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是社會性的存在,其個體靈魂在社會存在的過程中必然是被壓制的和扭曲的。文化作為一個群體的集體靈魂,它只能是個公約數,與某一個單獨的個體靈魂之間一定存在著某些差異,也必然存在著對個體靈魂某一部分的否定,以及由這些否定所帶來的控制和強迫。因此,人對于塑造自己的文化往往是既愛且恨的。
人不得不接受文化,因為人就是文化的產物,可是人的靈魂是覺醒的,或者說是自由的,他的理性必然會對來自文化的控制和強迫有所抵觸,有所厭惡,有所批判。
人靈魂的覺醒本質上就意味著對自我的否定,個體靈魂的覺醒導致了靈魂基于對自己身體的否定而引發(fā)的的剝離。同樣,人也對自己先天認同的文化有一種否定的傾向,同樣也會有與文化剝離的欲望。
也就是說,靈魂的覺醒必然導致人對內在自我和外在文化程度不同的否定,萌生對自我的存在狀態(tài)和所處文化環(huán)境的不滿,并由此產生逃離或改變的欲望。
文化本是人創(chuàng)造的,但是文化卻要控制人和改造人,這是文化對人類的異化。人覺醒的靈魂本來自于文化,是被文化喚醒和塑造的,但是當人的靈魂徹底覺醒后,覺醒的靈魂卻對文化不滿,反過來想控制和改造文化,這是人對文化的異化。
人與文化之間的關系既是彼此互根的共生關系,也是相互異化的斗爭關系。
人與文化的相互異化,使得人與文化之間充滿了張力,并形成了動態(tài)的“變易”關系。這種動態(tài)的“變易”關系,為人類文明的發(fā)展提供了不竭的內在動力。