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文
有位先生在自己“博客”發(fā)表了題為《著有〈中國歷史地理概論〉的王育民先生的〈碣石新辨〉》的文章,后來又把它貼到〖無棣方圓〗的論壇上。大概最令該先生膜拜的就是其中的一句話,即『《唐十道志》:“河北道名山曰‘碣石’。”孔穎達注云:“碣石在平州東,離海三十里。遠望其山,穹窿似冢,有石特出山頂,其形如柱,當即《禹貢》之碣石。”《括地志》亦有碣石山“在盧龍縣南二十三里”的記載。這與今昌黎碣石山和盧龍的方向與距離正相吻合。因此,所謂盧龍碣石也就是昌黎碣石山?!?/span>
這也就是董寶瑞先生津津樂道的、使用頻率最高的『唐太宗的“十八學士”之一,唐朝初期有名的經學家孔穎達在注河北道名山“碣石”時,就已非常清楚地指出:“碣石在平州,東離海三十里。遠望其山,穹窿似冢。有石特出山頂,其形如柱,當即《禹貢》之碣石?!坏膩碓础#ㄗ⒁?!董先生已經把上文的“碣石在平州東,距海三十里”的“東”字作了技術性變動,變?yōu)?/span>“碣石在平州,東距海三十里”。)
筆者至今也沒見到“孔穎達注云”的原始出處,于是一直認為這就是原始的“孔穎達注《唐十道志》”中語。
為了慎重起見,簡單查閱了《唐十道志》相關資料。
關于《唐十道志》《舊唐書.經籍志》和《新唐書 .藝文志》均記載:“梁載言《十道志》十六卷”。
查,梁載言的事跡,在新舊《唐書》中都附于《劉憲傳》之后。《舊唐書. 列傳第一百四十 文苑中》載“初,則天時,敕吏部糊名考選人判,以求才彥,(劉)憲與王適、司馬锽、梁載言相次判入第二等。……梁載言,博州聊城人。歷鳳閣舍人,專知制誥。撰《具員故事》十卷,《十道志》十六卷,并傳于時。中宗時為懷州刺史。”
《中國古代名人錄》(中華博物審編委員會)載:“梁載言〔唐〕
字不詳,博州聊城人。生卒年均不詳,約唐武后天授中前后在世。武后嘗令吏部糊名考選人判,載言與王適、劉憲、司馬锽相次判入第二等。歷鳳閣舍人,專知制誥。中宗時,為懷州刺史。載言撰《具員故事》十卷,《十道志》十六卷,《均舊唐書文苑傳》傳于世。”
據史料記載,光宅元年(684年) 九月武后下令,改中書省為 鳳閣。唐中宗李顯(656年~710年)是唐朝的第四和第六位皇帝,他的在位時間是683年12月~684年2月和705年正月~710年5月。
梁載言,在武則天執(zhí)政時,以高才入選,擔任鳳閣舍人應是684年之后,擔任懷州刺史應在705—710年之間。
有人認為,《十道志》的成書時間,當在開元二十一年(733)之前,因唐于貞觀年間設十道,至開元二十一年增為十五道,故梁氏不可能在733年后作此書。且唐志有長安四年(704)《十道圖》十三卷,故梁氏編《十道志》時間當在705-732年之間。其實此時間限制不一定準確,因為百年之后還出現過李吉甫的《元和十道圖》(806-820)。
孔穎達 (574~648),字沖遠、仲達,冀州衡水(今河北衡水市)人。隋唐間儒家學者,經學家。生于隋朝建立之前的574年,死于唐太宗在世的648年,孔穎達是唐太宗朝的學士;梁載言是唐中宗時的刺史,孔穎達去世的時候,大概梁載言尚未出世,孔穎達在世時絕然不會有什么梁氏《十道志》傳于世,那孔穎達怎么能去“注釋”死后半個世紀才傳于世的《十道志》呢?怎么會有『《唐十道志》:“河北道名山曰‘碣石’。” 孔穎達注云:“碣石在平州東……』云云呢?從中還真能品出一點“關公戰(zhàn)秦瓊”的味道。
