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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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文（1）
九成宮醴泉銘
秘書監(jiān)撿挍
侍中鉅鹿郡
公臣魏徵奉（勑撰）
【譯文】（略）
碑文（2）
勑撰
維貞觀六年孟
夏之月
皇帝避暑乎九（ 成之宮）
【譯文】貞觀六年(公元633年)夏歷四月，太宗皇帝在九成宮避暑。
碑文（3）
成之宮，此則隨
之仁夀宮也。冠
山抗殿，絕壑為
池，跨水架楹，分
【譯文】九成宮原本是隋代的仁壽宮。在山間興建宮殿，依山谷之形截堵山澗而形成護城河?？缢狭⒅軜?，
碑文（4）
（分）巖竦闕，高閣周
建，長廊四起。棟
宇膠葛，臺榭參
差。仰視則迢遞（ 百尋）
【譯文】開辟險峻之地建起聳立的雙闕，周圍建起高閣，四邊環(huán)繞長廊，房舍縱橫錯雜，臺榭參差交錯；仰望高遠可達百尋，
碑文（5）
百尋，下臨則崢
嶸千仞。珠璧交
暎，金碧相暉，照
灼云霞，蔽虧日（月）
【譯文】俯看則陡峭達千仞，燦爛如珠玉交相輝映，金碧交輝，光彩照耀云霞，遮蔽日月光芒。
碑文（6）
月。觀其移山廻
澗， 窮泰極侈，以
人從欲，良足深
尤。至於炎景流（ 金）
【譯文】當年興建宮殿移山堵水，極盡奢侈之能事，就為滿足他們的私欲，實在應該認真檢討。但當?shù)搅搜拙傲鹘鸬目崾睿?/p>
碑文（7）
金，無欝蒸之氣，
微風徐動，有凄
清之涼。信安體
之佳所，誠養(yǎng)神（ 之勝地）
【譯文】這里卻無悶濕蒸熱的空氣，微風徐徐吹來，帶來舒適的清涼，確實是居住的好場所，修養(yǎng)精神的勝地，
碑文（8）
之勝地， 漢之甘
泉不能尚也。
皇帝爰在弱冠，
経營四方。逮乎
【譯文】漢代的甘泉宮也不能超過它啊。太宗皇帝二十歲時，就從事策劃和組織統(tǒng)一天下的行動，
碑文（9）
（逮乎）立年，撫臨億兆。
始以武功壹海
內(nèi)，終以文德懷
遠人。東越青丘
【譯文】到了三十歲時，就做了億萬百姓的君主，先是用武力統(tǒng)一中國，再以教化德行感化周邊的國家和民族。東邊越過青丘，
碑文（10）
南踰丹徼，皆獻
琛奉贄，重譯來
王。西暨輪臺，北
拒玄闕，並地列（ 州縣）
【譯文】南邊越過丹徼，那些國家都奉獻珍寶以為晉見之禮，經(jīng)過不同語種的輾轉翻譯前來朝見；西至輪臺，北達玄闕，都并入版圖而設置地方州縣，
碑文（11）
州縣，人充編戶，
氣淑年和，邇安
遠肅，群生咸遂，
靈貺畢臻。雖藉
【譯文】把那里的人民編入戶籍受朝廷管轄。陰陽之氣清淑， 年景調(diào)順祥和，遠近都平安整肅，眾生也各得其所，神靈也都來降福，
碑文（11）
（雖藉）二儀之功，終資
一人之慮，遺身
利物，櫛風沐雨，
百姓為心，憂勞
【譯文】這雖然要憑借天地的功德，但畢竟還要依靠皇帝的謀略?；实凵嵘硪岳煜吕杳?，櫛風沐雨，一心為百姓著想，
碑文（13）
（憂勞）成疾。同堯肌之
如臘，甚禹足之
