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問我,怎么歷經(jīng)爆倉和虧損中仍然堅持交易。
交易予我,與旅行,閱讀,寫作以及健身并無二致。
事實上把交易當成是生活的一部分,把每日的交易當成是學習的部分。
更重要的是,通過交易構(gòu)建真正理性,觀察世界運作的一種學習方式。
不善于學習的人將學習定義為一種重復性的勞作。
并且將知識以及思維相互抽離。
如果你僅僅只把交易當成是一種賺錢的方式,那么其艱難以及苦澀
以及其中虧損的痛苦,以及缺乏安全感的常態(tài)將會吞噬你,你將不久徹底無緣于市場(莊家除外)。
現(xiàn)代教育的悲哀在于將知識以及思維體系剝離,將個體意志削弱,知道徹底附庸于集體意志。
于是乎我們成為了流水線上的工具,并且受到既定思維的奴役,而非成長為具有獨立意志的,完整的人。
這也發(fā)生在現(xiàn)代的金融行業(yè),你如果隨便找一些做IBD,做sales and trading這類(有些只不過是rookie)要么是back-end build model的,他們對于代碼的興趣高于對市場行為的興趣。對于數(shù)字的理解遠高于對人性的理解。當然sell side不是什么發(fā)揮人文主義關(guān)懷的地方。逐漸量化的金融各領域里的從業(yè)人員,最終成功被打造成了整條流水線的螺絲釘。而在被炒掉之后,一夜發(fā)覺一切都是名片以及title給的。
現(xiàn)在的sell side,為了要深度綁定員工和平臺的利益,并且削弱員工本身對于平臺的威脅,并且加強這些初級員工對平臺的依賴,最終變成了鐵打的兵營流水的兵。這部分人面對真正的市場并非有真正的把握。
交易予我,和打游戲,畫漫畫,學習語言,講段子沒有多大區(qū)別。
在一些市場行情里,我并非不會虧損,然而我有極大的耐心以及意志力
wait till I have perfect set up plus timing when the trading opportunity comes.
對于我來說,每天刷BIS 世界清算銀行,IMF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World Bank 世界銀行
或是CFTC,全球?qū)_基金每季度遞交13F files 以及各大上市公司遞交的14K文件,或是人工智能領域,或是Arxiv 的Quantitative Finance 等各類working papers ,盯著期權(quán)倉位的greeks 和IV,和看海賊王,怒刷宮崎老賊的黑魂血源只狼并無區(qū)別。
這中間我和其他人唯一的區(qū)別在于我高效的知識吸收體系,并且將來自于社會人文,歷史,經(jīng)濟學,物理學,計算機科學,會計,財務,貨幣學,銀行學等知識有機結(jié)合在一起。相比大多數(shù)人,我在相對有限的時間里,以較高的效率,完成他人需要重復性才能完成的工作。
思維是一個人理解世界的框架,
邏輯是一個人描述世界的方式。
連同價值觀這些構(gòu)成了一個人類的底層操作系統(tǒng)(OS),這被稱為靈魂
Soul or psyche (Ancient Greek: ψυχ? psykh?, of ψ?χειν psykhein, 'to breathe')
將思維和邏輯從個體的教育中清除,那么這個個體就會表現(xiàn)出極強的從眾性。
螞蟻,按照兵蟻,工蟻,蟻后等階級嚴格區(qū)分,在這樣的集體分工中,最大的敵人就在于個體的獨立性。
當思維缺乏了獨立性,質(zhì)疑,以及受到意識形態(tài)的束縛,那么理性便失去了其意義。
我記得我在小學的四年級買了一本書叫做清澈的理性,clear reasoning(小時候我家的書柜就塞滿了哲學書,黑格爾,尼采,薩特,蘇格拉底,西塞羅,卡爾波普爾等等,但是我爸媽從來不讀)封面是愛因斯坦的爆炸頭。
書是一本小冊子,講到人類在藝術(shù)人文以及科學上的重大分歧使得科學徹底剝離了人文藝術(shù)。
這本小冊子啟迪了我對于探索藝術(shù),人文,金融以及各類學科的渴望。
更準確的說,嘗試以自己的眼睛探索這個世界,而并非其他人所告訴我的。
這就是我生命的意義。
我從小就渴望理解世界,我渴望用簡潔,激動人心的方式,表達這個世界的運作機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埋下了我對交易熱愛的種子。而我父母并不了解金融,然而我在學生時代最大的迷思,就是一個個體,如何以哲學生活,并且讓這些虛無縹緲的哲學養(yǎng)活自己(清華北大的哲學系畢業(yè)能干啥)畢竟按照傳統(tǒng)老一輩的觀念來看,哲學,文學和藝術(shù)無法提供面包和牛奶。
我曾經(jīng)想過成為一名文人,但是我無法忍受那種居高臨下,遠離世俗的酸腐。
我曾經(jīng)投稿過很多的畫作以及富含辛辣口吻的文章,而對于當時初中高中生的我那點可憐的稿費無疑沒辦法靠此生活(除非寫網(wǎng)絡小說,文字十分廉價。)
直到我發(fā)現(xiàn)了交易,我便進化為另一種物種。我發(fā)現(xiàn)這個市場,比如全球各個市場的股指,便如同有氣息的野獸一樣,他們的喘息,其實就是價格的波動,以及隱含波動率(IV),各類資產(chǎn)大類邏輯的聯(lián)動,經(jīng)濟周期的變換,
所以我交易,既為了面包和牛奶,也為了我在文學以及哲學上面的追求。
所以我重新拿起了筆,開始寫作,以公眾號的形式寫下我的思考。
Soyez réglé dans votre vie et ordinaire comme un bourgeois, afin d'être violent et original dans vos ?uvres.