《十道志》的名稱加“唐”字,為《唐十道志》,按照慣例大約也不是當時“唐朝人”自己的稱謂,如果稱之為《大唐十道志》則未嘗不可。
關于“河北道名山”。 《新唐書.地理志》載,“河北道……縣百七十四。其名山:林慮、白鹿、封龍、井陘、碣石、常岳。”
平州石城、營州柳城、滄州無棣等縣同屬唐河北道。“碣石”為河北道六名山之一。
但是唐代學者注疏及新舊《唐書》中記載的“碣石”卻有多處:
其一、平州石城碣石?!缎绿茣?/span>.地理志》載:“平州北平郡:石城,本臨渝,有臨渝關,一名臨閭關;有大海關。有碣石山;”
唐代司馬貞【史記索隱】注云“……此云‘夾右碣石入于海,當非北平之碣石’。”即平州碣石不是《禹貢》碣石。
劉起釪先生《碣石考》曾引用舊《永平府志》曰:“碣石當有三,此仙臺頂之碣石,非《禹貢》夾右之碣石”。即《永平府志》也認為“仙臺頂之碣石”,即今昌黎碣石不是《禹貢》碣石。
董寶瑞在《唐朝人記述的碣石山形貌》也說:『元、明、清時有的學者認為此中的“特出山頂,其形如柱”的“有石”不是指的碣石山主峰仙臺頂之貌,而是仙臺頂背后的坡嶺西北角下更像“天橋柱”的“小碣石”棒槌山之貌?!?/span>
其二、營州柳城碣石?!缎绿茣?/span>.地理志》又載:“營州柳城郡:柳城。西北接奚,北接契丹。有東北鎮(zhèn)醫(yī)巫閭山祠,又東有碣石山。”
在同一篇《地理志》中的河北道“綜述”里只有“名山”叫做“碣石”,而在州郡條目中,卻同時出現了平州、營州二個同名“碣石。
其三、滄州無棣碣石。
《新唐書.天文志》載:“玄枵……其分野......得漢北海、千乘、淄川,濟南、濟郡及平原、渤海、九河故道之南,濱于碣石。”“自北河下流,南距岱山為三齊,夾右碣石為北燕。”
《舊唐書.天文志》也明確記載:“玄枵之次。其分野:……又得漢之北海、千乘……及平原、渤海,盡九河故道之南,濱于碣石。今為德州、棣州,滄州其北界。”
《新唐書.地理志》:河北道:“滄、景、德為玄枵分,”
唐代徐堅《初學記》卷八載:“兗州西北距河,謂古九河也。九河填塞,今之河北博、德、滄、棣等州,即古兗州之地。今為河北道矣。”
新舊《唐書》,顯然已將“碣石”定位于“九河故道”附近。而“九河故道”在德州、滄州境,在此地域內惟有無棣有一山突兀于九河海濱,無疑就是指“無棣碣石”。
唐代學者張守節(jié)【史記正義】注曰:“河至冀州,分布為九河,下至滄州,更合同為一大河,名曰逆河,而夾右碣石入于渤海也。”顯然也認定碣石在滄州,滄州碣石即《禹貢》碣石。
河北“名山”碣石,是指“石城碣石”,“柳城碣石”,還是“無棣碣石”?《唐書》中并沒有具體說明,所以后人就拿前人的注疏作依據,前人注疏不一致,因此后世論辨也就紛紜起來。
孔穎達確定“平州碣石”為“名山”的標準,不是因為某山“穹窿似冢”,其關鍵是他以為某山“當即《禹貢》之碣石”也,如果某山不是“《禹貢》之碣石”,那自然也就無“名山”可言。
董寶瑞一方面說“孔穎達注語”是“找到了比較準確的注腳”,另一方面又承認不知“孔疏”確指何山,他說:『孔穎達的注語已為解釋《禹貢》有關“碣石”的記載找到了比較準確的注腳,但“《禹貢》之碣石”究竟為何指,在唐朝以后依然爭論不休,至今仍然存有不同的見解』(《“〈禹貢〉之碣石”非兩地》)。又進而云:『在解讀唐朝學者孔穎達關于“碣石在平州東,離海三十里。遠望其山,穹窿似冢,有石特出山頂,其形如柱,當即《禹貢》之碣石”的記述時,應當承認,多年來也有不同的理解和見地,主要的分歧是元、明、清時有的學者認為此中的“特出山頂,其形如柱”的“有石”不是指的碣石山主峰仙臺頂之貌,而是仙臺頂背后的坡嶺西北角下更像“天橋柱”的“小碣石”棒槌山之貌?!?/span>
