
“那就幾千人吧?這樣最準確!”乃堂兄用他仙風道骨般的智慧替我轉(zhuǎn)移了尷尬。
第二次進洞,乃堂兄卻無不感慨地說:“不見不知道,不親眼所見就沒有發(fā)言權!我用漠糊處理方法和稀泥是個錯誤。這洞,少說也能容一萬五千人!”我用腳跺洞底說:“還有下層呢,當?shù)厝苏f,下層比這層大兩倍!”
第二次進洞,我作為“群眾演員”跟著攝像機的鏡頭,竟然又發(fā)現(xiàn)了洞中的幾條盤龍,洞頂?shù)乃橛褚粯拥卧邶埳砩?,讓一條又一條的盤龍鱗甲青中發(fā)黃熠熠生輝。這樣活靈活現(xiàn)的景象,我上次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第二次游洞,雪寺村支書王天良讓人在洞一燃起了一堆篝火,以火為參照物,我和乃堂兄和他帶的攝制組所有人的空間感覺有所提高,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進洞是往右走,走過一個“天地”,靠左鉆一個洞口,再進一個“天地”,穿過三個天地后,在這個空山里就轉(zhuǎn)了一個圈子,就轉(zhuǎn)到了進洞時的進口。
我感謝開闊了我們視野的大火,可同行的王會江部長卻說,如果次次進洞都點火,那無異于項羽給阿房宮放火!……
可是,后來又去游洞的朋友們打電話又說,你們沒游遍吧,我們還在一處洞頂上發(fā)現(xiàn)了一只只倒掛的蝙蝠……
面對這樣一洞大自然的神奇,雖然親眼目睹,卻越來越覺得視野有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的所有照攝和描寫,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搬起的只是洞中的只鱗片甲,我們只能斷章取意,所有的文字記錄只能像史書記錄歷史一樣掛一漏萬。
我有個想法,如果干脆把我搜索的目光一直留戀忘返在洞里,就算不在洞中打坐,修煉,就算不用進洞出洞在社會上云游,長見識,只要完全徹底、徹頭徹尾理解了這個吳王洞,我也可以成就為呂洞賓的。這是一種徹悟,還是一個短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對于洞中的景象,不記是最完美的記錄!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看過吳王洞的人,人人心中都有一個別開生面吳王洞,怕卻也都是盲人摸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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