胼胝。針石屢加，
腠理猶滯。爰居
【譯文】憂國憂民以致積勞成疾，皮膚和堯帝一樣曬的干癟，手腳上結的繭子超過了大禹，雖經(jīng)針刺石砭治療，而血脈仍不通暢，
碑文（14）
（爰居）京室，每弊炎暑
群下請建離宮，
庶可怡神養(yǎng)性，
聖上愛一夫之（力）
【譯文】住在京都，炎熱的暑天使人疲困不堪，群臣請求另建避暑行宮，以便躲避酷暑怡養(yǎng)心神?？墒鞘ド蠍巯總€黎民勞力，
碑文（15）
力，惜十家之產(chǎn)，
深閇固拒，未肻
俯從。以為隋氏
舊宮，營于曩代，
【譯文】珍視民眾的財物，堅決拒絕，不肯聽從群臣的請求，認為隋朝的舊宮殿，雖然是過去建造的，
碑文（16）
棄之則可惜，毀
之則重勞，事貴
囙循，何必改作。
於是斲彫為樸，
【譯文】舍棄它感到可惜，毀掉它又會重新勞民傷財，既然可以沿襲使用，又何必重新改作呢！于是去掉隋代舊宮殿的文飾而使之變得質(zhì)樸，
碑文（17）
損之又損，去其
泰甚，葺其頺壞，
雜丹墀以砂礫
間粉壁以塗泥
【譯文】一再節(jié)儉，把原來過多奢華的部分去掉，修葺損壞的部分，使原來殿前紅色石階夾雜著沙礫，原來白色的墻壁夾雜著新涂的泥土
碑文（18）
玉砌接于土階，
茅茨續(xù)於瓊室。
仰觀壯麗，可作
鍳於既往；俯察
【譯文】土階與原有的玉砌相接，茅屋連著原有的瓊室。仰看原有宮殿的壯麗，可吸取過去隋代由奢侈而敗亡的教訓，
碑文（19）
（俯察）卑儉，足垂訓于
後昆。此所謂“至
人無為，大聖不
作”。彼竭其力，我（享其功者也）。
【譯文】俯看修葺的儉樸，足以作為后嗣子孫的楷模，正體現(xiàn)了 “至
人無為，大聖不作” 的境界，前朝竭盡全力大興土木，我們卻可以安享成果。
碑文（20）
享其功者也。然
昔之池沼，咸引
谷?，宮城之內(nèi)
本乏水源，求而
【譯文】 但是過去的護城河水，都從澗谷引來，宮城里面，本來就沒有水源，
碑文（21）
（求而）無之，在乎一物，
既非人力所致，
聖心懷之不忘。
粵以四月甲申
【譯文】想求得水源結果沒有找到，要解決這個問題，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太宗皇帝心里對此一直念念不忘。
碑文（22）
（ 粵以四月甲申 ）朔，旬有六日已
亥，上及中宮
歷覽臺觀，閑步
西城之隂，躊躇
【譯文】貞觀六年四月十六日， 唐太宗和長孫皇后在九成宮散步，沿途觀賞樓臺亭榭，信步走到西城的背面，
碑文（23）
（躊躇）髙閣之下。俯察
厥土，微覺有潤，
囙而以杖導之，
有泉隨而涌出。
【譯文】 在高聳的樓閣下徘徊， 看到這里的土地，略顯濕潤，于是用手杖掘地并加以導引，結果泉水隨之流涌出來，
碑文（24）
乃承以石檻，引
為一渠，其清若
鏡，味甘如醴。南
注丹霄之右，東
【譯文】于是在泉水下邊砌上石檻。引水而成渠。泉水清澈如鏡，水味甘甜如醴酒，泉水經(jīng)過石渠向南流向丹霄宮的右邊，
碑文（25）
（東）流度于雙闕，貫
穿青瑣，縈帶紫
房。激揚清波，滌
蕩瑕穢?？梢詫?/p>
【譯文】 再往東流淌于雙闕之下， 貫穿于鏤刻圖紋的宮門，縈繞著紫房宮；泉水激揚起的清波，蕩滌穢濁