董寶瑞對昌黎的“仙臺頂”情有獨鐘,又對“棒錘山”愛不釋手,于是嘆息道:『那石柱,當地人稱之為“棒槌山”(其貌極似直立的棒槌)……,說其為“碣石”,是再確切不過的了。……可惜的是,此天造地設的石柱隱藏在了碣石山主峰仙臺頂之后人跡罕至的偏僻之處,……倘若它顯露在碣石山前的任何一個部位,或是海邊的任何一個地方,必定會被公認為“碣石”?!洞竺饕唤y志》、《畿輔通志》等志書則將其記載為“碣石山”?!队榔礁尽芬灿邢嗨频挠浭?/span>……筆者在撰寫《碣石縱橫談》書稿時認為,用“碣石”之義衡量,不論是仙臺頂,還是天橋柱,都有其貌其勢;只是,前者氣勢磅礴,后者悄然古峭。云此二者為大、小碣石,是名實相符的,毫無牽強附會之嫌』(董文:《唐朝人記述的碣石山形貌》)。“遠望其山,穹窿似冢”即像“大墳”似的山頭天下比比皆是,都何止昌黎一二!“元、明、清時的學者” 認為孔穎達所形容的“不是指仙臺頂之貌”,董先生自己都感到無所適從,到底那里才算是“昌黎碣石”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沒被“公認”,若拋開《禹貢》碣石的“唯一性”而到昌黎城北的山區(qū)去尋“穹窿似冢”,的山頭,這不是在論證碣石,而是為“碣石”隨心所欲地選址,其何以奢談“《禹貢》之碣石”。
唐朝以后為啥“依然爭論不休”,為啥“至今仍然存有不同的見解”?說到底就是孔穎達所定位的“《禹貢》之碣石”是不準確的,他并沒有進行實地踏勘調查,而是道聽途說,閉門注經疏書的產物。
就連孔穎達自己,對“平州碣石”是不是“《禹貢》之碣石”,也并沒有吃準,甚至產生懷疑。例如,劉起釪先生在 《碣石考》中就說:『孔穎達曾因這一入海口(引者案,指灤河口)和黃河入海口相去太遠提出懷疑?!犊资琛罚?/span>“《地理志》碣石山在北平驪城縣西南,是‘碣石為海畔山’也。……下文‘導河入于海’《傳》云:‘入于渤海’。渤海之郡當以此海為名,計渤海北距碣石五百余里,河入海處遠在碣石之南,禹行碣石不得入于河也”。程大昌《禹貢論》說:“孔氏之疑是也,其所從疑者非也”。程氏說孔氏疑得對,是因為“秦皇漢帝所登碣石在右北平之驪城,而右北平無古今皆在海北,不與冀東舊河相并”之故。即碣石與黃河口不在一起,不能混為一(自韋昭說“碣石昔在河口”及《河渠書·集解》引臣瓚說,始誤謂黃河在碣石入海,其后誤者相承)。程氏說孔穎達所疑的理由錯了,“不當但以唐世所見河道而徑疑禹時之不然”。因唐時所見河道是漢元光三年及王莽時改道結果,河至利津入口,與古黃河在天津附近入口不同。”
顯然,在孔穎達看來“《禹貢》之碣石”應與古黃河口在一起。
董寶瑞說:『“導岍及岐……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講的是山脈走勢,“碣石”為群山入海之識?!唬ā?/span>“碣石宮”質疑 》)董寶瑞認為是“導山”是敘述“山入海”,但孔穎達在《尚書正義》中的注疏與此迥異??追f達【疏】云:『言山傍之水皆入海,山不入海也。又解治水言山之意,“百川經此眾山,禹皆治之,川多不可勝名,故以山言之”也。……濟出王屋,淇近太行,恒、衛(wèi)、滹沲、滱、易近恒山、碣石之等也?!豢追f達認為恒水、衛(wèi)水、滹沱河、滱水、易水與恒山、碣石相鄰近。這幾條河流《禹貢》時代同屬黃河流域,有時為古黃河的支流,有時黃河奪其道入海,抑或單獨入海,但入海口都在今天津以南的漢渤??ぞ硟取?/span>“平州碣石”遠離滹沱、易水五六百里,孔穎達此處的“滱、易近碣石”的注疏本身,就否定了所謂“平州碣石,當即《禹貢》之碣石”的結論。
