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葑門橫街出來,沿著莫邪路往南走,街巷內(nèi)行人眾多,走到一家糖煙酒食品店往左轉(zhuǎn),就是西肖堡場的巷口了。從巷口進入,略行幾步,一簇矮牽牛印入眼簾,粉紅的花、碧綠的葉,那是巷子里的居民在屋后栽種的,為小巷生活平添了幾分意趣。
西肖堡場約200米長,西出莫邪路,北出紅板橋弄與徐公橋弄相連處,南端通西街弄,東面與東肖堡場相連。東肖堡場比西肖堡場更短小,長不過百來米,但比較寬闊,街巷兩側(cè)都建有規(guī)模較大的居民小區(qū)。巷子的東端正對著里河橋,過橋就是油車場。
很早以前,東肖堡場、西肖堡場叫做“肖浜巷”,因為這里有小河浜,居民又多姓肖。據(jù)傳,當時的肖浜巷歷史上是“演兵場”,所以當?shù)匕傩锗l(xiāng)人習(xí)稱“操場上”,三國時期,周渝曾在此地練兵點將。據(jù)當?shù)乩先酥v,這里也曾是清朝藤牌兵的教練處。藤牌兵興起于明朝中期的抗倭戰(zhàn)爭,由清代名將林興珠發(fā)揚光大,此后一直為清軍特種部隊,戰(zhàn)功卓著,對維護祖國疆域功不可沒。
說起肖浜巷,有一個人值得一提。那就是清末一代名妓賽金花。賽金花本名趙彩云,又名傅彩云,幼年被賣到“花船”上為妓。據(jù)其自述,“葑門外肖浜巷”是她的出生地。1887年,適逢前科狀元洪鈞回鄉(xiāng)守孝,對趙彩云一見傾心,于是納為小妾。不久,洪鈞奉旨作為駐俄羅斯帝國、德意志帝國、奧匈帝國以及荷蘭的四國公使,趙彩云陪同洪鈞出洋,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場上竟也游刃有余。洪鈞歸國后病死,其原配嫌棄趙彩云的出身,便將趙彩云逐出洪府。趙彩云轉(zhuǎn)至上海重操舊業(yè),改名“曹夢蘭”。后又遷至天津,改名“賽金花”。
1900年,八國聯(lián)軍攻陷北京時,賽金花住在北京石頭胡同。因為有過旅德經(jīng)歷,會說德語,賽金花與八國聯(lián)軍統(tǒng)帥瓦德西有過接觸。一方面,賽金花為聯(lián)軍籌措過軍糧,另一方面,她又勸阻瓦德西不要濫殺無辜。賽金花復(fù)雜的性格和經(jīng)歷使她在中國歷史上也留下了不容忽視的一筆。
民國時期,這條巷子還曾經(jīng)因為巷南面不遠處有座花神廟,而改名為“花神弄”。民國初年演兵場廢棄,南部成為基督教的墓地“安樂園”,北部成為吳蔭培主持的“吳縣保墓會”的義冢地。新中國成立后,因為“花神廟”迷信,于是巷子的名字就改為肖堡場了,并以東、西以作區(qū)分。
20世紀80年代初,巷子南面興建了里河新村。80年代后,開始大規(guī)模建設(shè)住宅群,演兵場就完全消失了,而東肖堡場、西肖堡場的巷名則一直沿用至今。
臨近黃昏,白日里的溫?zé)釢u漸散去,小巷兩側(cè)樹上的枝葉簌簌有聲,巷子里慢慢走來歸家的人們,一個個或歡快或疲憊的身影,消失在一扇扇透著暖融融燈光的木門里……
主播:梧桐 清秋
攝影:素如
2019年1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