碑文（26）
（可以導） 養(yǎng)正性，可以澂
瑩心神。 鍳映群
形，潤生萬物，同
湛?之不竭，將
【譯文】可以使人養(yǎng)成純正的稟性，可以使人的心神澄清通透。泉水如鏡能照映出萬物形態(tài)，也能滋潤使萬物生長，
碑文（27）
（同）玄澤之常流。匪
唯乾象之精，蓋
亦坤靈之寳。謹
案：《禮緯》云：“王者
【譯文】就如同皇帝的深恩永無休止永遠流布人間。它不僅是天象的精華，也是地神的瑰寶?！抖Y緯》上說：
碑文（28）
刑殺當罪，賞錫
當功，得禮之冝，
則醴泉出于闕
庭”。《鶡冠子》曰：“聖
【譯文】“處置犯人刑罰得當，賞賜功勞與實際相符，行為合乎社會規(guī)定的法則和規(guī)范，那醴泉就會在樓闕庭院中出現(xiàn)”?！尔i冠子》說：
碑文（29）
（聖）人之德，上及太
清，下及太寜，中
及萬靈，則醴泉出”。
《瑞應圖》曰：王
【譯文】“圣人的恩德，能上達于天，下達于地，中惠于萬眾生靈，那就會出現(xiàn)醴泉”?！度饝獔D》中說：
碑文（30）
（王）者純和，飲食不
貢獻，則醴泉出，
飲之令人夀?！稏|
觀漢記》曰：“光武
【譯文】“帝王生性純正平和，飲食不用臣下貢獻的珍奇之物，那醴泉就會出現(xiàn)，喝了它能使人長壽”?！稏|觀漢記》上說：
碑文（31）
中元元年，醴泉
出亰師， 飲之者，
痼疾皆愈”。然則
神物之來，寔扶（明聖）
【譯文】“漢光武中元元年（公元56年），在京師（洛陽）出現(xiàn)了醴泉，喝了能使積久難治的病痊愈”。如此說來，神奇靈異的醴泉之所以出現(xiàn)，是為了扶助圣明的君王；
碑文（32）
明聖，既可蠲茲
沉痼，又將延彼
遐齡。是以百辟
卿士相趍動色
【譯文】它既可除去積久之病，又可使人延年益壽。對此，公卿大臣們無不歡躍并顯出激動的神色，
碑文（33）
我后固懷撝挹，
推而弗有。雖休
勿休，不徒聞于
往昔，以祥為懼，
【譯文】唯有皇上胸懷謙遜，并不認為醴泉的出現(xiàn)是由于自己的“圣明”。雖是美事卻不以為美，不僅聽說過去的圣賢以祥瑞的出現(xiàn)感到畏懼，
碑文（34）
實取驗於當今。
斯乃上帝玄
苻，天子令德，
豈臣之未學所（能丕顯）
【譯文】更是有當今的前朝先例作為教訓的（隋代即有“祥瑞”出現(xiàn)結果帶來災禍的先例）。這是上天顯示的瑞征，也說明天子的盛德，豈是德能不足的臣下們所能發(fā)揚光大的！
碑文（35）
能丕顯，但軄在
記言，屬茲書事，
不可使國之盛
美，有遺典策。敢
【譯文】但是臣子作為史官的職責必須“記言”、“記事”，不可使國家出現(xiàn)的盛美之事不見于史冊，
碑文（36）
（敢）陳實録，爰勒斯
銘。其詞曰：惟
皇撫運，奄壹寰
宇，千載膺期， 萬
【譯文】只得大膽如實陳述，并寫成銘文刻于石碑，其詞曰：皇帝順應時運，統(tǒng)一天下，把握千載難逢的時運而為天子，
碑文（37）
（萬）物斯覩 ，功高大
舜，勤深伯禹，絕
后光前，登三邁
五。握機蹈矩，乃
【譯文】為萬眾生靈所瞻仰，其功高于大舜，其勤勞勝于伯禹，真是空前絕后，超過古代圣君三皇五帝?；实壅莆仗煜碌臋啾⒆袷囟Y法，