Be regular and orderly in your life like a bourgeois, so that you may be violent and original in your work.
—— To Gertrude Tennant (December 25, 1876)
向資本家一樣自律,你就能變得同樣的暴力,并且能夠保證你的作品的原創(chuàng)性?!前莸臅牛ǚ▏骷腋前葑钕矚g諷刺資本家)我嘗試通過寫作整理我雜亂無序的思維,并且嘗試拋轉(zhuǎn)引玉,獲得更多不同的,獨立思考世界的見解。
我喜歡在我雜亂無章的文章里穿插一些文學類的內(nèi)容。
感慨現(xiàn)在金融行業(yè)都要被自我感覺良好的碼農(nóng)還有理科生占領了。
而圖書館最火的區(qū)域就是自學人工智能,大數(shù)據(jù),神經(jīng)網(wǎng)絡,大數(shù)據(jù)這類IT專柜,我這一介數(shù)學編程渣只能懷著敬畏蹲在最冷清的哲學,文學專區(qū)了。如何淬煉出真正的理性,個人認為需要首先拒絕從眾,再來質(zhì)疑一切。個人交易生涯中最賺錢那幾筆都是尋找市場上最被忽略的交易(most ignored trades) 并且嘗試在這個紛亂嘈雜的世界里做一個旁觀者,觀察這些群體的思維不同。
即使是交易員的世界里,交易員仍然受到其崗位部門,以及所交易的資產(chǎn)品種所限,他們的思維也具備著巨大的不同。
Risk lover的世界Risk hater 是不懂的,他們不懂梭哈和激情的浪漫。
Risk hater的世界Risk lover 是不懂的,每天晚上可以安穩(wěn)睡覺不用害怕爆倉的安全感你懂嗎。
黑夜不懂白天的白,白天不懂黑夜的黑。
做港股的人心心念念高息股等分紅,或者是五號仔以及指數(shù)基金怎么才能擊敗銀行定存。
做基金ETF,被動投資的各種妖魔化對沖基金,指數(shù)好指數(shù)秒指數(shù)呱呱叫。
炒A股的人每天聽著內(nèi)幕信息,誰誰誰定增,啥啥政策,或者是茅臺等一眾白馬股如何優(yōu)秀。
炒商品期貨的人,什么叫做基本面,我只看供需,技術(shù)面,強扛單只要回撤沒有到90%,我就可以扛到行情出來!
做外匯(包括FICC,fixed income)的人天天盯著非農(nóng),各類經(jīng)濟數(shù)據(jù)PMI, ISM等,然后天天盯著FOMC 鮑先生的那張嘴,到底是hawkish dove 還是dovish hawk。
做期權(quán)買方投機的恨不得天天買末日期權(quán)做刮刮樂和theta做敵人。
做期權(quán)賣方的機構(gòu)交易員天天罵著投機者傻逼,然后把期權(quán)賣給期權(quán)買方,他們是theta的好朋友,拿著premium好開心,遇到高gamma一夜懵逼。
金融市場的本質(zhì)就是叢林,而叢林中你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捕食者,獵物,而他們獨有的形態(tài)則是他們長期“演化”來的結(jié)果。這個市場同樣充滿著太多聲音,太多理念,太多看似“正確”的觀點以及KOL,若果無法獨立思考,你將無法堅持正確的交易,你也無法真正看清真正的機遇。
There is no 'true'. There are merely ways of perceiving tru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