有人說《漢書.地理志》渤??げ]記載《禹貢》碣石,所以《禹貢》碣石不在渤???。但古黃河在渤海郡章武入海是事實,為什么《漢書.地理志》也不記載于渤??ふ挛淇h呢?遼西郡不大的河流,都記上“南入官”“北入海”。為什么偏偏咆哮萬里的中國母親河不記載其入??谀兀渴前喙讨灰姌淠静灰娚??不得而知也。所以說《漢書》沒記載的不等于不存在,記載了得東西也要實事求是地去加以分析。《漢書.地理志》倒是在“右北平驪成縣”記載了“大揭石山”,盡管班固并沒冠以《禹貢》,但仍被人附會為《禹貢》碣石,又從“右北平郡”倒騰到“遼西郡”,最后有人甚至達到狂熱程度,也不管什么“平州東”、“營州東”“渤??|”還是“右北平驪成縣西南”、“絫縣海旁”“臨渝水中”但凡占“碣石”“揭石”者,說統統“是指今昌黎碣石”。廣東的“海豐碣石”,廣東的揭陽縣(與昌黎“碣陽湖”之“碣陽”音同),因為遠隔大江,西域撒馬爾罕的“碣石城”也受阻大漠,不好搬騰,暫且作罷,另作他論。
有人利用孔穎達注云“碣石在平州東”,去極力否定“營州柳城碣石”。但宋代鄭樵在《通志·地理略》“河北道”:“其名山有……碣石之山”,自注云:“碣石在營州東”。清代胡渭在《禹貢錐指》中指出《唐志》所載營州柳城東之碣石即北齊文宣帝之所登。清代程恩澤《國策地名考》云:“即指在柳城者”。 如果“營州碣石”不存在,那么“唐書”、“宋志”決不會“空穴來風”,憑空想象一個“碣石”硬安在營州。
還有人利用孔穎達注云“碣石在平州東”,極力否定“無棣《禹貢》碣石”。
晉代伏琛說“渤海郡東有碣石”;《唐書.天文志》“盡九河故道之南,濱于碣石。今為德州、棣州,滄州其北界”;張守節(jié)【史記正義】九河至滄州“夾右碣石”。如果滄州沒有碣石,張守節(jié)也不會憑空寫出“九河至滄州夾有右碣石入于渤海”。
晉代伏 琛說“碣石在渤??|”。唐代張守節(jié)說“至滄州夾右碣石”。
唐代孔穎達說“碣石在平州東”。
宋代鄭 樵說“碣石在營州東”。
今人的爭辯各持一家之言,所以一時也難于統一。
孔穎達“河之入海乃在碣石”的觀點是明確無誤的,他之所以說河北道的名山“碣石”在“平州東”,是因為受到“黃河東北至平州碣石入海”的錯誤觀點的誤導而做出的判斷。錯誤的假定前提,必然導致錯誤的結論。憑現代的地理知識已經斷定,古黃河不可能在平州入海,所以平州的某某山即便是名叫“碣石”,也不是名山《禹貢》碣石。僅僅是與《禹貢》碣石同名而已。
況且,“平州碣石”也不一定就是“今昌黎仙臺頂”,其中也多有爭論,元明清人說“棒錘山”,劉起釪說“在樂亭”,譚其驤說“沒于陸”,馮君實說“金山嘴”,遼寧人說“姜女墳”……。
為了硬要維護“昌黎碣石“的所謂“《禹貢》之碣石”的地位,有人就撿起“不知碣石根本與九河無關,誤認碣石在九河入海之口”的怪論,反復引述炫耀,并把它作為討伐“碣石異說”的一把生銹的尚方寶劍,借以否定無棣碣石。但是這一怪論的始作俑者并沒有因此而給董寶瑞賞臉,把“《禹貢》之碣石”桂冠戴在昌黎城北的某個山頭上,而是認定“真正最原始的《禹貢》碣石,應該是正處在轉角點上的樂亭縣海上的碣石”。于是有人頓足地嘆息曰,這距正確結論“只差一步之遙”。
董寶瑞就對“碣石在九河???/span>”諱莫如深,他在《古黃河并非在碣石入?!分姓f『云“唐代人在注釋《禹貢》大都主張古黃河在碣石入海,這無疑是正確的”。筆者(按,董先生自稱)認為,而這恰恰是不正確的,這正是“必然導致”所謂“無棣碣石”說的“錯誤結論”的“錯誤前提”。』這段文字讀起來有點別扭,翻譯成通俗話就是,一旦承認“古黃河在碣石入海”這一前提,就必然導致“無棣碣石”即“《禹貢》之碣石”的正確結論!這是董寶瑞寧死也不認可的。