碑文（38）
（乃）聖乃神，武克禍
亂，文懷遠人。書
契未紀，開闢不
臣，冠冕並襲，琛
【譯文】既圣德又神明，武能平定禍亂，文能使遠方的國家和民族依附，過去不見文字記載的、開天辟地以來不向中國臣服的，都冠冕重重前來朝見，
碑文（39）
（?。┵椣剃?。大道無
名，上德不德，玄
功潛運， 幾深莫
測。鑿井而飲，耕
【譯文】 把貴重的禮物和珍寶都陳列上來。大道不能用語言表述，上德之人不以德為德，自然之力默默地運行著，其神妙的道理卻不可揣測。
碑文（40）
（耕）田而食，靡謝天
功，安知帝力。上
天之載，無臭無
聲。萬類資始，品
【譯文】（古《擊壤歌》唱道）“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連上天之功都不知道感謝，又怎能知道皇帝對百姓的功德！天道運行，無聲無息，但萬物卻賴以生，
碑文（41）
（品）物流形，隨感變
質(zhì)，應徳效靈，介
焉如響，赫赫明
明。雜遝景福，葳
【譯文】 萬物的演變，是隨其感應天道變化而變化，天道能感應人們的德行而致福，德行再細微天道都會給予顯赫明白的回報。
碑文（42）
（ 雜遝景福， 葳）蕤繁祉，雲(yún)氏龍
官， 龜圖鳳紀，日
含五色，烏呈三
趾，頌不輟工，筆
【譯文】（歷史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紛繁眾多的巨大福祉：如“云氏”、“龍宮”、“龜圖”、“鳳紀”、太陽呈現(xiàn)五色、太陽中出現(xiàn)三足神烏，對此樂官沒有停止過歌頌，
碑文（43）
（筆）無停史。上善降
祥，上智斯悅，流
謙潤下，潺湲皎
潔，萍旨醴甘，冰
【譯文】史官沒有停止過記載。因為皇帝的至善而上天降臨吉祥，因為皇帝的聰慧而給世人帶來歡悅，如同醴泉從盈滿流向低虛處而潤澤下土， 水聲潺潺流動透明潔凈，浮萍味美，泉水甘甜，
碑文（44）
（冰）凝鏡澈，用之日
新，挹之無竭。道
隨時泰， 慶與泉
流，我后夕惕
【譯文】 水面靜止如冰似鏡一樣明徹，這樣的水日用日新，舀取它用之不盡．（醴泉的出現(xiàn)）說明“大道”應時而暢通無阻，吉慶同醴泉俱來，而我們的天子卻仍日夜謹慎小心，工作不懈，
碑文（45）
雖休弗休，居崇
茅宇，樂不般逰
黃屋非貴，天下
為憂。人玩其華
【譯文】并不以吉慶為吉慶，居室崇尚儉樸茅屋，不崇尚游樂，不把身份地位當作尊貴的象征，而以天下的百姓為憂。人們往往都看重華麗的表面，
碑文（46）
我取其實，還淳
反本，代文以質(zhì)
居高思墜，持滿
戒溢，念茲在茲
【譯文】我們更注重內(nèi)在的真實，去浮華而歸于淳厚，棄枝葉而返回根本，以質(zhì)樸代替文飾，居高處時就要思慮下墜的危險，持滿盈之水就要留心外溢的危害，要始終抱有這樣的心態(tài)
碑文（47）
永保貞吉。
【譯文】就能永遠保持純正美好。
碑文（48）
兼太子率更
令勃海男臣
歐陽詢奉
勑書
【譯文】兼太子率更令，勃海男歐陽詢奉詔命書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