董寶瑞的“碣石論辨”往往是鉆頭不顧腚,例如在《元宵節(jié)感言:切莫輸理再輸情》中剛剛說完:『碣石山在灤河水系,與黃河水系無涉,……是考證的黃河水系的變遷,從中硬拉上了與太行、恒山等北方大山一脈相連的碣石山』。你看:昌黎碣石與黃河毫無干涉,是《禹貢》作者,在論證黃河時“中硬拉上”的。
但是,董寶瑞隨即又意識到,昌黎碣石如果完全脫離黃河流域,遼西的山川就與大禹治水沾不上邊了,那也不好與《禹貢》接軌,所以又來與黃河套套近乎說:『筆者是在《〈山海經〉與〈禹貢〉中的碣石》一文中說過“《禹貢》把大禹治水的傳說發(fā)展成一篇珍貴的古代地理記載,……對黃河流域的山川、土壤、物產、貢賦、交通等記述較詳;其‘導山’部分根據黃河和長江中下游地區(qū)山脈分布特點,自南而北歸納為東西向延伸的四大山系,并分別列舉各山系所包括的主要山岳名稱,……古代人可能不完全清楚,現代人基本清楚了,古黃河最北從今海河流域入海,海河流域與被古人誤認為古黃河入海處的灤河流域緊緊相連,何言灤河流域在海河流域“五百里之外”?“導山”中黃河下游的“碣石”,之所以被大多數古今學者認定為今昌黎城北的碣石山,是因碣石山屬于與太行山等山脈連接的燕山山脈(在古黃河在今天津一帶入海時,亦屬黃河流域),正在古黃河流域一大山系的入海之地』。
這就奇怪了,海河流域就是古黃河下游流域,古人啥時候“誤認為古黃河入海處的灤河流域緊緊相連”?啥時候昌黎城北的碣石山“亦屬黃河流域”?是《禹貢》講的,還是酈道遠在《水經注》里講過?退一萬步說,即使《禹貢》時代能游動黃河流域與灤河流域靠近,那昌黎城北的山頭也仍然“固定“在今天的位置上,難道它也能隨灤河入海口的擺動而向東游動嗎?《禹貢》時代尚無“山脈”的概念,啥時候“大多數古學者”認為燕山山脈屬于黃河流域?
昌黎不在“黃河下游”這是有目共睹的地理事實,有哪些“大多數今學者”還認為昌黎處于“黃河下游”,而把明明是“黃河下游的‘碣石’,認定為今昌黎城北的碣石山”。
勿論其他,單憑董寶瑞的『“導山”中黃河下游的“碣石”,之所以被大多數古今學者認定為今昌黎城北的碣石山……』這一句話,就不知不覺地露出了“馬腳”,在這里董寶瑞已不自覺地承認了“導山”中的“碣石”本應在“黃河下游”,那怎么能硬說“碣石根本與九河無關”呢?
既然董寶瑞承認《禹貢》『“導山”中黃河下游的“碣石”』就等于承認古黃河在碣石入海,按照董先生所熟悉的“前提”和“結論”的邏輯關系,以“古黃河在碣石入海”為前提,得出的正確結論當然是“無棣碣石”乃“當即《禹貢》之碣石”。“名山”在何處也不言自明。
董寶瑞又煞有介事地胡說什么:“幾年來,無棣有些總想把昌黎碣石山的歷史說成馬谷山的歷史的人士,在顛倒史書明確的記載……”(董文:《神岳碣石的絢麗秋色》)。董先生是不是又穿上“皇帝的新衣”在招搖過市,“阿Q”起來了。馬谷山數千年的古黃河璀璨文化的積淀,“無棣人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哪有閑功夫去揀拾董先生費心編織的那幾塊碣石補丁。董寶瑞那點舊貨在本地叫賣的市場有限,還是在“旅游售票口”就地降價甩賣為好,最好不要再摻合到“《禹貢》碣石”里來魚目混珠了。(2007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